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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當女孩每每回想起林淵與慕歸塵初次相見,解決問題的方式,被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引為人生信條時,總是忍不住掩麵扶額,唉聲感慨——
這些年後悔時流過的淚,一定是那時候腦子裡進的水!
甚至有很多次差點忍不住,抓過林淵的胳膊,狠狠地咬他幾口出氣!
這傢夥,真的是誤人子弟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
卻說傳功殿前,慕歸塵默默的收起了林淵給他的儲物袋,並未在為難幾人,將其放走後,林淵便向辰一然打聽起了冥鴻天師的府邸。
在天辰宗內門,共有五大天師,辰宗有三位,天宗有兩位。
其中,淩鋒天師乃是第一天師,所在的府邸,也被稱作第一天師府。
而冥鴻天師,則被稱作第二天師,也是內門五大天師之中,最年輕的一位。
天師的排名,並未論資排輩,更不是實力的強弱高低。
早在天辰宗建立之初,內門便設立了淩駕於長老之上,歸掌門和老祖直接統轄的五大天師府。
冥鴻天師所繼承的,便是第二天師府的道統。
在傳功殿時,險些被林淵一拳轟殺的鄭載郜,其師尊是洪雲天師,作為辰宗三大天師之一,在宗門之中,位列第四天師!
而今天,是冷凝曦前往第二天師府,頂著冥鴻天師傳人的身份,享受天師傳人待遇的第一天。
聽說,冥鴻天師門下有三位傳人,每一位都是內門當中,赫赫有名的天驕小輩。
他的大弟子,甚至是此番天榜排名戰,奪魁的熱門人選之一!
雖說,冥鴻天師門規森嚴,教徒有方,絕不會放任門下弟子做出像鄭載郜那樣的事情。但天師門徒,各個天驕,在天辰宗內門,皆是弟子中的人上人。
像這樣的存在,難免有些心高氣傲。
藥閣雖是臥虎藏龍,可名義上卻是雜役,稱得上是天辰宗的最底層。
可如今,就是這種最底層,最被人所看不起的存在,卻要頂著冥鴻天師門下傳人的頭銜,享受與他們那種人上人一樣的待遇,去參與天榜排名戰。
而且,在天榜排名戰中,或許並非盟友,而是敵人!
這樣的落差,難免會讓冥鴻天師門下的弟子對藥閣之人產生敵視的心理。
此一行,冷凝曦身邊雖有大師兄陪護,可若是小輩挑釁,淩慕楓自然無法出手。
一旦交上了手,對方三個人,冷凝曦難免不會吃虧。
“這樣行色匆匆,是在擔心凝曦在第二天師府受欺負嗎?”
辰一然跟著林淵的腳步,問道。
“受欺負倒是小事,畢竟是在第二天師府,有冥鴻天師的約束,他們自然不會太過分。”
“我擔心的是,若對方挑釁,三師姐不敵,落了下風,從此小半個月還要在第二天師府中修煉,與之朝夕相處,難免要看人眼色,低人一等……”
林淵直言道。
“怎麼,受不了彆人的冷眼?”
辰一然嗤笑道。
林淵搖了搖頭,
“那倒不是,當初在楚家三年,我早已習慣了那樣的生活,也不會在意他人的目光。”
“倒是三師姐,她年紀小,性子直,若是挫敗了,還要在那樣的環境下修煉,難免會對她的道心產生一些負麵影響。”
“如今,她已然是築命境第八重的修為,用不了多久,就要衝擊天脈境了。天脈境的‘天人合一’,不僅是一種境界,更是一種心境。”
“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若是卡住了,三五年無法度過這道坎兒,三師姐此生……就算是毀了。”
林淵輕歎一聲,無奈道。
這話說的,雖是有些危言聳聽,卻也真實存在這樣的風險。
聽聞此話,辰一然不禁露出了笑意,
“看不出來,你這小傢夥境界雖不高,但說起天脈境來,還一套一套的。”
“放心吧,在前往第二天師府之前,我父親曾囑咐過凝曦。到了第二天師府,一定要保持咱們藥閣弟子的風度……”
辰一然淡淡的笑道。
“保持風度?”
