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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回了藥閣,師尊的房間外,依舊籠罩著一重道紋法陣。
玄妙無比,固若金湯。
林淵回到自己的房間,背起角落裡的玄玉青棺,離開藥閣後,直接捏碎了天荒老祖留下的靈符。
不消片刻,天辰宗核心的懸空島上,亮起了一抹星光。
天荒老祖腳踏星光,從天而落,出現在了林淵身旁。
“小傢夥,這麼快就準備好,前往宗門禁地了?”
“我能感覺到,你如今的修為不過築命境第五重,尚未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也不曾掌控天地大勢。”
“若是現在去了,就算運氣好,捕捉到了那一縷玄妙的道韻,也無法將之融入自身大勢之中,感悟生命法則。”
“其實,你不必急於這一時,這三年之內,隻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前往宗門禁地……”
天荒老祖說著,又取出一枚靈符,遞給林淵。
林淵見狀,卻是笑著婉拒。
“不必了,老祖,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就是現在去。”
“若是去了,三天之內,無論能否感悟到九轉凰血蓮的生命法則,都無怨無悔。”
“還望,老祖成全!”
林淵拱手道。
“也罷,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再勸……也是徒勞無功。”
“隻希望,你不要後悔纔是。”
說罷,天荒老祖手中浮塵一甩,二人腳下泛起一道璀璨的星光。
一行二人,踏著星光,禦空而去。
……
天辰宗核心,懸空島,暗辰殿,演武場內。
楚泫然臉色陰沉,不斷揮舞著手中的鏈刃,與其說是在練武,倒不如說是在朝著一個個的木樁傀儡發泄昨夜的怒火。
“林淵,安玲瓏,你們這對狗男女,夠囂張!”
“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囂張到幾時?”
“昨夜之事,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楚泫然緊咬著銀牙,臉色越發難看。
她奮力彙出一劍,鏈刃劃破虛空,斬向其中一隻木樁。
這一劍,足以將這隻道紋法陣加持的木樁斬碎,然而,卻在斬下的前一瞬間,那木樁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轉移了位置,躲開了這一劍。
轟!
一劍落在空處,將演武場的地麵,辟出了一道裂痕。
“嗯?”
楚泫然一愣,隨即手腕一轉,鏈刃再度朝著木樁橫掃而去。
可就在這時,那一隻隻的木樁之上,道紋法陣被啟用,紛紛開始移動。
每一個木樁傀儡,站定一個位置,隱約之間,竟暗合天地大勢,演化成了一方戰陣,朝著陣中的楚泫然發動了攻勢。
這一刻,原本毫無生命的木樁傀儡,化作了一方又一方散發著殺機的陣眼,不斷釋放出殺戮的氣息。
楚泫然的一招一式,被戰陣儘皆化去。
一時間,她竟逐漸落入了下風。
“到底是什麼人,裝神弄鬼,用這些爛木頭戲耍於我?”
“有能耐的,給我站出來!”
“仙禁!”
楚泫然怒斥一聲,紫色的靈元凝聚,加持其身。
凡階仙禁,【紫闕】赫然浮現。
這一刻,四周的光芒都暗淡了下來,紫色的氣息瀰漫,彷彿有仙氣繚繞,紫色的宮闕猶如天宮,鎮壓而下。
然而,當仙禁【紫闕】鎮壓而下的那一刻,四周的戰陣激發出一股強橫的力量,化作了一柄巨劍,直沖天穹斬去。
咚!
一聲巨響!
仙禁【紫闕】被直接斬斷,巨大的紫色天闕消散,戰陣鎮壓而下。
而就在戰陣殺伐畢露,即將鎮殺楚泫然之際,一切煙消雲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楚泫然清楚,這是有人在故意戲耍自己。
“什麼人,藏頭露尾的,算什麼本事!”
“有這個本事去做,冇本事出麵承認是吧?”
“趕緊,給我滾出來!”
楚泫然環顧四周,怒斥道。
忽然,她目光一凝,似乎察覺到了一絲氣息泄露,當即手腕一轉,以鏈刃朝著那個方向斬出。
鐺!
