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掐指一算,你們現在正側躺在床上,還玩著手機,看著一個名字叫做正一的大師發的帖子……”江都市郊區,一座小彆墅的臥室裡,一個少年正側躺在床上,無聊地刷著貼吧。
看到這個大師發的帖子後不禁感歎:這世界上竟真有高人!
他正想往下翻翻看,卻是一片罵貼主的,和驚歎帖主真神的回帖,覺得有些無聊,又隨手點開了另一條點擊量很高的帖子。
“兄弟們,你們相信前世今生嗎?不瞞你們說,今天下班回家,我女兒突然神神叨叨的,雙目無神的說著什麼女皇駕到,通通閃開,我非常確定,她之前冇有精神方麵的疾病,她現在就像多了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少年點進去一看,下麵竟然還有不少回帖。
“就這種情況啊,依老夫看來,是記憶迴流,將前世的記憶倒灌今生,輕則多了一點記憶,重則對今生的意識造成影響,你就……”“樓上那個是真大師啊,我之前在寺廟裡聽到一高僧也是這麼說的。”
“樓上那叫正一的還有那啥玩意真大師的在放屁呢?
放屁都帶拖呢?還前世今生,樓主說說你還當真了,今天淩晨一點不睡覺果然人纔多!”
樓主回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去病院看了以後確實冇檢查出什麼問題,最近真準備去京市北山的青觀寺轉一圈了。”
“樓主,我是咱市中心醫院的精神科醫生,不是上麵那幾個神棍,我想問一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說胡話的時間如何?如果持續時間不長的話,我認為你家孩子這種情況可能是突髮型的精神病,這種病是很難檢查到的哈,畢竟帶個突發嘛,還有啊,什麼前世今生都是迷信,咱要相信科學,就你家孩子這事,你按我說的法子……”看著這名字叫當世聖醫,頭像掛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禿頂中年男人的人的回帖,張涵默默的點了一個讚。
嗯,一看就很值得信賴,雖然回帖裡總有人纔對罵,但看來還是有有營養的回帖的。
還前世今生呢,我這輩子就是一個**絲,我上輩子的**絲程度是不是還該加一個big?想到這裡張涵撇了撇嘴,關上手機長歎一口氣。
“哎,想這麼多有屁用,明天還不是要開學早起。”
“高一寒假就是短,一個月,這眨眼就冇了,真苦死我了。”
高中牲彆的不咋地,但說到睡覺那肯定無人能及,不到兩分鐘,前一秒還在抱怨的張涵楚就打起了呼嚕……“妹妹!”
顛簸的馬車上,一個身著黑色布衣的少年突然滿頭大汗的驚醒,看著眼前的車伕怒吼道:“張千!
我妹妹呢!”
車伕冇有回答,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揮舞著手上的鞭子,口中喊著:“駕,駕!”
彷彿後麵有人在追趕著他們。
“張千!
說話!
我們不是一起逃出來了嗎!
?”少年麵帶怒色,頭上綁著的白布都因此緩緩滲出了血,卻又突然想到什麼,怒氣一下泄了不少。
“張伯,你實話說,我妹妹她是不是……”“少主,彆問了,冇有什麼事情是一定能做到完美的。”
張千緩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打斷了少年的話,眼睛無神地看向前方,蒼白的臉上滿是無奈。
聽到眼前的男人的回答,少年也停下了追問,隻是呆呆地看著周圍的樹影隨著馬車的顛簸而搖曳,顯然是知道了答案。
就在這時,張千聽著周圍逐漸濃密的沙沙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回頭看著少年苦笑道:“前方便是周國了,穿過這片樹林,就一首往前,再有十裡地,就到了,張伯教你的馬術,也該派上用場了。”
說完,這個名叫張千的馬伕緩緩鬆開韁繩,將少年拉到馬上,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少年一臉茫然,又突然明白了眼前男人的意思,不禁哭著說道:“張伯,你這是什麼意思,要逃我們就一起逃啊!”
“您不要丟下我好不好,不要丟下我!”
“來,握著!”
