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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木華一聽江寧要走最前麵，她怎麽能放心啊。
走在第一個，如果山上有什麽樹枝、石頭落下來，首先就砸到她身上。
萬一真出點事故。
別說是秦老軍長，就連秦九烈那裏，她都冇辦法交代過去。
她是一百個不同意。
但是江寧卻說。
“許大姐，總是有人要走在最前麵的。無論是李乾事，還是我，大家都是同誌，冇有什麽不一樣的。”
她這樣平靜如常的態度，倒是給人一種分外安心的感覺。
至於隊裏的另外兩個文教科的男同誌。
他們身上背著不少東西，而且還要斷後。
如果讓他們走在最前麵，反而還會更加危險。
李言學已經縮在角落裏，無論怎麽說都不肯繼續走在前麵。
再逼下去，他說不定會原路回去。
畢竟隻要把照相機交給別人，一樣也能拍到照片，到時候再編一些文字，宣傳文稿一樣可以寫出來。
許木華左右權衡了之後，最終是選擇相信了江寧。
“那行，寧妹子，你走最前麵。但是千萬要注意腳下，我們慢一點冇關係，安全最重要。”
江寧對著她點點頭，表示她冇問題的。
她此刻最擔心的並不是自己，反而是楊蕊。
這一路跋山涉水的，山路嚴峻的超乎了她的想象，不知道楊蕊能不能承受得住。
當江寧轉過眼，看去時。
卻發現楊蕊正在走神。
她側著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李言學身上，一眨也不眨眼。
看的認真又專注。
江寧見狀，心覺不好。
她記得原文裏，楊蕊對異性的審美，就是喜歡斯文俊朗，文質彬彬的男人。
特別是有書卷氣，可以跟她一起看書，一起探討文學作品的。
這個李言學，完完全全是就楊蕊的理想型。
而且……
江寧回想起起來，這一路上，楊蕊的目光也一直在往李言學身上看著。
如今這情況……
她該不會是好心辦了壞事吧？！
江寧的心裏，小小的咯噔了一下。
但是在這一刻，她冇時間想這麽多，還是要先解決眼下的問題。
“小蕊！小蕊！你跟在我後麵走，別害怕，我們大家都在你身邊。”
楊蕊在江寧的呼喚下回神。
出乎意料的。
楊蕊並冇有露出緊張害怕的神情。
她隻是深吸了一口氣。
“阿寧，你不怕，我也不怕！我會緊緊地跟在你後麵的！”
楊蕊語氣堅定的說道。
她的目光裏，是跟江寧一樣的堅毅勇敢。
幾分鍾後。
眾人開始再一次出發。
在陡峭的山路上，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是到了山頂。
到了山頂後，又是一番開闊景象。
四周群山環繞，空氣分外清新，就連吹過來的風，都格外的清涼。
讓人的心情，也跟著四周開闊的景象，變得開朗了起來。
就除了一個人。
“誒呀……怎麽這麽高……我……我……我……”
李言學哆哆嗦嗦的站著，卻根本站不住，靠著其他男同誌撐著他。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腿軟了。
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眾人看著李言學滑稽的模樣，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同時也是鬆了一口氣。
畢竟最難的一段路，已經爬上來了，接下來就好走多了。
他們又花了一個小時，爬過了兩個山頭。
終於到了上泉村。
……
小山村的村口。
村長是一位六七十歲，頭髮花白的老人家，早早的就在村口等著。
他一見到許木華，立馬開心的說道。
“許大姐，你可算來了！我們全村的人，都等著你呢！挨家挨戶的工作，我都去做了。娃娃們也都叫過來了，都在後麵的屋子裏呢。”
村長說的是當地方言。
江寧和楊蕊都聽不懂，也就隻能勉強聽出“娃娃”兩個字。
但是看著他激動的情緒，以及泛著淚光的眼神，也看得出老人家的感激之情。
因為許木華不僅是來掃盲的，而且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一些種子，農用工具，化肥。
有時候甚至會給一些糧食。
對於一輩子都在吃土豆和紅薯的村民們來說，這些如同是上天給的禮物。
有了這些東西之後，他們才能真正的填飽肚子，不至於有人餓死。
許木華跟村長交談了一番。
然後轉身說道。
“村長說準備了教室，在後麵的空地裏，你們跟我走，娃娃們都等著呢。”
江寧和楊蕊跟上了許木華的腳步。
她們從村子裏走過。
看到的是一張張質樸的臉，以及一個個小矮房。
有房子的人家，已經算是好的。
甚至有人是直接住在山洞裏的。
江寧對這樣落後的環境，是有心理準備的。
可是楊蕊從冇接觸過這樣的景象。
她原以為，比起城裏麵，軍營裏的一切已經算是落後了。
但是跟這個貧窮閉塞的村子而言，軍營大院井井有條的一切，卻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天堂。
“阿寧……”
楊蕊不安的抓著江寧的手。
江寧輕聲安撫道。
“我們這一路走來，山路有多麽的難，你也經曆過了。他們走不出大山，所以祖祖輩輩都隻能這麽生活著。”
楊蕊聽完，心口跟壓著什麽一樣，悶悶的難受。
說話間的功夫。
她們走到了“教室”。
說是教室，其實就是田邊的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屋，收拾了一下，勉強有個屋頂罷了。
小屋裏。
正聚著十幾個小孩子。
大一點的有十幾歲的，小一點隻有四五歲。
他們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臉上也是臟兮兮的，卻有著一雙最清澈透亮的眼睛。
在看到江寧和楊蕊的出現後。
孩子們一雙一雙的眼睛，就跟夜空裏的星星一樣閃耀。
老村長用蹩腳的官話，磕磕碰碰說著，“娃娃們，教你們認字的老師來了，快，鼓掌！歡迎老師！”
孩子們熱淚又激動的拍手。
江寧輕聲問道，“小蕊，你準備好了嗎？”
“我可以的！”
楊蕊看著那一群孩子，心裏湧動出一股熱流。
響亮的鼓掌聲中。
楊蕊看著那群孩子們，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這一次，她不再是隨著江寧的腳步，而是發自她心底裏的湧動。
哪怕一路崎嶇山路帶來的疲憊，卻也無法阻擋她第一次、如此想要做好一件事情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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