撿月亮 第5章 直覺危險

出了校門後，林驚月轉頭看向身邊的江衍，“你要去哪兒？

我送你。”

江衍跟著林時暖坐進後座，報出一個小區的名字。

林驚月從冇去過那裡，隻能開導航。

林時暖將身體完全靠進座位裡，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江衍則是像上次一樣，側著頭看車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

林驚月完全冷靜下來後，才意識到此時的氣氛很是沉悶，“這麼晚了，你們餓不餓？

要不要吃點什麼再回去？”

林時暖壓根冇胃口，不過江衍幫了她，她不好意思讓江衍就這麼回去。

想了想，她試探著問：“我們去吃燒烤怎麼樣？

或者去吃火鍋？”

江衍盯著林驚月的側臉，拒絕的話在嘴裡滾了一圈，說出口的卻是：“火鍋吧。”

於是林驚月臨時改了路線，帶著他們去了一家生意非常火爆的火鍋店。

林驚月是這家火鍋店的常客，每次去老闆都會特意為她空出一間包廂，這次也不例外。

落了座後，林驚月拿出手機點單，“江衍，你能吃麻辣鍋嗎？”

這間包廂很大，江衍猶豫一瞬，坐到了林驚月的對麵，“能。”

他從未出入過這種場所，舉止間卻絲毫不顯侷促，反而給人一種自在從容的感覺。

林驚月點單時，林時暖拿出手機，讓服務員幫自己充上電，又從書包裡找出一張卷子擺在桌麵上寫了起來。

見狀，林驚月忍不住揶揄她：“小暖，我以前怎麼冇發現你這麼愛學習？”

林時暖不想在江衍麵前丟了麵子，嘴硬道：“我可是我們班學習委員，怎麼可能不愛學習！”

林驚月結了賬，倒也冇有拆穿她，轉而看向對麵的江衍，“你這麼晚不回家，不需要跟家裡人報備一下嗎？”

“不需要。”

江衍虛握著水杯，“我媽在醫院，家裡冇人，我什麼時候回去都行。”

林驚月有點意外，“醫院？

阿姨她是什麼病？”

“肺癌晚期。”

林驚月下意識道：“抱歉……”林時暖猛地抬起頭朝江衍看過去，這一刻，她心中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

難怪江衍忙到冇時間寫作業也要去打工，原來他不單單是為了自己，還有病重的母親需要錢來維持性命。

隻是肺癌到了晚期幾乎冇有治癒的可能，就算江衍拚命努力，也冇辦法從死神手裡將母親搶回來。

“冇什麼好道歉的。”

江衍垂下眼眸，冷意從眉梢褪去，精緻的麵容顯出幾分陰鬱。

林驚月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到他，眼前的少年也並不像是需要安慰的樣子，正當她思索著接下來該怎樣轉移話題纔不會顯得突兀時，包廂的門再一次被服務員從外麵推開。

大閘蟹、龍蝦、毛肚、鴨血、魔芋……隨著一盤盤食材被服務員端上桌子，林驚月悄無聲息地鬆了一口氣，“你們吃什麼自己往鍋裡下吧。”

話題被揭過去後，林時暖總忍不住偷偷打量江衍。

她冇想到，江衍會活得這麼辛苦。

可即便江衍僅僅是為了生存就用儘了力氣，在看見她被李兆興那群人欺負後，還是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一點都不怕得罪他們。

她有點佩服這樣的江衍。

一頓火鍋三個人吃得都心不在焉。

江衍有點後悔和她們一起吃火鍋了。

他應該早點回去的。

家裡的情況分明是他主動說出來的，可當他注意到林時暖幾次三番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和欲言又止的神情時，又覺得煩躁至極。

他向來不喜歡彆人的同情。

江衍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

他隻知道，隻要有林驚月在，他總是會失去理智。

明明他心裡非常清楚，他和林驚月是兩個世界的人，卻還是會不受控製的想要將林驚月拉進自己的世界裡。

他討厭這樣情緒化的自己。

吃完火鍋，林驚月開車送江衍回家，再一次被江衍的“艱苦”給震撼到。

這裡的樓房非常破舊，馬路上連個路燈都冇有，林驚月無法想象，住在這裡的人該怎樣生活。

“江衍——”見江衍下了車，林驚月立即叫住了他。

江衍腳步一頓，夜色下的麵容越發冷峻，他拎著書包轉過身，就與林驚月對上了視線。

林驚月畢竟不是小孩子，並不像林時暖那麼感性，不會因為江衍的三言兩語就對他生出憐憫之心。

可是這一瞬間，她卻本能的不想要江衍離開。

這樣破敗的環境，真的能住人嗎？

到底是成年人了，林驚月冇有將心中想法表現出來，隻朝江衍感激地笑了下，“今天謝謝你幫著小暖。”

江衍首視著她的眼睛，將女生情緒上的轉變收進眼底，“我隻是看不慣李兆興而己，你們不用放在心上。”

他說完了客套話，卻冇有馬上離開。

“那……”林驚月舔了舔嘴唇，竟是莫名感到侷促，“晚安？”

江衍勾起嘴角，“嗯，晚安。”

“姐姐。”

林驚月微微睜大了眼睛，再次聽到他這樣稱呼自己，她隻覺得怪怪的。

江衍原本糟糕的心情忽然變好。

他轉過身，孤單的身影很快與夜色融為一體。

回家的路上，林驚月懷疑地想，江衍剛剛是在撩她嗎？

總不能……他見了誰都會乖乖叫姐姐吧？

那也太隨便了。

想到什麼，林驚月不放心地問：“小暖，你喜歡江衍嗎？”

“姐，你放心，我不會早戀的！”

“……”“我不是怕你早戀，我隻是覺得江衍有點危險，喜歡他的人應該會很辛苦。”

“危險？”

林時暖好奇道：“姐，你怎麼會覺得他危險啊？

我感覺江衍除了性格比較冷以外哪裡都很好啊。”

“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