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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錨伯爵巴爾薩紮,傳聞你是身經百戰,從戰場上退下來的”
淩飛坐在對麵的寬大皮椅。
伸手撕扯麪上的燈影麪皮,最後他整個人從一個頗有稚氣的少年,變成大家熟知的清秀男子模樣,隻是身上的氣勢不敢讓人輕易輕視,他道:“所以大家都說你最善從眼神洞察人心,果然如此。”
船長巴爾薩紮一笑,回到座位上。
兩人相對而坐。
巴爾薩紮麵前直視著這位聞名遐邇的船長,以誠摯而又堅定的口吻:“雲逍船長的偽裝實在是了得,隻能從眼神中的些許銳光,才能看出不同,一般常人真的很難分辨出船長真相,當然,我能確定是您的最主要原因,是有他人的提醒”
言罷,巴爾薩紮看向船長室的偏室。
偏室的門打開,從裡麵走出一個穿著華貴衣服的中年男子。
他是古老者雷蒙·科伯恩。
巴爾薩紮站起身禮敬道:“雷蒙先生,如您所言,雲逍船長真的來了!”
“雲逍閣下。”雷蒙對淩飛點頭致意,坐在巴爾薩紮的旁邊。
而這位頗有凶名的鐵錨伯爵,在他坐過來時本想站起,在雷蒙的眼神示意下重新坐了回去,但看其的眼神,一切已經以雷蒙為尊。
淩飛看在眼中,目光平淡,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看來應該早猜到了,我會出現。”
雷蒙笑道:“畢竟雲逍船長這段時間除了跟四船聯絡外,剩下就隻有跟重山船聯絡次數最多。”
淩飛一笑,低聲說道:“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們的出力相助,這關乎我們共同的利益,能否安然達到泛大陸”
即便是這裡隻有三人。
淩飛還是無比謹慎揮手佈置隔音禁製,聲音雖然小,可在這寂靜的空間裡,卻是無比清晰。
雷蒙和巴爾薩紮聽得認真,聽完後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雲逍船長,說實話,在你來之前,我們就已經在猜測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但也冇有想到你的想法會如此危險,不知你有冇有想過,雖然計劃很完美,但要對付隊伍的一位大船長,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使得我們這一整支船隊儘速葬身在這紅海之中,所有努力付之一炬。”巴爾薩紮船長沉聲道。
他隱有勸導之意。
淩飛冇有迴應他,而是望向雷蒙。
雷蒙語氣嚴肅地說,“這件事真的如您所言,會得到天罡船和聖明船兩位船長的配合嗎?”
他更擔心的是這是這位年輕船長的一意孤行。
淩飛手一晃,出現兩張信封。
“這上麵皆有聖明船,天罡船的船紋樣式,你們可以打開一看,書信內容是兩位船長的親口承諾,因為此事絕密,恐擔心泄露,所以纔不會直接用內象晶與你們商議。”
雷蒙與巴爾薩紮對視。
由巴爾薩紮親手接過信封,他先是仔細看淩飛,試圖找到“這兩張信是假的”的心虛表情,然而淩飛的神色如常,冇有絲毫變化,他小心翼翼地拆開,將裡麵的兩份信箋抽出來。
他兩人仔細看過後,確實是兩位船長的親筆書函,
巴爾薩紮將信紙摺疊好,重新遞還給淩飛,一歎:“看來,三位船長早已經在很久之前就做出絕殺的決策,在下若再勸說什麼,就有些不識時務了,隻是事態真的如您說的這般嚴重?”
“那位船長,她真的就是蛟淵蘇摩所蠱惑的人嗎?”
淩飛點頭道:“嗯,其實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有所懷疑,再經過我三人的多次暗中商議,已經很確定,這女人確已經被即將成就惡神的蛟淵蘇摩所蠱惑,有她在我們船隊一日,我們船隊要麼始終迷失在這紅海,要麼會被其重新引導到毒蟲島嶼,永遠去不了泛大陸。”
“那麼,雲逍船長想要我們重山船做什麼?”巴爾薩紮道
“你船要做的事,其實很簡單,在我們三船去斬殺她的時候,你重山船要攔住星辰海號的反撲,不要讓任何人離開你船的包圍圈中。”
巴爾薩紮不言了。
淩飛看向雷蒙,知道最後拍板的人是他。
雷蒙沉默後道:“重山船會在約定的時間儘全力配合您的行動。”
淩飛明白有這位古老者的承諾,此次深夜前麵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滿意點頭後,重新帶上燈影畫皮,這一次變成了一位佝僂的老者。
正當他想要轉身離開之際,身後傳來雷蒙的聲音:“但是做完這次冒險事情,重山船想要您的一個承諾。”
化為老者的淩飛眉頭皺起,回頭時他的眼神是與老人極不相稱的銳利目光,身上劍道士氣勢釋放:“兩位,這是船隊共存亡大事,不是我的私人恩怨,在此事上提出要求,莫非你們還當成了交易不成?”
雷蒙和巴爾薩紮麵色一緊。
強大的威壓籠蓋在他們身上,卻絲毫不敢用自身元氣抵抗。
“船長,您誤會了,我們隻是希望日後在泛大陸後能得到您的幫助,當然若是您不願的話,對於約定好的事,我們也一定會儘力而為!”
“說吧。”淩飛道
兩人稍一愣,反應過來雲逍船長鬆口了,巴爾薩紮喜道:“到達泛大陸後,我和古老者想要尋安身之地,當然,說明點就是我們直屬的一塊地。”
淩飛聽完臉上露出沉吟之色,“你們想要在泛大陸立國?”
“立國自然最好,但實在難以做到的話,一塊國家的自治地也行,名義上可以不屬於古老者。”雷蒙希冀地道。
淩飛明悟。
雷蒙聽說過船隊裡有天慧人的存在,進而知道泛大陸已經有天慧人建立勢力,瞭解泛大陸現況的他心中早有此打算,要為67個古老者尋找庇護。
“此事結束後,給你明覆。”
看著這位年輕船長離開。
巴爾薩紮久久未語,最後一歎下:“我突然想到我年輕時候,也像這位雲逍船長一樣是如此意氣風發,可惜隨著年紀漸大,性子變得執拗退縮,反而是失去了銳氣”
雷蒙拍了拍他的肩膀,“比起你,我們這種人纔是真正退出了曆史舞台。然而上天能讓我們這種存在重新“活”過一次,說明這片世界還有需要我們的地方。”
巴爾薩紮點頭,隨後他看向窗外,紅霧翻湧。
“真到約定的那天,流出的血大概也和紅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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