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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細的聲音在場中響起,秦靜在幾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猙獰的臉上滿是怒色。
“一定是林淵乾的!”
“除了他,不可能有人下手如此凶殘!”
秦靜的話,擲地有聲。
琴曦聞言,不由得麵露思索之色。
林淵,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聽過。
“秦夫人,你說的這個林淵,莫非就是泫然下嫁的那個不賢之婿?”
琴曦開口,表情有些古怪。
“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個林淵,就是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當年,林家遭逢滅門大難,是我楚家冒著風險,收留了他們兄妹,並履行了曾經定下的婚約。”
“這三年,我們楚家仁至義儘,可就在不久前,林淵卻像是發了瘋一樣在楚家大開殺戒,斬斷了我兒楚生一條手臂。”
“我聽說,他前些日子,一連消失的好多天,直到昨天傍晚纔回了青城。而他一回來,我兒楚生就發生了這種事。凶手,一定就是林淵!”
“這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畜生!”
秦靜聲嘶力竭,麵目猙獰。
“想不到,林家遺孤,竟是如此凶殘狠辣,恩怨不分之輩……”
言語間,琴曦的目光掃過染血的白佈下,那一片殘軀,不由得黛眉微蹙,
“此人手段如此凶殘,而那兩具乾屍……似乎是一個人被斬成了兩段,而後吸乾精氣血液所致。這樣的能力,近乎魔功妖邪,我紫雲宗乃名門正派,絕不可對此事……坐視不理!”
“秦夫人,你可知此人現在何處?”
琴曦問道。
她的主動,倒是讓秦靜有些驚喜。
至於其中緣故,秦靜亦是知曉。
無非是藉此機會,賣楚家一個人情,以此拉攏楚泫然加入紫雲宗。
至於什麼正邪之分,完全是給自己那見不得光的動機,鍍上一層金而已。
而凶手是不是林淵,林淵又修不修煉魔功,根本冇人在乎。
想到這裡,秦靜連忙道:“琴曦長老深明大義,小婦人深感大恩,如今那林淵藏身於雲來樓,不知何故……得雲來樓庇護,雲來樓背後是蒼雲商會,我楚家對其也是束手無策。”
聽聞此話,琴曦美眸一凝,
“雲來樓?哼,不過是蒼雲商會在青城的一座微末產業而已,還真當自己是‘天雲閣’了。”
“一群見利忘義的商賈之徒,包庇如此惡徒,簡直是給蒼雲商會的臉上抹黑!”
“既已知曉此事是林淵所為,你們儘管去討回公道,如若雲來樓有所偏頗,本長老……絕不容他!”
琴曦的話,擲地有聲,無人敢質疑。
秦靜當即感恩戴德,望著楚生那具無頭屍體,眼眸中閃過一抹狠色,
“生兒,雖不知是何人害了你,但借你之死,煽動一位仙宗長老對抗雲來樓,拿下林淵,取其心頭血,也算是你最後為娘儘一份力了!”
……
雲來樓。
清晨的朝陽透過窗戶,灑進了房間。
林淵盤坐在床邊,結束了蠻荒血靈訣的周天運轉,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昨夜一戰,他在殺戮中以靈血狂噬,煉化了兩位楚家長老的血脈,修為也因此踏入了戰靈境第二重。
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林淵推測,若是動用全部手段與底牌,與雲斬、楚泫然這等青城頂級天驕的實力已相差無幾。
“隻是,當初在萬獸山脈奪仙源時,在幾位仙宗長老麵前施展過虛空神訣,鬼虎寶術等手段。青城天驕戰那天,他們也會在場,這些手段怕是不能動用了。”
否則,一旦暴露,那將是與四大宗門公開樹敵。
這樣的後果,是林淵目前所無法承受的。
既如此,那隻能從其他方麵,彌補戰力的缺失了。
首先是境界,曾經的三年修煉空白期,使得境界方麵成為了林淵相較於同齡人的短板。若是能在青城天驕戰之前,達到戰靈境第四重,勝算無疑將大大提升。
隻不過,境界乃是武者修煉晉升的根基所在,進境當順其自然,若操之過急,亂了心境,或許將是拔苗助長,得不償失。
除卻境界,寶術、神通、仙禁、武技亦是與戰力息息相關。
鬼虎寶術已修煉至登峰造極,且曾在四宗之人麵前施展過,直接排除。
虛空神訣修成兩式,分彆為虛空殘影步和大虛空掌,涉及虛空法則,以林淵如今戰靈境的修為,七天時間怕是不足以修成第三式。
至於仙禁,更是講求造化與機遇,雖可在人前動用,但短時間內卻難有提升。
而武技——
武技亦有等級高下之分,為天、地、玄、黃四階,每一階又可分為上、中、下三品。
青城之中,玄階武技共有三部,分彆是雲家的淩雲指,楚家的千影穿心掌,以及林家的龍虎霸拳!
傳聞,龍虎霸拳修至大成,剛猛無匹,可力壓一切玄階武技!
而如今,林淵僅僅是修至第二式,堪稱小成。
“這門武技,雖說這麼多年下來,修至大成者屈指可數。而我自幼修煉,未必不能成為棲身大成者之一!”
一時間,林淵確定了方向,眸子中精光迸發。
同時,他還有一重未用的底牌——三千殺域!
雖說,當初對抗仙靈時,曾祭出三千殺域,引動血之法則,在天際勾勒出一片倒掛的血海,與天地法則對抗。
但從始至終,三千殺域都不曾顯露真身。
若以兵刃形態呈現,四宗之人未必認得出。
而就在林淵耐心盤算,對自身底牌如數家珍之際,房間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叫罵聲。
雖然相隔甚遠,卻能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以及諸多謾罵的話語。
隻在瞬間,林淵便已知曉,因昨夜楚生等人慘死之事,楚家找上門來,討要說法。
“看來,昨夜之舉真的把楚家給逼急了,竟然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到雲來樓撒野。”
“我倒要看看,他們又想耍什麼把戲!”
林淵緩緩起身,回頭望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林幼漁,留下了最後一絲柔情。
當他踏出房間的那一刻,整個人氣質大變,眼神冰冷,麵容堅毅,如一尊威嚴,不容褻瀆的神像,氣場全開!
隻是,他並未注意到,當他走出房間,步步下樓時,不遠處一道嬌小的身影一閃而過。
同時,錢多多倚靠在窗邊,將一切儘收眼底。
不覺間,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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