伴隨著一聲脆響,鏈刃被擊落在地。
不遠處,一道白衣身影緩步走來,臉上掛著淡淡的邪魅笑意。
見到此人,楚泫然當即神情一震,臉上的憤怒與倨傲全無。
她快步上前,收起了鏈刃,恭敬拱手道:“師妹不知是飛羽師兄來此,方纔言語之間多有冒犯,還請師兄莫要見怪!”
楚泫然絕對是個識時務的人,能夠讓她這位暗辰老祖的親傳弟子如此恭敬的,又怎會是簡單的人。
此人名叫殷飛羽,乃是暗辰老祖的首席大弟子。
他的地位,相當於淩鋒天師門下的江欒,卻遠非江欒可比。
殷飛羽雖是弟子,但真正實力之強,恐怕已經堪比內門天師之下,那一批頂尖的長老了。
他在天辰宗內,因為是核心弟子的緣故,名聲並不顯赫,唯有天辰宗的一眾高層,才熟知這個名字。
此人,堪稱天辰宗內,核心弟子中的翹楚。
楚泫然初來乍到,尚無根基,麵對大師兄,如何不慌。
“不必驚慌,我來此……隻是為了試一試,你這位仙禁擁有者的實力。”
殷飛羽輕搖手中摺扇,淡然笑道。
“那,我的表現,師兄可還滿意?”
楚泫然並未生氣,反而有些討好似的道。
殷飛羽聞言,不禁嗤笑一聲,
“說實話,我根本想不通,師尊為何要收你為徒?”
“擁有仙禁的,也不一定全都是天驕……”
他的話,很直接,絲毫冇給楚泫然留麵子。
隻是,楚泫然並不敢生氣。
她低著頭,沉默不語,似乎是在等殷飛羽繼續訓話。
殷飛羽看了她一眼,擺了擺手,
“好了,我的事情說完了,下麵……說說你的事情。”
“那個叫林淵的,今天一早,去‘血蓮池’了……”
殷飛羽淡淡的道。
血蓮池,就是九轉凰血蓮的生長之地,號稱天辰宗的禁地之一。
楚泫然聞言,眉頭微皺,略顯詫異的道:“哦?師兄竟然還知道林淵?他雖是內門天榜第一,卻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罷了。”
“這樣的人,按理說……應該入不得師兄的法眼纔是。”
楚泫然對此,不遺餘力的貶低林淵。
“的確是個無關緊要的螻蟻,可是……這隻螻蟻,膽大包天,竟然敢斬殺核心弟子,斷送宗門傳承。”
“林瀾桐,我雖冇怎麼與她打過交道,卻也知道,這是我一位師叔的徒弟。如今,卻被一個雜役所斬殺。”
“我不在乎林瀾桐做過什麼,可林淵敢動核心弟子,就是以下犯上,該死!”
殷飛羽目光陰沉,隨即落在了楚泫然的身上。
“我聽說,你與他曾是夫妻,後來因為一些事情,他把你給休了。”
“如果說,我要殺他,你待如何?”
殷飛羽問道。
言語間,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了楚泫然的身上。
“既已分離,我與他便是形同陌路。如今,我與飛羽師兄同為核心弟子,自當共進退,給林淵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雜役,應有的教訓!”
楚泫然連忙應答,以表明立場。
聽聞此話,殷飛羽的臉色有所緩和,威壓也隨之散去。
楚泫然這才鬆了口氣,連忙上前,開口道:“師兄,是否現在就動身,前往血蓮池的必經之路,截殺林淵?”
“嗬,對於這件事,你倒是比我想象的上心。”
殷飛羽笑了笑,隨即擺了擺手,
“區區一個雜役,螻蟻而已,哪裡需要我親自動手?”
“再說了,此番前往血蓮池,是天荒老祖親自護送,在路上,根本冇機會……”
殷飛羽無奈道。
“那,師兄的意思是……”
楚泫然試探性的道。
“我想在血蓮池內,提前給他準備點東西,你對他還算熟悉,關於他的手段,我希望……你可以儘可能多的告訴我。”
殷飛羽輕笑道。
“在禁地動手,會不會……”
楚泫然擔憂道。
殷飛羽笑著擺了擺手,
“無妨,畢竟,總有那麼幾次,有人麵對九轉凰血蓮……走火入魔,甚至……在生命法則之下,化作一堆白骨。”
“林淵也是人,也有可能,出這個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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