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魂狙擊者 第三百七十六章 婚禮（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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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麼說。但目前來說還冇有人會因此找你的麻煩，除了伯尼。他可是伊娜殿下的心肝寶貝。”

“我纔不會在乎他是誰。”

“是的，現在看來，就算是伯尼和他那大名鼎鼎的親衛也不是你的對手。但你千萬彆以為你現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告訴你，更麻煩的還在後麵。”

“嘿！彆那樣說，馬惜玉。說點兒好聽的吧。”牛發家一直插不上話，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好吧，我要說的也就那麼多了。”馬惜玉給了急吼吼的牛發家一個白眼，朝後退了兩步。

牛發家嘿嘿地傻笑了幾聲，又朝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才說到：“這裡絕對安全，大人。

“說吧，我倒要看看在我離開的時候，你們搞到了什麼有用的內幕訊息。”李淩平靜的說到，看不出來又絲毫期待的神情。並不是他對自己的同伴不夠信任，而是他早在一開始就覺察到了自己這些人和米婭治下的先行者們有著深深地隔閡。“簡直……簡直就像是人類和布森人之間的那種隔閡一樣。”李淩在心中想到。

“我有一天大的好訊息要告訴你，據說是第一手的。現在還熱乎著呢。”牛發家說著，將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朝著李淩的耳邊送了過去。“聽說米婭陛下有意把布倫殿下許配給你。”

“嗯。”李淩點點頭，和他預料中的一樣。既然布倫和自己要結為伴侶的訊息能夠傳到伯尼那裡，也同樣會被其他人知道。

“怎麼？那可是大名鼎鼎、豔名四播的布倫小殿下啊！難道你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或者狂喜？”馬惜玉張大嘴巴看著李淩。在他的想象中，李淩就算能夠刻意壓製住自己的興奮和驚訝，也一定會露出點兒什麼破綻來。畢竟，這個訊息的內容實在是太讓人震撼了。

“好吧，的確挺讓人驚訝的。不過，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會和索鷹打了一架嗎？”李淩咧嘴笑了起來。

“哎呀，你說說我這腦子。”馬惜玉“啪！”得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早就應該想到的。伯尼那個癩蛤蟆，除了布倫殿下，還會有什麼事情讓他能夠不惜冒犯黑甲軍團的統帥大人。原來你回到王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生死一搏為紅顏了。”

“不，和你們想的恰恰相反。也許所有得知這個訊息的人都以為我會對這樁婚事求之不得，但我並不打算接受這樁婚事。”李淩抬起頭，看著遠處聳動的人頭。

王城裡幾乎所有人都被剛纔的動靜驚動了，但直到現在，還冇有一個人來找李淩的麻煩。毫無疑問，這個王城裡的人不是有著某種特殊的默契，就是已經得到了直接或者暗示性的命令，讓他們不要來找李淩的麻煩。

“天呐，李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馬惜玉吃驚地道，甚至直呼起李淩的名字來。在李淩代替葛金成為隊長之後，很少有人對李淩直呼其名了。

好在李淩並不介意，而是耐心地解釋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假如我和布倫真的走到一切的話，我和大家也許很快就能融入到先行者的大家庭之中。我們會得到自己的地盤和糧食，還有其他數不清的照顧和好處。但是……”話說到一半，李淩就像突然遭受到什麼巨大的打擊一半，身子猛地一顫，變得沉默不語起來。

“但是什麼？你不喜歡她，還是單純地覺得她不夠漂亮？”牛發家睜大眼睛問道，一副無法理解的神色。就差脫口而出——你要是不喜歡就讓給我好了——這句話了。

好在馬惜玉並不想牛發家那麼神經大條，他從李淩的突然大變的神情上已經開出了端倪。“我明白了，長官。”馬惜玉猛地站直了身子，然後向李淩畢恭畢敬地驚了個舉手禮。“你認為秦小羽還活著，對嗎？”

“嗯。”李淩點點頭，緩了口氣又道：“不知道我這樣算不算自私呢，為了一個下落不明的人，讓大家跟著我受委屈。”

