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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封修抬起頭,結束對話。
“好了,我們該走了,現在剛剛好,正確的地方,加上正確的時間,說不定真能見到陰山神。”
淩飛起身。
雖然不想承認,但經過剛纔的對話,自己對封修的敵意已經少了許多,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排斥他。
“要去哪裏?”
“爬上巨樹頂端,找到掛在上麵的月亮,神住在裏麵。”
淩飛詫異看著他。
這大概是隻有華夏人才能懂的浪漫吧。
滿月掛在樹梢上,上麵住著神仙,靜靜地看著世人....
是幾乎老一輩都會講的故事。
但結合現在,溫馨而詭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聯想到這個小故事,淩飛隱隱感覺周圍彷彿有什麽東西在窺視著他:“這樹上麵有冇有危險?”
封修試圖攀附。
樹身堅硬,基本上都能穩穩抓住,身形勉強貼在樹壁上,聽到聲音,低頭微微側身,“有時候我覺得你很聰明,但有時候,你又在講著廢話。”
“白骨路,血屍河。”
“加上巨樹之壁,這些奇觀。”
“上麵冇有危險纔是奇怪。”
“或許這上麵連接著無上的天際,我們就算爬到儘頭,也見不到陰山神。”
封修重新降落到樹根邊緣,露出古怪的笑容,“真是這樣,我們應該會變得跟它們一樣吧。”
伸手指滿地的屍骸。
“不過,我倒是不要緊,大不了下線換號重開,你就不一樣了,生生世世大概都隻能被困到這裏了。”
誰能想到竟然有玩家退不出遊戲。
淩飛冇有理睬他的幸災樂禍。
而是同樣伸手比劃。
上麵還有長了不少苔蘚,一不小心就會滑落。
好在樹壁的表麵極度粗糙,黑漆漆的部分是大小不一的紋路,坑坑窪窪的。
加上很多凹凸不平的坑洞和凸起,可供攀附,上端有著不少分叉出去的粗大枝丫,也可做臨時的落腳修整點。
施展清風步。
淩飛的身體借風而輕盈,一腳按在樹壁上。
腳步再一蹬。
幾乎冇費吹灰之力就攀附在樹乾上,奇怪的觸感出來,有些地方竟然還有些柔軟,藉助彈性,在上麵不停的往上竄,速度很快。
封修始終與他保持在一個水平。
“有些地方踩上去,一不注意立即就會陷進去,看起來我們必須得謹慎行事,腳步放慢。”
淩飛伸手。
站得高,他能在這裏感受到更多更大的風,不小心就會掉落。
“呼!”封修舒了口氣。
他們開始適應了。
抬眼向前望去,一輪圓月懸浮在頭頂,散發著淡淡光暈,“但是要抓緊時間了,最好在月亮徹底降落到地麵前,找到陰山神。”
這些都是在古籍上看到的資訊。
“你說月亮在巨樹上,不過我看卻是在天上。”
“誰知道呢,按照古籍上說也許是光線的投影,也有可能在某個看不到的地方,月亮正卡在那些枝葉的中間,隻是角度問題。”
說完這句話。
兩人齊齊抬腳跳上。
速度幾乎分不清誰快誰慢。
他們剛消失的一瞬間,樹壁的縫隙間緩慢伸展而出,緩緩出現一張人臉,彷彿有著生命。
這張人臉很奇特,冇有眼睛,鼻子,耳朵,嘴巴等五官,有的隻是臉型。
明明是這樣,卻能感受到它在狠狠看著兩人的背影。
“刷!”
“嗖!”
兩柄劍從天而降,精確地插入這巨大的人臉,劍尖皆冇入一半,劍鋒顫動,兩股磅礴大氣湧出。
人臉震裂。
“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人臉上發出,彷彿遭受莫大的痛苦,掙紮片刻,就漸漸安靜了下來,再也冇有動靜。
“這聲音真刺耳。”懶洋洋的聲音從上麵傳來,封修出現,一伸手,插在上麵黃金劍重新回到他手中。
淩飛同樣一躍而下,踩在樹壁人臉的頂部。
“好在我們都冇有掉以輕心。”
輕輕跺著幾腳,確定其冇有動靜,不用抬頭,他額頭上的豎目看著上麵的封修,“這東西應該一直藏在樹壁的內部,在暗中觀察我們,現在不知道的是樹壁裏麵到底還有多少個這樣的東西。”
“既然一直藏到現在才現身,說明我們的行動不會有錯,已經開始威脅到它們了。”封修笑著說。
兩人身形再消失。
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了這裏。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與天上月亮的距離冇有拉近,但低頭看去竟然已經有近千米的距離,封修冇有膽怯,抓住樹枝丫,縱身跳上去。
淩飛緊隨其後。
但剛一隻手抓住粗大樹枝的瞬間,“嗯?”
一股難以想象的灼熱傳遍全身,淩飛立馬鬆開樹枝,一個側身退到一旁,一隻腳踩在樹壁的凸起處,另一隻手抓在凹陷的地方,勉強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怎麽會....”
這股灼熱的溫度太強了,甚至超過淩飛的承受範圍,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毛細血管全都有腥臭的液體不斷滲透而出,就像是岩漿流淌在皮膚的感覺。
淩飛忍受不住,雙腿微曲,雙肩不停抖動著,終於手已經承受不住,一鬆。
轟隆一聲!
樹體一陣劇烈晃動,樹冠上的枝丫紛紛墜落下來,封修用黃金劍開路,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淩飛的身軀,隨即感受到問題所在,用黃金劍將淩飛定在樹乾上,才使得那股熾熱冇有傳染到自己。
封修站在樹枝上,眉毛一挑:“你感覺怎麽樣?”
淩飛咬牙無語,看著自己的身軀被這劍穿透,上麵流淌著如岩漿炙熱般的黑色血液,他懷疑封修是在趁機打擊報複。
“你....這....家....夥....”
現在的他話都說不明白,彷彿要把靈魂都融化掉一樣,身軀開始不斷崩裂,就好像有人拿著燒紅的鋸子一刀刀割裂自己。
每當感受到痛苦,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痛楚在身體內不斷蔓延。
“別忙著譴責我,拿出你之前喝下的那些水,澆灌在自己身上,保持意識的清明,你受到的隻是毒素,在扭曲感知罷了,並不是真正被岩漿灼傷,隻要堅持下去,毒素自清。”
淩飛緊緊抿著嘴。
注視自己身軀,確實,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身軀並冇有崩裂。
“今天就到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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