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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惻惻的聲音傳來,熟悉的冷笑,讓林幼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俏臉上浮現出一抹懼色。
她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位麵容陰鳩,身穿紫衣的少年,在十幾位隨從的簇擁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雲來樓、
少年衣袍華麗,頗具貴氣,手持一把白紙扇,給人一種大戶人家的紈絝子弟形象。更惹人注目的,是其右臂衣袍空空蕩蕩,顯然已是斷臂。
“楚生!”
林幼漁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當初在楚家三年,楚生可冇少打罵她,也正是因為楚生的緣故,楚家無一人敢對林幼漁示好。
不久前,林淵與楚家撕破臉皮,帶著林幼漁離開楚家。而如今,林淵不在身邊,她卻碰到了楚生。
一瞬間,林幼漁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美眸中泛起一絲驚恐。
即便如此,她也不忘將辰一然送給她的儲物袋收入懷裡,以防被搶走。
“林幼漁,這麼多天不見你和林淵,我還以為你們跑了,離開青城了呢。”
“卻冇想到,今日在此碰見了你,這也是一種‘緣分’了。”
楚生冷笑著,快步走向林幼漁。
林幼漁不想與之糾纏,連忙轉身,準備上樓。
然而,卻被楚生的一眾隨從追上,攔了下來。
“小丫頭,你跑什麼?以前……我是怎麼教你的?”
“見到本少爺,要行禮,磕頭問安!”
說著,楚生伸手指地,趾高氣揚,神情無比傲然。
“跪啊,死丫頭,你倒是跪下啊!”
“哈哈,林家的野種,天生的賤婢,在楚家吃了這麼多年的白飯,如今見到主子,怎敢不跪?”
“你若老老實實的聽話,跪在少爺腳下磕幾個頭,今天我們就不為難你了。”
“那可不行,這小丫頭……可是要嫁給雲家老祖的。今天無論如何也要送到雲家去!”
眾隨從紛紛吆喝起鬨,吸引了在場眾賓客的目光。
林幼漁被眾人包圍,她低著頭,一雙小粉拳緊緊攥起,單薄的小身子透露著倔強。
“不……”
林幼漁貝齒緊咬,幾乎從牙縫中蹦出了一個字。
“嗯?你說什麼?”
楚生眉毛一挑,冷笑打量著林幼漁。
“我不是野種,更不會……跪你!”
林幼漁抬起頭,微紅的眼眶,清澈的眸子中,透露著堅定與倔強。
這一幕,楚生神情一滯。
恍惚間,他從林幼漁的身上,竟看到了林淵的影子。
那個曾在楚家大殺四方,並於眾高手守護之下,斬斷他一條手臂,揚長而去的喋血身影……
然而,這般錯覺不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
下一刻,楚生回過神來,當即有些惱怒。
自己不僅被林淵給斬斷了一條手臂,成了個殘廢,更是在方纔那一瞬間,被一個自己最看不起的小丫頭給鎮住了。
“臭丫頭,你說不跪就不跪?”
“給我,跪下!”
楚生怒斥,抬手一巴掌抽在了林幼漁的臉上。
啪!
清脆的聲響,在雲來樓中迴盪。
林幼漁痛呼一聲,直接趴在了地上,懷裡的兩隻儲物袋也掉了出來。
她那白淨的小臉上浮現出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半張臉微微腫起,一抹嫣紅從嘴角溢位。
因為疼痛,眼眶中已經忍不住蓄滿了淚水。
顯然,楚生那一巴掌打得很重!
然而,林幼漁似是顧不上哭泣,連忙爬起身來,將掉落在身旁的儲物袋撿起,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見此情形,楚生目光一沉,
“她抱著的是什麼,給本少爺奪過來!”
楚生麵容陰狠,冷聲嗬斥道。
此話一出,眾隨從連忙上前,不顧林幼漁的哭喊,強行將那兩隻儲物袋搶了過去,送到了楚生手裡。
楚生將儲物袋放在手裡輕輕掂了掂,冷笑道:“區區凡俗之人,連武者都算不上,卻有兩隻儲物袋。”
說著,他將其中一隻打開,靈識探入其中的那一刻,頓時驚住了。
靈源,數不清的靈源!
至少有上千枚!
饒是他楚生身為楚家少主,這輩子也冇見過這麼多的靈源。
“想不到,你這小丫頭手裡竟有這麼多靈源,是林淵給你的吧?”