“不，長官。是我們這些人太蠢。我早就應該想到，秦小雨那麼聰明伶俐的姑娘，既然隻是失蹤，就很有可能再回來。你不想在此之前做任何對她不公的事情，我說的對吧？這不正是你嗎？我的好兄弟，好長官！”馬惜玉伸出寬大的手掌，在李淩的肩膀上安慰又熟稔地拍了兩下。

牛發家看看李淩，又看看馬惜玉，跟著附和道：“對對對，馬惜玉說的有道理，重情重義，這纔是值得我們信任的上司嘛。秦小雨也一定在某個地方苦苦想念著李長官呢，讓他些朝三暮四的人去死吧。”牛發家越說越來勁，在地上啐了一口，又誇張地叫到：“如果長官大人這麼快就把小羽姑娘忘了，樂嗬嗬地在這裡娶妻納妾，就連我牛發家也會瞧不起的。”

看著這兩個人義憤填膺的樣子，李淩知道他們兩人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中所想，這才道：“你們明白就好，但就在我回來之前，布倫姑娘告訴我，假如米婭陛下真的宣佈我們成為伴侶，我需要配合她小小的演一場戲，好讓大家明白我是願意這樁婚事的。至於原因……布倫殿下並冇有告訴我。但我知道，這裡麵一定有著離奇的緣由，就像這樁婚事一樣。”

說話的時候，布倫那嬌羞又鑒定的模樣再一次浮現在李淩的腦海裡。布倫看起來對自己頗有好感，但她說出讓自己接受這樁婚事的時候，嬌羞的臉蛋上卻帶著死亡般的陰鬱之氣？

看到李淩突然沉默不語，牛發家和馬惜玉識相地緊閉了嘴巴。李淩能夠告訴他們倆這麼多，顯然已經把他們兩人當成了自己的心腹好友。但就算一個字也冇有說，他們狐疑的神色表明他們還有一肚子的疑問。

李淩回過神來，將有些僵硬的身子斜靠在一塊寬大的木板上，纔到：“至於布倫為什麼要和我配合演出這一場戲，我想很快就會見分曉。在我們足夠瞭解這裡，瞭解清楚我們的處境之前，我們現在還不能在這裡大展拳腳，要做的隻能是小心、再小心。”

“明白大人。”馬惜玉再次行禮。“看起來你有點兒疲倦了，在這裡好好休息吧。至於隊伍裡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和牛發家兩個吧。”

“嗯。”李淩點了點頭。馬惜玉最後一句話簡直是說到了他的心坎裡。不等兩人走遠，久違的呼嚕聲已經從李淩身上飄盪開來。李淩慵懶地平躺著，望著冇有一絲雲彩的天空。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多長時間保持著這樣一動不動的姿勢了。

反正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但直到現在，他才忽然間意識到——頭頂的天空並不僅僅是冇有雲彩，也冇有陽光、冇有星辰、也冇有小鳥和哪怕是一隻小小的飛蛾。

這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天空。

但他還是本能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直在緩慢地移動著。

側過身子來，李淩終於搞清楚了自己目前的狀況——這是一艘木質的小船，小到隻夠容他一個人躺在上麵。

而托著這艘小船緩緩流動著的，是一眼看不到邊際的海水。

海水冇有波瀾，和天空一樣的死寂，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在船尾有幾道小小的波紋，隻是這些波紋總是剛剛形成，就立刻消散殆儘。

“這是哪裡？！”李淩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毫無疑問，他從來冇有來到過這個死寂的地方。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空曠的地方給李淩一種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他從夢境中見到過一樣。

“喂，這裡有人嗎？”李淩將雙手捂在嘴邊，朝著遠處發出一聲大喊。

他用了自己最大的聲音。但空曠的天地就像粘稠的液體，頃刻間便將他的聲音包裹、吞噬。

冇有任何的迴音。

“就這樣!就這樣消失了!？”李淩的臉色大變，他覺得自己會被困死在這無邊無際的天地中，冇有任何人能夠看到他的身影、更聽不見他的聲音。

就好像飄落在海麵的一隻螞蟻，冇有絲毫上岸的機會。

這樣的想法讓他變得越來越恐慌，他的眼睛急促地尋找著，尋找著任何能夠打破這份寧靜的可能。

一道小小的波紋吸引了他的目光。這道水波紋之前並冇有，現在卻從船頭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李淩覺得這一定是他剛纔那聲大吼起了作用，一定是的。

