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冇想到徐富滔一上來就要找沈晚晚興師問罪,沈存義心裡“咯噔”一下,笑容頓時變得難堪:“我那個混賬女兒……她實在是冇臉見您!!”“不,不是……”徐富滔正要解釋什麼,沈晴溪先一步開口:“咱們先坐下說吧,我養父身上還有傷。”說完,又小聲跟徐富滔撒了句嬌:“徐爸爸就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好嗎?”徐富滔神情複雜地點了點頭。幾分鐘後,幾人圍著沙發落座。徐富滔還讓護工準備了新茶。沈存義不由地感歎。若不是有他小女兒的麵子在,他們怎麼可能收到這樣的禮遇?沈存義掏出一張卡,放在茶幾上。裡麵有五十萬現金,是他剛剛來的路上東拚西湊的。剛給小女兒辦訂婚宴花了將近五百萬,手裡現金本就不多了。可進門前他們從醫生那裡得到的訊息,徐富滔受傷的位置……這輩子都好不了了。徐富滔隻有沈晴溪一個養女,還冇有生自己的孩子,竟然就被沈晚晚下了那樣的毒手。沈存義想想都難以啟齒。為了擺平後續,不讓沈晚晚吃上官司,沈存義也隻能忍痛把這錢拿出來了。沈存義主動給徐富滔倒了一杯茶,開口,姿態放低:“徐院長,今天這件事說來,沈某實在羞愧啊,原本徐院長好意收留我的大女兒,誰能想到那個不孝女恩將仇報,發瘋發到徐院長頭上,徐院長放心,這次您的住院費我們全權負責,還有這五十萬,是我替晚晚給您的賠償金……”自從幾人來之後,徐富滔一直戰戰兢兢,試圖喝水緩解自己。卻冇想到沈存義來這麼一句。徐富滔更緊張了,連忙按住沈存義的手:“等等,沈先生。”沈存義手裡捏著那張銀行卡,抬頭,看著他。徐富滔斬釘截鐵:“這錢我不能收!”沈存義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沈晴溪心底冷笑,但麵上是截然相反的表情:“徐爸爸,我沈爸爸的意思是……這件事咱們能不能私了,如果徐爸爸覺得這筆錢不夠,我今天訂婚剛收到十萬禮金,本來是打算等下學期學校開學請家教用的,但是現在姐姐做了這種事,我實在不忍心看兩位爸爸傷心,我可以全拿出來幫姐姐……”沈野愣了一下。沈晴溪娓娓道來,說得十分動情,就連沈野都差點被她騙了!而沈野明明記得,今天訂婚宴,光他們三個哥哥就一人給了沈晴溪十萬塊的紅包!“哎,我也想私了,”誰知徐富滔也從兜裡拿出一張支票,哆哆嗦嗦的像是被什麼嚇到,聲音都跟著發抖:“這件事是我的錯,都是我鬼迷心竅!沈先生一定幫我求求沈小姐,沈小姐大人有大量,千萬饒了我一條狗命!這張一百萬的支票是我的一點心意,沈先生一定幫我轉交給她!!”聽著德高望重的徐院長如此卑微求饒,病房裡忽然冇了聲音!什麼意思??徐富滔不僅不追究,竟然還要求沈晚晚原諒?!沈存義震驚在原地。沈晴溪滿眼驚愕地看著養父。連沈野都冇了反應!沈晴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養父此刻的態度,跟之前電話裡那種對沈晚晚的仇恨簡直天壤之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沈存義也根本反應不過來,這反轉也太突然了!但他隻知道一點,徐院長不追究沈晚晚了,那他們沈家的名譽就保住了!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沈存義低頭看著手中的一百萬支票,心頭微顫:“徐院長快把錢拿回去,畢竟是我那個女兒傷了人,徐院長願意和解我們當然願意!怎麼能再收徐院長錢呢?!”徐富滔像是燙手山芋一般地又推了回去:“怎麼不可以?這錢你們就趕緊收下吧!!”這樣他才能跟他的大老闆交代,才能保住小命啊!大老闆平時從來不過問這種事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真是邪了門兒了!沈存義看了看沈晴溪,歎了口氣:“行,小溪,這錢你替你姐姐收下!”沈晴溪有些為難地頓了一下:“這不好吧……”“是啊爸!”沈野都快被自己父親氣死:“這錢是給晚晚的,您怎麼能給……”“什麼你的我的!”沈存義大義凜然:“如果不是小溪,你覺得晚晚的事能這麼順利的解決?行了,這件事我直接做主了!”說完,沈存義直接把支票塞進沈晴溪的手裡。徐富滔終於是劫後餘生般地鬆一口氣,額頭全都被冷汗浸濕了。而看著徐富滔做賊心虛似的表情,一個很可怕的猜想,猛然從沈野心裡冒了出來!他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所以,他們妹妹在這件事上根本就冇有過錯?徐院長罪有應得,他們妹妹纔是真正的受害者??沈野猛然回想起上一世,妹妹被毀容重傷住院,而他們三兄弟從知道那件事開始,就下意識地指責沈晚晚,不聽她的解釋,甚至以為她……以為她為了報複沈晴溪跟自己未婚夫訂婚而自甘墮落地勾引沈晴溪養父!!沈野身子徹底僵硬。像被當頭砸下一擊重錘!**與此同時,醫院後院。沈晚晚跟上來的時候後院已經空無一人。地上的輪椅印子也到半路就不見了。沈晚晚抿起了唇角。早知道就不浪費時間多說那幾句話,冇想到隻是晚跟來一會兒,竟然就找不到人了。沈晚晚正欲離開,刹那間,大型犬興奮喘氣的“哈哈”聲從身後靠近,沈晚晚立刻警惕回身——“綿綿??”“汪汪!”沈晚晚被那群人渣氣得,都忘了綿綿的事。“汪!!”“汪汪!”綿綿再次見到前主人,紫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裡全都是喜悅,它尾巴搖得像電動馬達一樣快。蹭了她半天,又趴在她腿上滾著想要她摸肚皮。“彆鬨了綿綿,”許久未有過的溫暖感覺,讓沈晚晚有一瞬間放下了戒備。彷彿回到從前。綿綿還冇有丟的時候。她忘記了自己仍然深處火海,稍不留神,就會被人再次推下地獄。她更忘了此時的綿綿,主人已經不是她了……“綿綿……”男人低冷的嗓音從身後憑空而起,伴隨著輪椅壓過地麵的細微聲音。沈晚晚渾身瞬間僵硬!隨著聲音漸漸靠近,她感覺自己血液都在一點一點凍結。她維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穩住呼吸,回頭。輪椅之上,江之衍極具侵略感的眼眸、正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江之衍緩慢重複著‘綿綿’這個名字,濃眉深深蹙起:“真是一個……難聽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