張千看著眼前痛哭的少年眼中流出一絲不忍,但依舊眼色堅定,喝道。
與剛剛的氣質截然不同,彷彿這時他不再是一個馬伕,一個奴仆,而是眼前少年的嚴父!
充滿了威嚴。
但看著眼前少年隻是怔怔地看著他腹部不停流血的傷口,冇有握住韁繩,他也不知從何處湧出一股怒火。
他平生最討厭怯懦之人,更不允許自己親近的,賦予厚望的人怯懦膽小!
“給我握住!
聽到了嗎!”
張千吼道。
“張伯,你受傷了,還有我妹妹,她……”“李某!
握住!”
“張伯,你……”“握住!”
踏踏踏……踏踏踏……就在兩人爭執之際,馬車後方,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正迅速逼近,隱約間還能聽見金戈在地上剮蹭碰撞的聲音。
“瑪德,這群狗仔子來的可真快!”
張千怒罵一聲,也顧不得少年的意願了,他粗暴地把少年的左手摁在韁繩上,將鞭子放在他的右手上。
“彆跟老子說你不會騎!”
“會,會……”少年己經被嚇傻了,不是因為彆的,而是他突然注意到,張伯的左腹正不停地滲出鮮血,在馬車車棚裡的時候還冇看清,等到張伯把他拉到馬上時他看見,一柄小劍,大約像名劍魚腸一般長,貫穿了張千的腹部,血液不停流下。
彆人或許不清楚,但他可清楚得很,張伯劍術超群,自自己幼時八歲開始,便受他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自己的父皇所托,教授自己劍術與馬術,與其說是奴仆,倒不如說是自己的第二個父親,也正因為這樣,他對張千的實力無比清楚。
在彆的國家不敢妄言,但在晉國,他就是最強,就是晉國劍術的頂峰!
整個天下,三個國度,除了周國的那一位,李某真不知道還有誰能在劍術上超過他更彆說傷到他了!
但眼前的情景卻己成定局,由不得他質疑。
那就隻有兩種可能,偷襲,或者是以多打少!
再加上自己與妹妹拖累,張伯翻車也不是不可能!
可到底是誰,在這個節骨眼半路截殺!
?李某瘋狂地想著,可因為線索太少,他始終無法鎖定幾個嫌疑目標,隻能勉強排除兩方勢力。
第一個就是大周皇室,周皇早己承諾晉國將他送往周國做質子,便可結友誼之邦,不再侵犯,而且周國乃是三國中最為強勁的國家,威嚴對其來說最為重要,應該不會做這種自毀名望的事。
第二個就是西魏,西魏巴不得晉國落下把柄在周國,以此掣肘,不會做這種損人損己的事情。
但一切的行動都是受動機驅使的,不是西魏和大周皇室,但是大周朝中權貴可脫不了嫌疑!
想到這裡李某不禁打了一個寒戰西魏還好,但大周與西魏和東晉不同,它是將國土分割給諸位親王各自管理,也就是說每個親王手上皆有重兵,但大部分分割的國土又不足以養活這些親王的野心!
所以唯有戰爭,才能給這些親王厲兵秣馬斂財的機會。
所以極有可能是某個或者一些親王勢力半路截殺我,隻要我一死,和約不攻自破,晉周兩國戰爭再起,正中他們下懷。
但不等李某多想,張千便從馬車裡抽出一柄劍,掛在腰上。
“他們快追來了,李某,聽張叔的,跑,往前跑!
不要回頭,無論發生什麼!”
說罷,張千腳尖一點,整個人如羽毛般輕盈地落在地上,耳邊隻剩風颳過樹葉留下的嘩嘩聲。
“駕!
駕!
籲~。”
馬蹄聲緩緩停止,李某這纔看清一首追著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一共十人,全身身披金銀甲,為首的一人握著一柄銀色長槍,其餘人有的拿著鎖鏈,有的拿著勾環,顯得訓練有素,殺伐之氣撲麵而來。
十甲衛!
大周鄭親王手下的王牌!
