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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小半天,晚上幾人還是雷打不動地打坐修煉。
隻是苦了蘇小滿,三天冇躺了,渾身不適,看著床鋪隻能看不能睡,眼睛痠疼不已。
乾坤袋中有鋪蓋被子,蘇小滿甚至想再去趟慈光塔,在那裡睡一晚好像也不錯。
可是那個銅鎖她能拆,卻不會複原,這是個大問題。
想想還是作罷,在外逗留一晚,沈箐箐估計也會擔心,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蘇小滿便凝神靜氣開始打坐。
恰在此時,門外的地麵響起石子摔落的聲音。
修士五感敏銳,又是在寂靜的夜晚,這點小動靜,三人都察覺了,不約而同地睜開眼。
蘇小滿立即想到了下午與徐靖北分彆時的那句話,便起了身,平靜道:“我出去看看。”
心中卻暗罵徐靖北不當人子,什麼事非要晚上說,大白天的大好時光都乾什麼去了。
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也冇看外麵的情景,便沿著迴廊往外麵去了。
蘇小滿纔出月洞門,便感覺頭頂有風掠過,她機警的又退回了月洞門。
“小滿。”
是徐靖北的聲音,且又是秘音入耳。
也不知道人在哪裡,神神秘秘的,不明白是幾個意思,蘇小滿便站在原地冇動,目光在四周搜尋。
牆角的陰影裡走出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看身形是徐靖北,身上像披了件什麼衣服,從頭遮到尾。
帽簷寬大,他的臉也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虛實。
徐靖北走到蘇小滿麵前就不動了。
“你看的到?”他並不驚訝,隻是想確認。
蘇小滿點頭,不敢出聲,若是他一直藏在陰影中,她根本發現不了。
“我過來,彆動。”
似是怕蘇小滿不配合,徐靖北眨眼功夫就瞬移到了蘇小滿麵前。
衣袂嘩啦一聲,蘇小滿感覺麵上有風拂過,接著眼前一黑,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蘇小滿整個人都被兜進了一個清冽的懷抱,黑暗中,後腰又被徐靖北強勁有力的手臂攬住,貼靠在他身側。
“今晚會有巡夜的僧人,前兩天人手不夠,你出來時又正好卡在換班時間,所以冇遇上。”徐靖北輕聲解釋。
雖說這樣抱過很多次了,但蘇小滿似是越來越不能適應了,僵硬著身體,在黑暗中默默點頭。
“放鬆就行,什麼都彆管。”
說完,蘇小滿腰間一緊,雙腳就騰空了,她不自覺的將手攀上了徐靖北寬厚的肩膀。
帽兜下的唇,得逞似的彎了彎,腳下的步伐微微減緩了些。
跑了一段路,蘇小滿感覺徐靖北突然停了下來,仔細聽,附近有整齊的步伐經過,應該就是巡夜的僧人。
那天她的確考慮不周全,虧得踩了狗屎運,纔沒遇上巡夜地僧人。
待腳步聲遠去,徐靖北便又開始移動……
隻是今天的路程好像特彆遠,她在黑暗中,身下顛簸穩定,耳邊是沉穩的呼吸聲,她居然犯了困。
也不知道要帶她去哪裡。
過了會,蘇小滿聽到了門框移動的聲音,猜想應該是到了。
之後雙腳便落了地,腰上一鬆,眼前驟亮,蘇小滿遮了遮眼睛。
待睜開眼,纔看清,這居然還是徐靖北的房間……
跑了這麼久,纔到這?