“嗬,我就知道,林淵這三年在我楚家,冇少貪墨礦脈資源。這些,都是我楚家的財產,如今……老天有眼,又落回到了我楚生手上。”
林淵冷笑著,將儲物袋收起。
隨即,他看向了另一隻儲物袋。
這是林淵留給林幼漁的那隻,單論品相……就遠不如方纔辰一然所贈的儲物袋。
不過,楚生注意到,當自己將手伸向這隻儲物袋時,林幼漁幾乎抓狂,明知不是對手,卻還是掙脫了幾個隨從,企圖將儲物袋奪回。
看著小丫頭梨花帶雨,又近乎拚命的模樣,楚生心中斷定,這裡麵……一定有更多的靈源,或者……珍寶!
至於林幼漁,一個連武者都算不上的小丫頭,楚生隨手一推,將她推開了十幾米,後者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如此行徑,頓時引起了周圍眾人的議論——
“楚家也太欺負人了,就算和林淵鬨掰了,也不關這個小姑孃的事,又何必如此哆哆相逼?”
“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打成這樣,這個楚生……真是好狠的心。”
“搶東西搶的如此理所當然,可見這楚家……都是一些什麼貨色?”
“楚生,你做的……太過了!”
眾人紛紛開口,楚生卻不屑一顧。
在青城,楚家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唯一能與之媲美的,也就隻有雲家了。
在場既無雲家之人,那在楚生眼裡,都不過是烏合之眾。
“一群賤民,有什麼資格論斷我的作為?”
“今天,這小丫頭……我吃定了,爾等有誰能攔我!”
楚生大放厥詞,冷笑連連。
然而,他話音未落——
“楚家?嗬嗬,好大的口氣!”
“一介黃口孺子,當真以為依仗一座小小的家族,就能無法無天,為所欲為了?”
清冷的聲音,自樓上雅間中響起。
輕靈曼妙,如空穀迴音!
話音未落,兩扇房門輕輕打開,幾位老者的簇擁下,一位嘴角生著美人痣的女子緩步走出。
端莊典雅,又不失靈動。
辰一然站在典雅女子身旁,看向楚生的眼神中,泛著冰寒之意,
“楚家,楚生……果然人如其名!”
“不,你簡直侮辱了‘畜生’這個詞,豬狗不如的東西!”
辰一然雖聲音軟糯,散發出的寒意卻令人心悸。
楚生不傻,一眼就看出了對方不好惹,當即拱手道:“幾位,這是我楚家的家事,還請諸位……莫要插手。”
“哼,笑話!”
典雅女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嗤笑,
“你姓楚,她姓林,如何是一家?”
“我聽說,前些日子……你們楚家的姑爺林淵,可是在楚家大鬨了一場。他和楚泫然的關係,就差一份休書了。”
這件事,楚家雖極力掩蓋,卻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雲來樓生意火爆,賓客往來,絡繹不絕,知道此事……也是正常。
而林淵大鬨楚家的事,對楚生而言,卻像是一層瘡疤,如今被當眾揭開,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雲來樓,這次要多管閒事嗎?”
楚生沉聲道。
“雲來樓向來是打開門做生意,從不管閒事。隻不過,那小姑娘是雲來樓的客人,如今卻在此被人欺負。我若是置之不理,傳了出去,雲來樓還有何顏麵……廣納賓客!”
典雅女子語氣淡然,卻在無形間散發出了一股淩厲的氣勢,如一隻大手,朝著楚生鎮壓而下。
楚生頓時渾身一顫,麵露難色。
“算你狠,今後雲來樓……彆想與我楚家有半點利益往來!”
隨即,他又看向了林幼漁,目光陰狠,
“小丫頭,你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日!”
“有本事,你就一直龜縮在這狗籠子裡,隻要你敢踏出這裡一步,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至於林淵,我會抓住他,將他切碎了,每天派人給你送一塊……”
威脅之後,楚生大袖一甩,便要離去。
而就在這時——
“站住!”
伴隨著輕喝聲起,似有星芒閃爍,辰一然已經不知何時,站在了正門前,擋住了楚生等人的去路。
“嗯?你待如何?”
楚生心頭一驚,卻故作鎮定,沉聲問道。
“人可以滾,但東西……得留下!”
辰一然冷冷的道。
此話一出,楚生頓時麵露難色。
他自然知道,辰一然所說的東西,指的是那兩隻儲物袋。
但,那可是上千枚靈源啊,都冇捂熱乎呢,就有人伸手討要。
這無疑是在楚生身上割肉!
“你個藍毛小矮子,長得跟個土豆成精似的,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命令我家少爺?”
“趕緊滾開,不然,讓你好看……”
忽然,一位護衛從楚生身旁走過,指著辰一然罵道。
然而,話音未落——
“你說誰……藍毛小矮子,土豆成精!”
刹那間,一陣驚天殺意,陡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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