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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怒喝,整個人如一頭髮狂的洪荒凶獸,僅僅是散發出的殺意與血氣,就令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而作為當事人的鄭載郜,則是直接懵在了原地。
鄭載郜: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麼?
自己好不容易脫離危險,怎麼一轉眼,又成獵物了?
幾乎是在瞬息之間,林淵氣勢爆發,腳踏虛空殘影步,如一支離弦之箭,瞬息來到了鄭載郜的身前。
抬手一招,便是龍虎霸拳!
雖是玄階武技,卻被林淵施展的爐火純青,早已超越了武技極限的威力。
當這一拳砸在鄭載郜身體的前一刻,一道赤紅色的光膜在他體表之外亮起,卻又在強橫的拳罡之下,陡然破碎。
林淵隻感覺這一拳受到了些許阻力,威勢稍弱,卻並不妨礙拳頭砸到鄭載郜的身上。
砰!
餘威之下的一拳,勢如破竹!
鄭載郜悶哼一聲,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毫無征兆的原地起飛,向後倒飛出了幾十丈,撞斷了傳功殿內的一根柱子後,又重重的砸在了牆上。
當他的身體掉落到地上上,早已是昏死過去,奄奄一息。
這一幕之下,整個傳功殿內鴉雀無聲。
林淵方纔那奮起一拳,若非鄭載郜身負保命的靈寶,怕是要被那恐怖的力道,直接轟碎成一團血霧。
而雖有靈寶護體,卻也無法斷定,鄭載郜如今是重傷,還是在飛出去的那一刻,就成了一具屍體。
對林淵,在場的弟子無不忌憚。
而更多的人,目光微動,下意識的看向了葉棧。
他們期待葉棧的反應,畢竟,當著他這位刑罰殿首席長老的麵,對一位天師傳人痛下殺手。
即便拋開宗門規矩不談,這簡直就是在狠狠地打葉棧的臉。
“林淵,你,你太放肆了!”
果然,葉棧目光冰冷,一股冰冷強橫的威壓,自他周身之上釋放開來。
“方纔,本長老念及爾等態度還算誠懇,且是鄭載郜等人挑事在先,本不打算繼續追究此事。”
“可你,竟如此目無法度,不僅當著本長老的麵行凶,更是對同門弟子痛下殺手!”
“就算我有心饒你,這天辰宗的規矩……饒不得你!”
“給我,跪下!”
葉棧一聲暴喝,威壓如狂濤駭浪,朝著林淵鎮壓而下。
而就在這時,辰一然腳踏星光,身法縹緲,輾轉之間,擋在了林淵身前。
麵對葉棧的鎮壓,她隻是玉手輕輕一揮,便將其全部驅散。
同時,她釋放出自身氣勢,與葉棧針鋒相對。
兩大強者的對峙,僅僅是散發出的餘威,就絕非尋常內門弟子能承受道。
一時間,眾弟子生怕被波及,紛紛後退,並未葉棧讓出了一條路。
“辰一然,事到如今,莫非你還想包庇此獠不成?”
“你也看到了,他剛纔……分明是對鄭載郜下的是殺手!”
“如此心狠手辣之輩,必須重罰,以儆效尤!”
葉棧氣勢如虹,朗聲怒斥道。
相較於葉棧的強勢,辰一然雖是一副柔柔弱弱的軟萌模樣,卻也是毫不示弱。
“嗬,葉棧,你眼瞎了是嗎?”
“難道冇看見,林淵已經誠心道歉,是鄭載郜小肚雞腸,心胸狹隘,又睚眥必報,對林淵偷襲。且出手狠辣,若非林淵有至寶護體,方纔那一招之下,就算不死,也要留下此生難以治癒的傷勢。”
“可你,對有錯在先的鄭載郜不管不問,卻三番五次的針對我家林淵。林淵所做所謂,完全是……呃,那叫什麼?”
辰一然說著,回頭看了林淵一眼。
“正當防衛。”
林淵接茬說道。
辰一然點了點頭,
“對,正當防衛,我們是正當防衛!”
“葉棧,你作為刑罰殿的首席長老,應該清楚,刑罰殿是天辰宗的刑罰殿,而不是僅僅為了保護某些特殊群體的利益,打壓普通弟子的幫凶!”
“可你如今的所作所為,完全隻是為了維護鄭載郜,難道……就僅僅因為他是天師傳人,就有高人一等的特權?難道,他對林淵出手,林淵死了就是活該。林淵反擊,就是違背了宗門的法度?”
“爾等這般作為,到底是什麼意思!”
辰一然言辭鋒利,氣勢絲毫不在葉棧之下。
甚至,她的話語,引起了在場絕大多數弟子心中的共鳴。
畢竟,如今天榜排名戰在即,內門的天驕弟子大都無暇前來傳功殿,殿內的九成以上,都是內門的普通弟子。
平日裡,都或多或少的受過某些長老,亦或是其他特權人物的欺壓。
如今,聽聞辰一然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忍不住在心底暗暗為她叫好。
反觀葉棧,身為刑罰殿的首席長老,如今卻被迫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麵上,成了眾矢之的。
關鍵是,葉棧一臉懵逼,甚至感覺有些委屈。
道理我都懂,可關鍵是……鄭載郜對林淵出手,怎麼看都像是被忽悠的!
而且,以鄭載郜的實力,就算一拳打中了林淵,後者彆說什麼重傷、垂死之類的,恐怕連護體罡氣都打不破吧。
而林淵先是一陣戲精表演的從吐血到憤怒,再到複仇反擊,一氣嗬成,怎麼看都像是提前計劃好的。
話雖如此,可如今……形勢使然,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的。
“辰,辰一然,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棧剛一開口,卻被辰一然擺擺手打斷。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
“方纔,是你說要重罰林淵,難道,在你看來,就因為鄭載郜是洪雲天師的弟子,而林淵……隻是個雜役。身份上的差距,鄭載郜對林淵動手,林淵就隻能扛著。”
“就連憤怒,以及正當防衛,都是錯的嗎?”
“雜役的命,也是命啊!”
辰一然慷慨激昂,言辭間步步緊逼,寸寸壓迫。
一時間,葉棧隻能支支吾吾,啞口無言。
這一刻,被辰一然擋在那小小的身後,林淵心裡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二師姐,乾得漂亮啊!”
林淵湊到她的身旁,小聲嘀咕道。
辰一然回過頭,嗔怪似的白了他一眼,
“哼,回去再收拾你!”
辰一然暗中傳音道。
隨即,她再次看向幾乎要懷疑人生,道心幾近破碎的葉棧,美眸中泛起一抹凝重之色,
“葉棧,刑罰殿作為天辰宗掌管善惡賞罰,以鐵血手段約束宗門上下的機構,堪稱四大殿中,最為重要的一殿。你身為首席長老,在宗門之中,自然有著不小的權利。”
“但你給我記住了,在品嚐到權利的甜頭時,一刻都不能忘,這份權利……是誰賦予給你的!”
“不是刑罰殿主,也不是掌門和老祖,是天辰宗內……數以萬計的弟子、長老,甚至是你看不起的雜役。冇有他們,所謂的刑罰殿,不過是個笑話!”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計較,但今後……如若再讓我知道,你葉棧依仗手中的權利,對弟子進行區彆對待,彆怪我不給你留麵子!”
言語間,她小袖一甩,毅然回頭,背對著葉棧。
“此番,我言儘於此,你好好想想,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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