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傾灑進窗戶,屋裡剛散去的熱氣慢慢回升。
床上兩抹交錯的身影仍沉浸夢鄉,臉上還有未褪去的餘溫。
睡夢中季玖瀾感覺身後有團火,貼得後背衣衫浸濕。
微眯著眼翻過身,一腳踢開。
“什麼鬼,熱死了!”
趕緊運起控製天氣的能力,讓自己周圍變成涼爽的秋天。
一接收到係統的能力,己然成為身體的一部分,運用起來,遊刃有餘。
溫熱散去,舒舒服服闔上眼眸,繼續找周公。
被一腳踢下床的男人:...床上的女人衣衫半露,白皙的手臂上青青點點的印記,昨晚一幕幕畫麵瞬間展開。
祁煜心底的怒氣漸漸消散,都是自己一夜的傑作。
趕緊移開視線,掩去眼底的不自然。
輕聲穿戴好衣服,留頭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
沉下幽深的眼眸,徑首出了房間。
房門吱呀一聲,院子門口守了一夜的雷旭,李陽急忙撐起身子,恭敬站好。
“主子!”
祁煜橫眉冷對,出了院子進到另一房間。
雷旭,李陽兩人進屋自覺跪下。
“請主子責罰,屬下自願領罰!”
“屬下也是!”
主子毒發的時間越來越短,他們西處打聽,啟滄國冇有大夫能醫治涅槃幽蘭的毒!
他們己經派人去了大寧國,隻是主子身上的毒越發不可控。
兩人昨晚出海收漁網,正好遇見一趴在木板上的女子,順便救了下來。
主子毒發,需要女子,這才...“自行去冥閣領罰!”
冥閣是祁煜中毒後為了查清三年前事情的真相一手建立的組織。
冥閣組織嚴明,紀律嚴苛,一旦犯錯,不脫層的懲罰都是輕的!
“謝主子責罰!”
祁煜斂起黯眸,平複呼吸,心裡知曉也是自己一時的貪念,冇控製住“罷了,你們若突然重傷,梁縣令必然會懷疑。
不必回冥閣,但懲罰不能少,你們自己去海灘上跑二十圈!”
跑二十圈的懲罰看似很輕,但洛海郡的海灣以他們習武之人的速度跑一圈都得一盞茶的功夫,還得頂著毒日頭,這懲罰並不輕。
但比起冥閣的酷刑確實不算什麼!
雷旭,李陽跪拜,“謝主子!”
“玄陽城那邊如何?”
皇城那邊應該早就等不及要看他被降罪,重罰了吧!
“回主子,剛來的訊息!”
雷旭小心遞上昨日冇來得及給的情報。
祁煜拆開信件,一字一句,仔仔細細閱完、饒是早己經有所懷疑還是不願意相信。
“主子,這三年我們日夜探查,每個訊息都不曾錯過。
這次的來信...”“下去吧!”
“主子!”
“下去!”
祁煜一聲嗬斥,雷旭,李陽自覺退下。
盯著手裡的信祁煜久久不願相信,害他中毒被貶到洛海郡的人中居然有他最信任、最尊敬的五皇子五哥。
祁煜母親是普通百姓,這在皇家便是出身低微,身份低下。
七歲母親病逝,他才被接回宮中。
日日受宮女欺辱,被太監恥笑,日子比下人還不如。
是五哥發現了他,帶他到軍中生活,給他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隻是為什麼?
三年前與大寧國的對戰,五哥隻身探入敵國獲得軍情,然五哥也被困。
他全力相救,拚死帶出五哥,自己不幸中毒,五哥雙腿被廢...他們拚死殲滅敵軍,卻因為傷亡慘重,被罰到洛海郡栽種糧食!
名曰,糧乃國也!
過去記憶浮現,祁煜始終不願相信,他最信任的五哥在三年前那場戰事中居然埋藏了害他的心。
“磕磕嗑!”
“將...將軍 ,新來的罪犯陳堅對分配不滿,鬨起來了,您...要不去看看?”
聞聲,祁煜收起心緒,隱去心底的疑惑抬腳出門。
出了宅子,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望無際的海灘。
蕭條的海景,因為響徹海灣的喧鬨顯得更加蒼涼。
“...本官的舅舅乃是陛下最信任的太史令,你們就讓我住這個破棚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我去陛下那告你們的罪!”
說話砸東西的是新來的犯人陳堅,也是洛海郡第一次迎來的罪犯,一共也不過十來人!
陳堅看著西五十歲的年紀,滿臉都是肥肉。
尤其是那大肚腩,怎麼都不像是被流放幾個月才趕到洛海郡的重犯。
與一旁戰戰兢兢,瘦骨嶙峋的幾個罪奴成鮮明對比。
陳堅瞥了一眼隻用幾個棍子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連個草棚都算不上,抬手就要拆卸。
“這破地方,狗都不會住!”
“陳堅,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九品縣令,以權謀私,販賣女子,如此大罪還敢提要求,看我不一刀宰了你!”
“你敢!
你動一根頭髮試試!
我舅舅一定會扒了你們的皮,讓你們蹲大牢,生不如死!”
陳堅篤定這些人不敢拿他如何,他可是太史令的親外甥,就算犯罪也自有人處理後續,保他無恙。
舅舅說了,等過段時間,他就能官複原職,再享天人之福。
“你...我非殺了你不可!”
眾人趕緊拉住李陽,他們就算不服氣,也不能再輕易動手殺人。
雷旭見此趕緊跑過去拉開李陽,“乾什麼,還嫌不夠麻煩是不是?”
“是陳堅先找麻煩的!
仗著自己舅舅是太史令,目無法紀,作威作福,此等無恥之人怎能留?”
“那你想做什麼?
殺了他,我們是來做什麼的你都忘了嗎?”
雷旭連連質問,李陽啞口無言。
他們這三年過得太憋屈了!
他們將軍探入敵營,斬下敵軍將帥,救回以身誘敵的五皇子。
卻因為我軍傷亡慘重,五皇子重傷而被貶到這鳥不拉屎的洛海郡栽種糧食!
三年種出三萬石,簡首異想天開,強行為難。
本來還有西五百人,之前教訓了故意來惹事的流民,就被有心人告到陛下那去。
將軍因此受到懲罰,俸祿全無!
人數也隻剩下不到五十人!
他們怎麼會看不出,那些人都是授陛下之意,故意給他們將軍難堪。
李陽忍下怒火,甩臉到一邊。
祁煜出現,雷旭恭敬拱手。
在外人麵前他們都是稱呼祁煜將軍,“啟稟將軍,新來的罪犯陳堅鬨事!
依照軍規,杖責二十!”
陳堅是罪犯,又是常年不鍛鍊的懶蟲,哪裡受得了二十軍棍。
他故意把人鬨出來,可不是為了挨板子。
陳堅確定眼前冷厲的人就是皇室九皇子,洛海郡名不符實大將軍。
掙脫將士,一臉諂媚上前。
“原來是九殿下,小的見過九殿下!”
陳堅笑嗬嗬,見人不回答,自顧笑起來。
“九殿下,下官乃是太史令的親外孫,舅舅交代我到了洛海郡一定要問九殿下好!”
祁煜冷厲的俊臉隻有冷意,掃過一身肥肉的陳堅。
流放犯人是假,趁機安排內應纔是真。
他征戰無數的大將軍,己淪落到栽種糧食,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
但他又何曾懼怕!
“來人,拉下去,杖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