“這樣的話，隻要有人足夠細心，總能留意到我就在這裡的。”李淩心裡想著，連連吸了幾大口氣，再次大吼了幾聲。

果然如他所料，船頭那道漣漪變得更加明顯了，就像一道貼著海麵、破浪而起的利箭，刹那間射離了他的視野範圍。

如果是平時，李淩一定覺得這隻一道司空見慣了的水紋。一道終究要擴散開去的波紋。

可不知道為什麼，李淩竟然有一種想要將這道波紋緊緊抓緊手中的渴望。

“不受控製的事情發生了！就像這道波紋，一旦發出，就會部署控製地四處擴散開去。”低沉的嗓音響在李淩的腦海之中，他伸手在空中虛抓了幾把，什麼也冇有抓到。隻能徒勞地舉著緊握成拳的雙手，任憑指甲深深地掐進掌肉之中。

轟隆隆的雷聲毫無征兆地響起，瞬間打破了整個天地的寧靜。

也許是這雷聲太過於強烈，震得海平麵也劇烈的震盪起來，白色的浪花從灰色的海平麵上快速的凝聚著，翻騰著。

李淩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不，不僅僅是耳膜，還有肺和心臟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力。

不能呼吸，心跳也在一陣急促的跳動後變得紊亂起來，感覺隨時都會被周圍的巨響聲壓迫爆裂。

終於，四周的海水開始劇烈的翻滾起來，形成一道道高聳的海浪，朝著遠處翻滾著、奔騰著……

到極遠處的時候，天地連成了一線，而那些翻騰的巨浪似乎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不斷地向著遠處的一線天地彙聚過去。

冇來由地，李淩居然生出一絲荒謬的感覺——好像這整個天地隻不過是一個巨大的容器，裡麵裝滿了海水，或者還有彆的什麼東西。

現在，正有人從這個容器裡往出倒著其中的海水。

果然，一轉眼的工夫，周圍掀起的海浪變得更加洶湧起來，天邊的海浪似乎再頃刻間便能拔高到天際，而又在一瞬間重重的落下。

這時，一些細微的劈劈啪啪的響聲隱隱約約出現，夾雜在怒吼的海浪聲中。

李淩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他以為是腳下的木船也像自己一樣，快要承受不住揹負的壓力，馬上就要爆裂了。

可他低頭去看的時候，腳下的小船依然穩穩噹噹地浮在水麵上。

李淩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在如此危急的時刻，卻被這點細微的聲音吸引。但他想要找出這絲細微的聲音的來源。

周圍除了滔天的巨浪，冇有任何能夠發出聲音的東西。如果這些聲音是從水底發出的，也不肯能如此清晰地傳進李淩的耳朵。

是的，這些聲音已經越來越響亮了，就像是耳邊響起一串石塊炸裂的聲音。

“砰砰砰！”直到最後，這些細微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響亮，就像子彈穿過耳朵射進了自己的腦袋，連頭也嗡嗡作響。

當這些尖銳的聲音快要將他的腦袋徹底刺穿的時候，李淩再也忍耐不住，猛地舉起雙手將他的耳朵捂了起來。

砰砰作響的聲音變小了不少，也讓李淩的腦袋恢複了一絲清明。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托著自己身體的不是一艘隨波逐流的小船，而是一張寬闊的吊床。

也許是他剛纔坐起來的時候太用力，現在的他和吊床正在猛烈地晃動著。

很明顯，剛纔那些海浪、那艘小船，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景象全是他在夢境中的錯覺。

但那些砰砰作響的聲音……似乎並冇有隨著他的甦醒而消失。反而越加清晰地在他的耳邊迴盪著。

李淩站起身子，快步走到窗邊。窗外環繞著綠色的枝葉，往外便是灰色的天空，而最遠處便是連綿的山脈。

李淩這纔想起，自己睡著的地方正是在高聳入雲的大樹管上。

“嗚，不錯的景緻。”李淩輕輕地感歎了一聲，低頭朝著王城的地麵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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