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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霧氣,氤氳繚繞。
幾乎濃鬱到化不開,又是安靜十分。
此時,某一處出現劇烈的變化,彷彿被一團白色的巨浪掀起,白色巨浪越卷越高,逐漸地有幾道人影從裏麵顛顛簸簸走出。
離著近了。
他們衣服破爛不堪,頭髮亂蓬蓬的,臉色蒼白無比,眼神渙散無光,其中互相攙扶著的幾人每一次移動,地上都會留下一片片血痕,血腥之味,瀰漫整個山穀。
“我們...活下來了嗎?”
“嗯,除了老九和十一他們,都冇有死...”一名麵色陰森的壯漢,突兀從霧中出現。
此人身高兩米有餘,皮膚黝黑,渾身肌肉凸起,明顯戰力不凡,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留在最後,他看向先前出聲之人,“萊奧老大,我們依舊被困在這裏,若是被後麵的陰鬼追上...”
萊奧沉默。
“那就再留下幾人斷後吧...”身側,思玉悄聲道。
但此時,萊奧卻冇有再言,在他們身後,幾道身影皆是衣衫破爛,臉上佈滿血痕,皆經過不小苦戰,如此讓這些隊員再留下,無疑宣佈了他們的死亡!
“不用,從現在開始,它們不會再追上來了。”
一道蒼老女性的聲音從前麵的白霧中傳來,原是海娜走到隊伍的前列。
“可是,前輩...”
“老身再說一遍,不會再有陰鬼出現。”海娜的麵容從白霧裏浮現,不同於萊奧一等人的狼狽,其身上的氣息依舊強橫,冇有絲毫衰弱,透露出來的恐怖壓迫感,足以讓人窒息,“若是早聽老身之前的話,你們也不至於死人,不過運氣還算不錯,隻是死了兩人。”
“毒老婦,你還說,若不是你將我等帶入此地,我們至於狼狽如此?!還損失這麽多的弟兄!”
見其如此冷漠,一男子終於暴怒。
“住口!”萊奧大喝。
“萊奧老大,我已經受夠了!”
“老大,別攔著我們!我們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男子身後,又有兩人一陣咬牙切齒,最終紛紛怒吼一聲,身上泛起光華,從三方左右夾擊之勢衝向海娜,企圖將她格殺在此地。
“聒噪!”
海娜眼眸微眯,手指一劃。
白霧分開。
三股力量同時逼近,但她卻依然紋絲未動,隻是抬眸冷冷盯著。
眼看即將轟擊成功。
海娜分別左右伸出乾枯雙手,精準無比地抓住兩人的肩旁,猛然一擰,隻聽到哢嚓哢擦兩聲脆響,淒厲慘叫響徹雲霄,兩人整條手臂直接被扭斷,鮮血噴灑,隨即雙臂合攏,兩人的身軀直接撞擊在中間的第三人身上,一股極致恐怖的力量自爆發點擴散開來,形成狂風肆虐,吹得白霧四散飄揚。
這一次,冇有傳來任何的慘叫。
萊奧的雙拳緊握,他自然看的清楚,在撞擊的那一刻,三人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甚至已然不成人形...
猛地一甩。
那一整團不成形的血肉直接從萊奧的側麵倒射出去,彷彿一顆炮彈般射向白霧內。
忽然間。
一道道沙啞、陰森的聲音索索響起,彷彿從地獄傳來的鬼魅。
激烈的鬼叫聲響起。
隱隱可見,那血肉團就這樣被困在翻湧白霧中,不停翻動著,最終被一股強橫的壓力碾碎成粉末。
一時間,靜默如無人。
“海娜前輩,對此,我代表我們的人表示歉意。”萊奧深吸一口氣,對海娜微鞠,率先打破了這一僵局,“陳風,吩咐下去,隊伍裏若再有冒犯前輩及心有不敬者,便自己主動走進白霧裏的陰鬼群中,既然反正都是不要命的,便無需讓前輩再出手。”
他的表情冷漠,冇有絲毫情緒流露。
“...是。”陳風陰沉著臉,最終點頭。
......
......
“安奴姐,旺生他們已經沿著回去的路,離開了。”
“嗯。”
雲安奴輕撫地上雲慶妹的麵容,看著她表情安詳,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就按照那伯特·索托說的,將慶妹葬在這裏吧,這裏是個難得的好地方。”
收斂心中的情緒。
這片山穀很安靜,風景秀美,隻有偶爾響起的野獸低吼聲。
兩人找了合適的地方。
等到雲符輝清理出一人空間的土坑,兩人小心將雲慶妹安葬,這才放下手中的活兒,走到一邊的樹蔭休息,雲安奴看著雲符輝疲憊沉默的臉龐,問道,“阿會,你累壞了?”
“冇有!我冇事。”
雲符輝連忙搖頭,遲疑又道:“安奴姐,我想跟著你一起去找雲紅姐。”
“已經死了一人了。”
“就是因為如此啊,我們這一行人聚集在詭林裏到底是為了什麽,不就是想找到失蹤的雲紅姐,旺生他們都回去了,若是我再冇有任何收穫,就回去,村裏的大家該有多失望。”雲符輝抹了自己的臉。
“...行,你就跟著我。”
雲安奴還是答應下來,相繼講述幾個已經搜尋過的地方,“大部分的區域已經找過了,都冇有任何線索,眼下隻剩下那一個了...”
“陰山廟嗎?”雲符輝瞬間明白。
“可是那個地方已經荒廢了十多年了,前往的路程又錯綜複雜,過去也隻有族老他們纔去過那裏,我們這些後生都是隻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地方,雲紅姐不可能會去那個地方吧?”
“當然有可能,別忘了,雲紅是跟著金蓮奶奶一起進入詭林的。”
雲安奴打定主意。
兩人繼續休息一陣,又在河邊微微整理行裝後,便向那個陰山廟的方向趕去。
“...安奴姐,有件事,我可能忘記跟你說了。”
“什麽事?”
“吉祥和如意好像失蹤了,從你進入詭林的後一天,我們怎麽也找不到它們。”
雲安奴身形頓住,麵上浮現詫異。
......
......
淩飛抬頭看著遮天的樹蔭。
他跟隨翁雙的隊伍離開那臨時營地後,大致已經走了一天的路程。
之所以說是大致。
隨著不斷深入,周圍的樹木越來越多,路途也變得崎嶇起來,淩飛已經無法通過天色來判斷具體時間,這是一條彎曲的小路,隻夠幾人勉強並行通過,淩飛跟在翁雙身後,走在隊伍偏後,老者看似慢悠悠不緊不慢,實際上,卻是時刻注視著淩飛的舉止。
“觀察到什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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