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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樹搖隨風動,柳絮漫天塵飛舞。
“羿昔你替我前去上水走一趟,恒殊他怕是要出事。”明化撫摸著菩提樹的樹乾,叫來了自己的大弟子,也是易恒殊的師姐。
羿昔看著手裡的物件甚是奇怪,這不是收聚仙者元靈的法器嗎?難道……,
“師父,師弟他……。”羿昔以前常跟易恒殊切磋劍術,二人皆是人族飛昇上來的,同袍之義更勝旁人。
“這是他的宿命,橫插不得但他終究是我九靈山的人。”其實明化纔是什麼都看得明白的人,易恒殊這一劫任誰都幫不了。
凡人飛昇少之又少,都是帶著使命位列仙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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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我要走了!兄弟保重!”暮江領了將命,拿著佩劍就出發了,回頭看向秋月的那一瞬,是那麼的珍貴。
“一切小心。”他有預感,經此一事他們再難回到以前了,無論是暮江還是易恒殊,秋月從未如此不安過。
“仙君,秋月請戰!”
“守好大帳。”
易恒殊換上了一身白衣,這是覃白水最喜歡的顏色,他此去生死難料,要是……,也算是對自己的感情有個交代。
這一幕幕落入秋月的眼中,那是刺骨的痛……,也許有那麼一絲悔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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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趁暮江前去對戰的空隙偷偷來到了上水河旁的草地裡,可他隻看到了練如淨。
“覃白水呢?”
“少主已經進去了,隻要陣法一起……。”
她話還冇有說完就被秋月抓了一把。
“恒殊已失了一半修為……,覃白水在這麼一搞有他後悔的那天。”秋月癱坐在地上,自己一時的私心促就的悲劇。
要是昨晚自己說實話的話,他苦笑一番,恒殊那會聽自己的。覃白水在他心中的分量怕是跟蒼生一般重要。
“撤已經來不及了,少主已經進去了,可惜了。”練如淨本來也就不待見易恒殊。
在她心中隻要是威脅到自己少主的一切,都可剷除。可她卻忘了要是冇有易恒殊,覃白水早就死在江櫟了。
秋月看著易恒殊給自己的玉佩,他終究是冇有給到覃白水,也許是在他心裡覃白水早就不配了。
“如淨,我是愛你的,你這麼做就是陷我於不義。”秋月甩開了練如淨的手,自己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為什麼非要這麼傷害自己。
“要是冇有少主你早就死在泊陽了,哪裡有你的今天!你既然喜歡我就應該站在我這邊。”練如淨回眸看著秋月。
“你用不著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從今天開始,欠他的我還完了。欠彆人的我還冇有還。”秋月看著手中的玉佩笑了笑,也不知是笑自己身不由己,還是笑恒殊癡心錯付。
“這玉佩,秋月就不還了,等覃白水死的時候我拿給他當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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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雙方交戰如火如荼,暮江重傷而歸,他從未讓易恒殊失望過。
“朱淩已入陣,你行事萬要小心。”暮江仙力開始潰散看著竟有散魂之態。
易恒殊看著他衣衫上的血,一時慌了神,也顧不得還要強撐陣法,隻將自己的修為源源不斷的渡入暮江體內。
“恒殊,不要浪費修為了,大事要緊,此一戰……,我們都能寫入史冊吧……,”暮江拉住了易恒殊的手,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將兩人的手染成了紅色。
羿昔剛到就碰到這樣的一幕,幸好自己來的及時。
“放心有我死不了,恒殊,最後一擊切莫亂了心神。”她將自己的修為渡了一半給了易恒殊。
羿昔想著自己填了這個變數,麵前的人總有幾分生機。
“師姐……。”易恒殊想要說些什麼就被麵前的人打斷了。
“去吧!我會在上水河下為你助陣。”
秋月看著這一切,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一些,有羿昔在,勝算大了不少。
秋月還是看向了大帳之外,也不知道覃白水現在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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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水河岸戰馬嘶鳴,鼓聲震天,有一人身著白袍,手持利刃,似是天譴神使,前來索命勾魂。
“恒殊對不起,以後要是有機會,你還願意見我的話,我一定跟你解釋。”覃白水看著上水河裡的水,凝聚直上,心裡有了些不好的預想,這不是恒殊的術法。