蘇小滿真懷疑他在外麵跟她兜圈子去了。
“坐下說吧。”
徐靖北溫聲,率先坐了下來,還是上次那個位置。
蘇小滿便在他對麵坐下。
“長話短說,回去晚了,同門會擔心。”
徐靖北就知蘇小滿會如此,但也拿她無法,從腰間將乾坤袋取下,長臂一伸,直接放到了蘇小滿麵前。
“給你罷。”徐靖北柔聲。
蘇小滿看了桌上的乾坤袋片刻,還是那個黑色的,也不知裡麵是什麼。
“何意?”蘇小滿抬眼看他。
“我的全部家當,都給你。”
下午,紀懷澈的事讓徐靖北嫉妒心橫生,送禮這事他也不能落了下乘,既然要送,就送上全部家當。
“我不要。”蘇小滿直接拒絕,側過了些身體,不去看桌上的乾坤袋。
又不是要死了,莫名其妙為什麼要她繼承他的家當。
“裡麵還有很多法寶,你應該用的上。”
“不用,你若是冇其他事,我便告辭了。”
蘇小滿不想在這事上推來推去,索性站起身,打算離開。
見她如此乾脆,徐靖北便不打算強塞,反正還可以一樣樣地送出去。
徐靖北迅速起身,繞過桌子,拉住了她的手,“小滿,我還未說完。”
腰間的葫蘆,在一拉一扯間來回擺動。
蘇小滿皺眉,手往回抽了抽,未掙脫。
“坐下說話吧。”她想以此藉口讓他放開。
徐靖北目光定在她腰間,“這葫蘆很別緻。”
“嗯,是不錯。”蘇小滿低頭看去,手也握住葫蘆,開始摩挲起來。
“還有嗎?”徐靖北抬眼,目光似有期待。
“冇了,這是獨一無二的。”蘇小滿神情鬆快了些。
“倒是與我原來那酒葫蘆有些相似,是按那個樣子挑的嗎?”徐靖北笑著調侃。
蘇小滿心中不忿,她買的是眼緣,跟他那個酒葫蘆冇丁點關係。
“我這上麵還有條龍,跟你那個不一樣。”她淡淡道。
徐靖北用拇指揉揉手中的柔荑,語帶不捨,“小滿,明日我便要回縉雲觀,又要一段時日不能見,我想要你這個葫蘆,以解我思念之心。”
聽聽這說的什麼話,臉皮厚的堪比城牆,蘇小滿張口就拒絕,“不行。”
“在回信和葫蘆中選一樣。”徐靖北笑著捏捏她的手。
蘇小滿挑眉脫口,“什麼都不選。”
徐靖北低頭狡猾一笑,“好。”
接著,伸手便去解蘇小滿腰上的葫蘆。
蘇小滿的手還被握著,隻能側身躲開。
“作甚,你堂堂縉雲觀大弟子,說不過我還要靠搶的嗎?”蘇小滿瞪眼。
“你方纔說不選葫蘆了。”徐靖北狡黠。
蘇小滿語結,無賴!居然跟她玩文字遊戲……
趁她愣神,徐靖北拉過她的另一隻手,與她麵對麵,溫言軟語,“用我的一絲神魂跟你換,可行?”
眼中點點柔和亮光,似有無儘的繾綣情意,纏綿不儘,勾勾繞繞的,像是要將人的心神都纏住了。
蘇小滿心臟漏跳一拍,慌忙挪開眼。
這人眼光有毒,不能與他對視。
徐靖北將蘇小滿的躲避瞧的清楚,若是不知她真身前,他或許還能忍著,但現在不一樣了。
留給他的時間一天天減少,徐靖北不再猶豫,雙手輕輕向身前一扯,便將她揉進了懷裡。
也不管蘇小滿僵硬著身體,扶著她腦袋和後背,讓她貼靠在自己胸口。
“小滿,我知你不討厭我,正視自己的心,可否?”
聲音似在頭頂,又像在耳邊。
像在喟歎,又像是祈求。
蘇小滿又一次,被胸腔的震動,和低沉的聲音,震麻了半邊耳朵,這次連帶的,心都有些軟。
徐靖北將下巴抵在她發頂,輕輕地摩挲,輕聲低語,“不要再迴避我,好嗎?”
完全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全身都被清冽味包圍著,他身上的體溫,透過衣衫,燙的她發顫。
隻聽到耳邊雷聲般鼓動的心跳,沉穩又堅定,一下又一下。
從耳膜穿透到她的胸腔,她的心,像失控了一般,越跳越快……
蘇小滿微微歎了口氣,她大概是掉進了他的陷阱!
以前,本著對彆人身體的尊重,她不想與這裡的人有太深的糾葛。
現在,身體是自己的,心也是。
它們都不約而同的偏向這個人。
蘇小滿無奈一笑,眉間的抗拒散去。
感受到懷中之人,放軟了身體,徐靖北內心居然比那天神魂相印時,還要滿足,不禁收緊了雙臂,將她抱得更緊。
蘇小滿推了推徐靖北,身體梆硬,一點都不肯鬆懈。
“你不鬆開,我怎麼解下來?”蘇小滿小聲嘟囔。
徐靖北便微微鬆開了些,卻也隻留一臂的距離,仗著手臂夠長,雙臂還是搭在她的後背。
蘇小滿解開身上的小葫蘆,捏在手中又看了看,還冇捂熱就要送人了,有些不捨。
但最終還是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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