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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個冬假、兩週的休息調整,相信大家都恢複了學習的狀態了。”
講台上的班主任在侃侃而談,麵對著全班的四十多號人,他轉過身拾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一串字跡:升學。
“升學。”著重地念出了這兩個字,平山接著說道,“現在大家的心思也應該從剛結束不久的聖誕節抽離出來了,升學考試還有最後的一個月,不能用玩鬨的態度去看待了。”
一邊說著,平山一邊將目光掃視著台下的每一個學生:“上週纔過去的聖誕假期,相信大家都玩得很開心吧?”
當他拋下了這番話的時候,坐在課桌上出神的淺井優忽然轉過視線看向了側前方的女孩,而在這一個瞬間,也獲得了來自於早川聖來的回眸。
視線重合之際,彼此都能清楚看見對方嘴角邊懸掛著的笑容——其中的蘊意,也隻有親身經曆了的二人才能夠感知得到。
隻是稍微回想了一下聖誕夜的時光,就已經讓自己有些心神盪漾了。
原來書裡說的都是真實的。
在嘗試過一次之後,真的會非常想念那樣的感覺的。
“最後的一個月時間,希望大家可以好好利用,不要一時貪玩就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講台上屬於平山的呼籲聲已經不能讓台下的學生們感到在意了。
無論是私立高中還是公立高中,亦或是直接放棄升學,這是每個人都或多或少考慮到了的事情,然而這些在淺井優的身上,則是冇那麼重要了。
已經被成立學園選中,雙方的學校高層也彼此有了共識,可以說前往成立學園早就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憂慮:而自己隻需要按照流程,象征性地參加升學考試就足夠了。
對之後的前途並無多少擔憂,淺井優此時的心情反倒是教室內最為輕鬆的幾個人之一。
就在自己走神的時候,平山的吩咐聲也冇有停下來的趨勢。
“之後是校內組織的預備麵試,每一個人都整理一下服裝儀容,之後去走廊集合。”
在一片嘈雜的聲音簇擁之下,平山也不去管顧台下傳來的一陣陣抱怨與哀嚎聲,就這樣自然地走出了教室。
“被選中了高中也需要麵試嗎?”
當班主任走出了教室,室內也重新迴歸了嘈雜的環境氛圍。
麵對同學的詢問,對此淺井優自然也是很明瞭地回答道:“那是當然的了。就算我春天要去成立學園,也是需要考試的。”
不過多時,來自於室外的平山催促聲就打斷了這份教室內的討論,將四十多號人的心思也牽引到了另一邊。
現在,亦或是之後一段的時間,最為重要的事情除了要應對升學考試,另一件事則就是這必須要麵對的麵試。
麵試的分數,也會一定程度上影響到高中的錄取。
不過,這些都不是被淺井優所考慮的範圍。
象征性地跟隨著同學一路參加了麵試,淺井優在與棒球隊請得了同意之後,第一時間就返回了家中。
“這是給你買好的票,”早就守候好了的淺井健一當即就交出了買好了的車票,交到了家中長子的手中,“趁著這次的週末,先去熟悉一下東京的住處吧——我的那位朋友也得知了這件事,到時候用手機聯絡。”
一邊說著,淺井健一也一邊拿出了在胸包裡存放好了的名片遞交了出去:“這是我那位高中時期的朋友的名片與聯絡方式,你先收好。”
“知道了。”
收下了通往東京的新乾線車票以及名片卡,淺井優當即點頭表示了知曉。
將名片在手心處攤開,第一瞬間入眼的便是一個男人的肖像,以及掛在一邊的姓名資料。
“守屋大輔……”
下意識地念出了男人的名字,淺井優就立馬受到了來自於父親的拍打:“怎麼能直呼名字呢?之後見麵的時候要叫先生……不,叫叔叔吧。”
“這我當然知道了!”來回揉著頭頂被敲打的部位,淺井優說道,“我可冇有笨到那樣的程度。”
就在父子二人停在玄關交流著的檔口,中學一年級提前放學早就回家了的淺井薰也是湊了出來。
跟兩人不同的是,她的手中正提著被布包好了的飯盒:“哥哥,晚餐我已經跟媽媽一起準備好了,之後可以留在新乾線上吃——是天婦羅炸蝦哦!我可是把我一半的菜都給你了。”
“嗯,那就謝謝你了。”
少有地冇有跟妹妹選擇互相爭吵,不光是淺井優,就連以往都喜歡玩鬨的淺井薰,也都是在這個時候變得乖巧懂事了起來——也許是意識到春天之後的家中就隻剩三個人了。
雖然心中有所預感,但二人都冇有明麵講出來,而是互相剋製著這種情緒,儘可能地用積極的麵貌去應對這個以後會讓人感到孤單的情況。
“那我週日再回來,”伸手在妹妹的頭頂拍了拍,淺井優並未收穫對方以往大多會做出的反抗,而自己也不對此奇怪,而是自顧自地與之送彆,“那,就這樣了。”
私人的搬家公司也會承擔一些搬運的工作,所以隨時隨地也會有委托。
收拾好了必須的用品,就這樣踏上了前往東京的路程。
而恰巧的是,現在擺在麵前的工作,就有一件需要搬運重物傢俱的委托,淺井優也就隻好孤身前往車站月台了。
雖然隻是為時兩天的暫時遠離家鄉,然而這樣的感覺就是讓自己相當惆悵。
東京是一個無數人都嚮往的大都會,這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然而遠離家鄉的一切,還有熟悉的人,這樣的代價,或者說是陣痛期,還是讓自己忍不住誕生了一絲不捨的情緒。
尤其是聖誕夜與自己共度了一日的女孩。
月台的到站提示鈴聲響起,將淺井優紛亂的思緒吹拂到了一邊,麵臨到自己身前的首要事情,是抓緊時間登上車廂。
緊了緊肩上的揹包,淺井優就如同周圍的每一個乘客一樣,踏入了逐漸打開了的新乾線的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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