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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穿過晨間瀰漫著的霧靄,公路邊的一棵棵樹木在眼前不斷地掠過,一切的景象都無不是在表明著一件事,那就是在大阪、在甲子園的這半個多月的時光正在緩緩進入尾聲、直至最後的結束,從而進入到一個新的階段:即將升入高中三年級。
“淺井君?淺井君!”
身邊的呼喊聲打亂了自己逐漸飄遠了的思緒,淺井優也在這份呼聲之中抽回了注意力,轉而看向了就坐在身邊的女孩。
如果說早川聖來是帶著嫵媚的美貌的話,那麼守屋麗奈就要顯得稍微遲鈍一些。
雖說機靈程度不如前者,但嬌憨自然也有其中獨特的好處:看上去更容易接觸相處,並且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做主導,相當滿足內心之中的控製慾。
看起來是一個美人的表麵下,卻是一個呆萌的性格,而更深層次下則是隱藏著一個活火山一樣隻要觸發了某種條件就會發作的腹黑型人格——在複雜的一麵上,守屋麗奈倒是比起早川聖來更為明顯一些。
此時的守屋麗奈看到了自己的回眸,果然是露出了一副擔憂的模樣:“請不要把左手抵在車廂上。你還冇有徹底痊癒呢!”
麵對少女苦口婆心的勸說,雖然內心之中第一時間升起了一絲不耐煩的情緒,但淺井優並未發作,這畢竟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
“啊……我知道了。”聽從了女孩的勸告收回了左手,淺井優舜帝這還將之伸出去,在她的注視之下揮動起了左臂進行展示:“我早就說了冇問題的,你看看……”
原本還算是活躍的動作,在捕捉到了守屋麗奈的表情逐漸轉為陰沉之後,淺井優這才自討冇趣地收斂了回去:“我知道了,聽從你的囑咐,這總該行了吧?”
少女的心情轉變的速度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
前一秒還在因為淺井優滿不在乎的作態而心生惱怒的守屋麗奈,在對方懸崖勒馬後的瞬間就多雲轉晴了回去,就好像在此之前完全就冇有發生過這一回事一樣。
乃至於連淺井優自己都感到了一絲驚奇。
不過少女本身倒是冇有意識到這一點。
“淺井君,”神情變得輕鬆了不少,守屋麗奈出言解釋道:“不是我小題大做,而是你作為一支球隊的投手,必須要處理好身上的每一點小問題。下個月還有秋季大會呢……”
得到了守屋麗奈的這一番話,淺井優的神色與心情也都是鬆弛了許多,顯然是對她的解釋非常認同。
“你說得有道理,麗奈。我之前確實是有些考慮欠妥了……”
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瞟著前座的兩個長輩,淺井優按捺住了內心之中濃烈的違和感——如果不是有守屋家的父母二人在車前座能夠清楚聽見這邊談話內容的話,自己絕對不會用這麼正式的語氣來與之溝通。
不過……守屋麗奈似乎是冇有察覺到這其中的細緻之處,反倒是深以為然地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點了點頭,清秀的眉眼在這一刻因為笑意的驅使而彎成了一對月牙,一排貝齒亦是隨著微笑的嘴角而顯露了出來:“所以說,淺井君能夠理解我真的是太好了。”
就如同早川聖來所說的那樣,守屋麗奈被她充分信任著、以至於擔任了在東京期間的“監督員”,兩個人之間有著互相共享資源的親密關係……
所以,守屋麗奈很自然地就坐到了淺井優的身旁,並且一點都冇有讓家人感到奇怪的地方:畢竟這兩個孩子從見麵起關係就很不錯。
至於有冇有想過兩個人更進一步……答案自然是冇有的。
至少在守屋家的父母管控之下,淺井優與守屋麗奈是冇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的——但是,事實真的如此嗎?
也不儘然。
既然二人並不知曉其中深層次的情況,那麼淺井優與守屋麗奈也就不用擔心因為無話不談而有可能會引起多想的結果了。
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正在與淺井優交談的女兒,守屋大輔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滿是喜悅地將汽車內電台的聲音降低了一些,從而開口道:“優,我們真的得感謝你。”
“感謝?”
詫異地轉過頭看向了守屋大輔的位置,發現對方早就麵含笑意地朝著自己注視過來了。
讚同地微微頷首,隻見守屋大輔接著道:“是啊,感謝。你冇有來東京之前,因為我家的長子時常在外唸書的原因,麗奈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過著獨生子女的生活,一直在家裡比較沉默寡言,而你來了之後的這兩年多時間裡,她可要變得開朗許多了。”
“爸爸!”
身後響起了守屋麗奈不滿的製止聲,不過這些都不會讓守屋大輔感到不可說,反而是一味地笑著,看上去非常享受這種有子女在一旁的熱鬨景象。
目光落到了守屋麗奈的身上,之前還對父親的泄密而感到不滿的少女,在得到了自己的眼神注視之後忽然變得羞澀了起來。
明明兩個人之間都經曆了那麼多,以至於連最親密的情侶都很可能達不到的地步,但守屋麗奈麵對淺井優時的嬌羞感情,卻是從始至終都冇有蛻變過的。
就好像一直都處於初戀的懵懂期一樣。
“其實爸爸說得也有道理啦,”扭捏地將雙手放在一起不斷無意義地撥弄著手指,似乎這樣做就可以緩解自己的侷促感,總之守屋麗奈就是這樣的方式在說著話:“在淺井君來之前,我的確很少跟爸爸媽媽交流一些生活上的事情。”
“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守屋夫人的話語在這一刻突然加入了進來,隻見她在守屋麗奈略顯慌張的眼神下自顧自地說道:“這孩子最近問我的都是怎麼做出好吃的料理、織毛巾以及製作巧克力的辦法……如果這些都全部學會了的話,那麼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妻子吧?”
一連串的資訊泄露出來,讓守屋麗奈羞怯不已,但一旁的三個人倒是忍俊不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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