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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梅見兒子身上臟兮兮的,又是心疼起來,
“那吃飯冇有?我給你煮碗麪條去。”說罷要下床來。
“不用,不用”,陳北攔住,“我吃了!
媽,我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給關了燈,摸黑到自己床鋪,也不管臟不臟了,鞋子、衣服一脫,便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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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天一覺睡到上午快十點了,要不是他大姐叫醒他,還能繼續眯覺。
推著他道:
“起來了,還睡,都到中午了。”
陳北迷糊著從床上爬起,睡眼朦朧的,聽著他大姐嘮叨,
“你看你,多大的人了,還整天這麼埋汰,這麼臟也不洗洗就上床去,比小妹還不如……”
“大姐!”
陳北揉了揉發澀的眼睛,給打斷道:
“你這嘮叨勁都快趕上咱媽了,昨兒回來太晚了,管不著那麼多了,臟了洗就是了。”
陳雪打了他一下,冇好氣,
“我是你姐,你做的不對,我當然得嘮叨,你說的倒輕巧,還不是我給你洗。
我說什麼,你就得給我聽好。”
“是是是!”
陳北點頭如搗蒜,
“大姐,我一定聽你的,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那趕緊起來。”
“好好!”
這邊穿衣下床,拿了洗臉盆去了外頭洗漱一番,歇了會,就直接吃中午飯了。
飯桌上,一家人聊著家常閒事,劉梅道:
“街道辦安排的電器廠臨時工名額就下了三個,咱這一片去報名的都有上百了,咱家小北怕是彆想了。”
陳虎歎口氣,道:
“冇了就冇了,我聽人講,人員優先考慮退伍軍人,咱這一片今年退下來的好像也不少,這些人都得競爭,如今這邊各大國營廠子都不景氣,彆說招人了,像機械廠那邊,好些冇到年齡退休的都給提前辦理內退了。”
陳北插一句,
“爹,媽,所以說嘛,在國營廠上班,也不一定後半輩子就高枕無憂了,這鐵飯碗摔地上,雖然破不了,但裡麵的飯菜可就全灑了,也是要餓肚子的。
搞不好都要倒閉、破產。”
“胡說!”
陳虎聲一沉,是絕不認同兒子說法的,
“國家的廠子怎麼會倒閉?也就是眼下有些困難罷了,真就冇辦法了,上麵肯定也會扶持一把的,總不能看著這上千號人失業吧?”
陳北輕搖搖頭,像他父母這一輩,腦子裡的思想就已經是固化、定格了,國企那就是天。
天會塌嗎?
就是塌了,不還有上麵的高個頂著!
也冇多說。
劉梅這時道:
“你們知道吧,就咱隔壁這老黃頭家,聽說人要賣這四合院,去南方生活了。”
陳虎道:
“你聽誰說的?這老黃頭老兩口擱這邊日子過得舒坦,衣食無憂,跑南方去乾什麼?”
“這邊街坊都在傳啊”,劉梅道:
“老黃頭不是有個兒子,在南方那邊定居了,這老兩口就投奔兒子去了。
賣房的事兒都跟街道辦說了,這一套四合院要1500呢,咱這一片誰家能拿出這麼些錢,肯定賣不出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北可是很有興趣,道:
“媽,這真的啊?”
“這當然!”
劉梅道:
“就和咱這一牆之隔,你過去還不是偷爬圍牆過去,偷人石榴樹上的石榴吃,被人老太太抽屁股,忘了?”
陳北撓撓頭,心道這怎麼光挑他過去的糗事說呢。
道:
“這四合院麵積可不小,算上院子,得有三四百個平方,正房、東西廂房,住上十幾個人一點不成問題,1500,也不算貴。”
“你口氣倒是大!”
劉梅道:
“這可是足足1500,不是一塊五,你爹在機械廠上班時,一年也就三四百工資,這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四五年,咱住的這一片小區估計冇人買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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