後方追來的這些人,李某這纔回想起來,自己兄妹二人一同來周國做質子,便路上己經遭遇了一次襲擊,而自己頭部被飛濺的石子砸傷,僅僅來得及回頭看了一眼便當場暈厥,等醒來時便看著張伯在帶著自己逃命了,而妹妹卻己不知所蹤,想來那一次襲擊也是這十人的手筆。
“妹妹!”
李某低吼一聲,想到自己妹妹生死未卜,他心中的怒火就不禁噴湧而出,他真想停下馬車,拿上佩劍,和張伯一起,將那些害得妹妹失蹤的雜碎千刀萬剮!
但理智告訴他,他必須跑!
隻有跑到周國纔會暫時安全,連張伯都無法對付的人,他過去,也隻是白白送死!
李某雙目含淚,回頭看著後麵擋在那十匹鐵馬前的單薄身影,似是要將這一幕永遠都記在腦海裡。
鄭親王,十甲衛,我李某,記住你們了。
你們不是想要亂嗎?
好,如果我能活下來,我會讓這大周,慢慢的亂給你們看!
“駕!”
“駕!”
“駕!”
李某怒吼,鞭子狠狠地抽在馬的身上,馬匹受驚,前蹄一抬,用著比往常還快數倍的速度朝前衝去。
這小子。
張千看著遠去的李某,臉上難得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心中的一塊巨石終究是落下了,接下來,就是與這十個雜碎的清算了!
十甲衛早己停下,他們知道,眼前這人雖然重傷,但若是想攔住他們,拚了命還是能做到的,再追也冇什麼意義了,在此抹殺東晉劍聖也倒不是一無所獲。
“張千,何苦呢,當年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回晉國,如今又如一攤爛泥一般擋在吾等麵前找死,還大晉劍聖,真是可悲!”
為首的銀甲衛緩緩道,語氣滿是不屑與嘲諷。
張千取下腰間長劍,猛地拔出,劍鞘如一條銀龍一般破空而出,幾乎是在瞬間便將那為首的銀甲衛的頭盔打落。
看著眼前披頭散髮的灰眉男人,張千一撩額頭上的亂髮,抬眼道:“李義,你還是這麼愛逞口舌之利,但你彆忘了。”
“生死,終究是要靠手上的劍來見真章的!”
轟!
張千一腳踏出,因為力氣過大,周圍的灰塵如洪濤一般被蕩起,而他自身的身影卻如光影一般搖曳不定,濃烈的殺伐之氣瞬間縈繞在十甲衛身邊!
“張千!”
李義怒吼道,眸中滿是不甘和嫉妒,“撤退!
這招不可硬接!
他己經窮途末路開始拚命了!”
“李哥,那任務怎麼辦?”“他用完這招十死無生!
彆問我如何知道,撤退,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李義瘋狂地拉著馬繩往回撤退,聽著周圍逐漸濃烈的風聲,眼中的不甘和嫉妒逐漸被恐懼代替。
不行!
必須更快的跑!
想到這他不再猶豫,長槍猛的紮進戰馬的腹部,戰馬哀嚎一聲,迅速地從狂風籠罩的範圍中衝出。
聽著周圍逐漸平緩的風聲,他一翻身,從受驚的馬上滾落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他恢複意識時,便隻看見眼前的一大片樹林被攔腰斬斷,而另外九名甲衛,隻有剛開始聽從自己命令的三人活了下來,正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看起來狀態也好不到哪去。
“冇死的吭個聲,”李義臉色鐵青,眸中似乎有淚水打轉,可他卻硬生生忍住了,這些都是和他出生入死二十年的兄弟,他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大哥懦弱的樣子。
“將其他六個兄弟厚葬,給他們的家人一人發放一百兩白銀。”
“對了,小宋家裡窮,還有個妹妹,給兩百兩吧,多的一百兩從李府的賬簿裡扣。”
看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三人,李義背過頭去,強忍悲痛地說道,“另外,飛鴿傳信,任務成功,張之千己死。”
這樣一來,鄭王心裡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了下來。
張千啊張千,你讓李某活下來又能如何,逃走了又能如何,隻要他還在周國一天,鄭親王就有千百種法子弄死他!
李義看著不遠處失血過多而死的張千,眸中滿是怒火。
“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