林淵聞言,麵露思索之色,隨即點了點頭,
“第一次見麵,跟人家客氣點也好……”
“林淵,你錯了,我父親的意思是,如果他們不服,就把他們打到服為止!”
辰一然輕笑道。
林淵:“???”
那不還是要打?
而且,得了師尊的指示,以冷凝曦這個小好戰分子的性格,多半一言不合,就要揍人。
打得過還好,萬一打不過……
不覺間,林淵加快了腳步。
“冇想到,你還挺關心凝曦的。”
“不過,在前往第二天師府之前,要不要把跟在咱們身後的小尾巴給甩掉?”
“她的身份,走到哪都挺敏感的……”
辰一然說著,微微轉頭,看向了跟在二人身後的那位……安氏一脈的女孩。
或許是女孩的存在感太低了,一路上又冇說話,辰一然不提,林淵幾乎都冇有注意到,身後還跟了個人。
“這姑娘,還在呢?”
林淵無奈笑道。
“我,我一直都在……”
女孩低著頭,垂下的長髮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林淵見狀,走上前去,衝她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如果是想感謝我的話,大可不必了,我林淵本就是個正義感十足的俠義之人,看不慣他們這樣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聽到林淵的話,一旁的辰一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這傢夥,對自己的定位,似乎存在著什麼誤解。
正義感?俠義?
呸!
蒙麵悍匪,殺人越貨外加火化超度,毀屍滅跡一條龍……
這些場麵,辰一然可都是親眼見過的。
而且,林淵根本就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她毫不懷疑,林淵如今一反常態,為了這個女孩惹出這麼多不必要的麻煩,絕對是對人家女孩有所圖。
而女孩見林淵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禁輕抿粉唇,有些忸怩道:“雖然,你今天的做法,可能會給我帶來更大的麻煩,但你如果覺得是幫了我的話,那……我謝謝你。”
“隻是,你從我手裡拿走的那八瓶百靈液,可不可以……還給我?”
女孩依舊是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臉龐,隻能看到她的小手緊緊地抓著衣角,似乎有些緊張。
而她的話,也讓林淵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那八瓶百靈液,是之前鄭載郜向女孩討要時,被林淵截胡下來的。
當時為了將對方的注意力,都拉攏到自己身上,因此順手就把百靈液給收了起來。
本想出了傳功殿,就把百靈液還給女孩的,可冇想到……碰上慕歸塵這個攔路虎。
事發突然,就把百靈液的事給忘了。
直到女孩提及,林淵才幡然想起。
隻是,這樣一來,倒像是林淵出手的目的,是為了那八瓶百靈液似的。
見林淵沉默不語,女孩越發緊張,又怯生生的開口道:“那,那個……你可以留下四瓶,還給我一半也可以……”
“或,或者……”
女孩越發底氣不足,她甚至萌生了退意,覺得自己不該跟上來。
而就在這時,林淵伸出手,輕輕牽起了她的小手。
當二者接觸的瞬間,女孩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忍不住嬌軀一顫。
而下一刻,八隻溫潤的小玉瓶,放在了她的掌心中。
“是你的,誰都搶不走。”
“本想出了傳功殿就還給你的,因為有其他事情,險些忘記了。”
“彆誤會啊,我跟鄭載郜那些敗類,可不一樣。”
“我林淵,從不做仗勢欺人的事情……”
林淵淡然一笑,儘可能的讓自己顯得很有親和力。
雖說,這話說的有些違心,但對女孩來說,卻是頗為受用。
一時間,她對林淵多了幾分好感。
當然,更多的還是陌生與警惕。
“謝,謝謝……”
女孩連忙抽回了小手,將那八瓶百靈液放在懷裡的一隻荷包中。
這一幕,讓林淵有些好奇。
這姑娘好歹是天辰宗的內門弟子,怎麼……連個儲物袋都冇有?
“如果冇有其他事的話,我,我先走了……”
女孩低著頭,聲音輕軟,道。
說著,她便要轉身離開。
而就在這時——
“小子,把她留下,帶在身邊……”
血荒天尊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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