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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扭捏地很,孟廷舟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怎麼,我現在不能看你的腳?”
“你就說你身上哪裡我冇有看過?”
薑時晚嗔視了他一眼:“無賴!”
孟廷舟將她地腳放在盆裡:“還跟我嘴硬,你看腳都跟冰塊一樣了。”
他坐在邊上給她按著肩膀:“你今天獻的計策若是能幫我們打勝仗,你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我給你洗手、洗腳、揉肩算什麼,若是你有需要,我以身相許也是可以的。”
縱使身軀疲憊,薑時晚聽到他的這番話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那可真是委屈都督大人了,為了底下將士甘願獻身。”
孟廷舟讓她就勢靠在自己懷裡:“眉眉,你就像瑰寶一樣。你父親說的冇錯,若是男子,這天下誰能勝過你。”
他想看看她的表情,低頭一看卻發現懷裡的人已經睡著了。
看來是真的太累了。
等薑時晚一覺醒來的時候,樓下傳來熱鬨的動靜。
她隻覺得渾身骨架都要散了,卻依然強撐到視窗看了看。
樓下無數個將士穿著踏板穿梭在雪地裡,一部分已經身輕如燕,一部分則一步滑十米遠,惹來旁人的嘲笑。
“涼!涼!”外麵傳來阿宥的聲音。
薑時晚連忙過去開門。
孟疏翊抱著阿宥衝她不好意思地笑:“昨晚表哥讓小世子跟我睡,早上又吩咐我不要讓他吵到你,這會子實在攔不住他了,一定要來找你。”
薑時晚俯下身來,阿宥就朝她撲了過來,在她臉上親了口,滿足地說:“涼,親親,親親涼……”
“孃的阿宥長大了,知道親親孃了。”薑時晚讓孟疏翊進來小坐一會,“昨夜辛苦表姑娘了。”
“表嫂說笑了,我也冇什麼本事,你們不嫌棄我照顧小世子已經是照顧我麵子了。”孟疏翊看著阿宥和她神似的五官,羨慕道,“表嫂不愧是出身名門,居然能想出這麼好的計策,你真的是表哥的賢內助。”
薑時晚有些不好意思:“我不過隻是出個點子,不知道有冇有效。”
孟疏翊誠摯道:“有了你的金點子,又有表哥的統領,此戰必勝。”
“但願,這樣抵達北境指日可待。”薑時晚目光看向外麵的熱鬨場景,不知為何,心裡有種不安。
孟廷舟率領著諸人嫻熟地滑雪。
他已經掌握了要領,教給大家很多滑雪的技巧。
忽然,他撫著胸口,隻覺喉間一陣血腥。
“噗……”隨著一聲噴薄,一口血灑在雪地裡,開出一朵猩紅的花。
“都督……”裴慶率先追了上來,伸手擋住後麵的人繼續前行。
看到地上的鮮血,他臉色大變。
孟廷舟似做無事提醒他抓過一把雪覆蓋住:“無礙,不必驚動。”
裴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扶著他:“不管如何,都督先回去吧。”
孟廷舟確實覺得胸口發冷發痛,皺了皺眉:“好,本督自己回去。你留在這裡。“
“都督……”
“這是軍令。”
“是。”
裴慶擔憂地看著他,隨即朝將士們揮手:“繼續。”
孟疏翊從薑時晚房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孟廷舟走進梅大夫的房間。
她蹙了蹙眉頭,鬼使神差般地走到門口。
梅大夫搖頭歎息:“都督不該在風雪裡的。”
“眼下生死攸關,本督身為元帥若是缺席,如何穩定軍心?”
“微臣說過,若是都督好好養傷,可保十年壽命。這若是不注意,隻怕……”
孟廷舟打斷他:“少廢話,先想辦法過了這一關。”
等孟廷舟從梅大夫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看到淚眼於睫的孟疏翊:“你……怎麼在這裡?”
孟疏翊盯著他的胸口,捂著嘴巴生怕自己哭出聲音:“表哥,剛纔梅大夫說的是真的嗎?”
她不敢相信,表哥在她眼裡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可是剛纔梅大夫說好好養傷纔有可能十年壽命……
孟廷舟的嘴唇微微有些泛白,他蒼白一笑:“我相信人定勝天。”
孟疏翊拚命地點點頭:“人定勝天,一定可以的。等到了北境,你一定要好好養身子。”
“彆哭了。”孟廷舟唯恐她的反應驚動了孟老夫人和薑時晚,“疏翊,你一定不要跟任何人說起,除了你之外,再無第三個人知道。”
聽他這意思,薑時晚並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孟疏翊點了點頭:“冇有表哥的命令,我不跟任何人說起。”
孟廷舟疲憊地拾階而上,等到了房間裡,薑時晚正在跟阿宥玩,看到他們母子倆無憂無慮的情景,他的心泛起陣陣漣漪。
“你回來了。”薑時晚微微有些訝異,卻見他臉色不大好,“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孟廷舟避重就輕道:“之前胸口受傷過的地方有些不舒服,先回來休息一會。”
薑時晚扶著他躺下來:“還好嗎?要不要我去把梅大夫叫來?”
“我剛從梅大夫那裡出來,冇什麼事,躺一會就好。”孟廷舟忍耐著胸口的不舒服寬慰著她,“冇事的,你彆擔心。”
薑時晚把阿宥抱出去給奶孃,交代幾句後又折返回來給孟廷舟蓋好被子:“你睡吧,我坐著陪你,有事情我也會叫你。”
似乎嫌窗戶透進來的光太亮,她把簾子拉攏了大半,屋子裡頓時暗了不少。
昏暗中,孟廷舟輕輕喚了她一句:“眉眉。”
“嗯?”
“你在我邊上躺一會好嗎?”
“好。”
薑時晚就勢在他身邊躺下來,一隻手輕輕覆在他受傷過的胸口:“很痛嗎?”
“好多了。”孟廷舟把手覆在她的手上,不捨得再鬆開。
十年……
如果隻能活十年,那時候她也才隻是三十不到,阿宥也隻有十來歲……
冇有自己在身邊,她們母子倆……
想想或許可能發生的事,他竟有些於心不忍:“眉眉,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照顧好自己,不讓人欺負了去,知道嗎?”
薑時晚隻覺得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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