“他是出事了!”覃白水想要靠近,卻被陣法逼到進不了半步。
陣法未開神魔不近,更何況他一凡人之軀。
覃白水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淩空而起,此時此刻,也不知他可曾後悔過那麼一分。
羿昔看著麵前的一切,這不是九靈山的陣法。
她發瘋一樣的質問著秋月,“這是哪裡來的陣法圖……,你們……。”
“誅神劍陣已開,來不及了。”秋月看著與朱淩淩空對峙的人,看著他白衣變血衣,心裡多是悔意。
“剛剛為什麼不說!你們就跟著他胡鬨,就算要死還輪不到他!”羿昔施法強行進去了陣中,因該是她剛剛給易恒殊渡了修為的原故,這陣法冇有將他吞噬。
“師姐!你……?”易恒殊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在注入自己的體內,可又突然消失了,回頭隻看見羿昔口吐鮮血的模樣。
“師姐本就修行不易……。”易恒殊一隻手強撐著陣法,另一隻手將羿昔扶了起來。
羿昔趁他不注意將法器放入了易恒殊身上,而她自己則代替易恒殊成了執陣之人。
“這法陣已與我融為一體來不及了……。”羿昔回頭看向了九靈山,原來那人纔是無情之人,步步掌控他人之生死。
“要是有機會,不要回九靈山了。”羿昔這時才明白,不是那人對自己有多麼的重視,隻是因為她跟易恒殊一樣出身人族,同修一係之法,是個不錯的替死鬼。
那易恒殊呢是他的什麼棋子?或者說是誰的棋子。
覃白水看著不對,找上了秋月。
“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恒殊的術法。”覃白水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會認錯的。
“我們也不知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做那事的好,我怕你以後會後悔。”秋月攥了攥自己的衣袖終是冇有把難聽的話說出口。
覃白水還冇有說什麼就被易恒殊看見了。
“你怎麼會來,你不是走了嗎?啊!”易恒殊拖著滿身是血的身軀站在了覃白水麵前。
“恒殊,我……。”覃白水想要去拉他,可卻從他的身體裡穿透了。
“這不過是我的一道虛影,你快走聽到冇有,白水,我求你……。”
不知是不是錯覺,秋月總覺得這聲音都快哭出來了。
虛影消失,陣法大開,數萬把誅神劍從陣中飛出,朱淩也被劍氣裹挾著墜入陣中。
正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時,一股罡風籠罩著整個上水區域,覃白水被一股力量直接扔進了陣中。
這一切是那麼的難以逃脫,明明事情都出現轉機了。
覃白水看著抓住自己手的愛人,“恒殊,對不起!”這一句對不起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秋月在剛剛進入陣中時被人救了下來,而救他的人就是練如淨,剛剛那一幕也是她一手安排的。
秋月看著麵前略顯陌生的人,“你到底是誰?”能從誅神陣中救人的哪裡隻會是人族修士。
他還冇有得到答案就被人打暈了。
易恒殊看著傷重的師姐,還有被劍氣穿身的愛人,悲憤之下喚出了自己的本源,自己能死他們不能死。
覃白水看著他瘋狂的舉動,想要抬手安慰安慰他,卻怎麼也動不了,這劍氣太強了。
“阿恒,你快走……,走……。”覃白水看著麵前的易恒殊眼裡都是悔意,自己怎麼就忘了,對麵的人是多麼的好。
“白水,永彆了。”易恒殊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愛人,還有自己的師姐,還有即將破陣的朱淩。
彷彿每一件事都在催促著他趕緊去死。
“不,不要,不要啊!”覃白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易恒殊將他們送出陣外,他則帶著自己所有的仙力將朱淩誅滅於上水河中。
再回頭時覃白水已倒地不起,他自然冇有死,隻不過被人施了術法假死罷了。
可易恒殊早已元靈散儘,他的仙身懸浮於上水河旁,手裡還緊緊握著覃白水的衣角。
暮江瘋了一般爬到了易恒殊的身邊,可那人早已冇有了生機。
他回頭看到了自己好久冇見的師姐,也早已撒手人寰。
“啊!啊!”暮江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哭了出來。
正在眾人悲痛之時,練如淨走了過來。
“恒殊仙君已經走了,將軍還是要顧全大局為好,此戰本不該牽連我人族,可我家少主卻……,如今我們也不會過多的苛責。”練如淨要做的不過是斷了覃白水的念想而已。
就因為覃白水剛剛的動搖差點害得她大業被毀。
“苛責?你們還不配,滾,馬上給我滾。”暮江用自己乾淨的裡衣給易恒殊擦拭了臉頰。
多是替他不值。
等練如淨走了之後,眾人身後出現了一人,他隻是手一揮羿昔竟奇蹟般的醒了過來。
“天尊!”眾人紛紛看向了易恒殊。
“這都是命數使然,你們將恒殊的仙身帶回九靈山吧,能不能醒過來就是他的造化了。”明化看著傷重的暮江,還給了他治療的丹藥。
覃白水自從昏睡之後就一直在重複著剛剛的場景,他在夢中失去了他一次又一次。
眾人撤出上水時皆冇有注意到,上水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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