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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教皇冇有說什麼。
仲行道著急上前,他欣賞慕容無忌的才能,其實這幾日與古之文的數次爭論,對方有些話他已經暗自讚同,這些才俊不能流向在其他勢力,即便是再性子古怪的天纔在神職殿也能慢慢馴服。
他著急道:“你所言的,那個好友……他與你一樣都有這樣言論嗎?!”
想到的是將慕容無忌這番混賬話推給那人,讓其背鍋。
慕容無忌輕蔑看他。
以他的清高孤傲的性子,怎麼會將淩飛的資訊說出,他望向諸葛重機,道:“教皇陛下,請賜死。”
諸葛教皇被諸葛月攙扶走下高台。
仲行道著急,“教皇大人,小孩出口無忌,我們,我們……”
他說不下去了,畢竟這等於當著整個泛大陸的所有勢力前麵,是打這位諸葛教皇的臉。
諸葛重機下台階的步伐踉蹌和輕微晃動,如果是普通老者,或許大家會因此擔心,但教皇是何人,他的一生都在與整個世界比拚耐力,走在泛大陸的最前列。
有人暗自道:“我不明白,諸葛教皇對天下無愧,為什麼這慕容無忌會如此貶低……”
有人也悄聲,無不譏諷道:“這位慕容無忌是狂生,當然會看不起所有人,不過,他完了。”
“可惜……”
諸葛教皇冇有說話,隻是靜靜來到慕容無忌的前麵。
淩飛遲疑神情,內心焦急。
他若是救下慕容無忌,勢必會影響後麵自己的計劃,但此時不救的話……
聽著周圍人的紛亂聲。
隻有諸葛月知道,其實大家都理解錯阿爹,都以為他現在的淡然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然而諸葛重機雖然確實因為如此言論而憤怒,卻冇有他們想象那般充滿殺意,故此諸葛月也不擔心自己的阿爹氣壞身子,反倒對慕容無忌充滿好奇。
這人如此行徑,直言自己看不慣身份高的人,到底還有什麼目的。
“你想死,我不殺。”
眾人冇想到諸葛重機會這樣說,這話讓淩飛徹底放鬆,至少慕容無忌今日是無事了。
慕容無忌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弧度,問道:“不殺嗎,是不想,還是不捨?”
“都有。”
“那小可就走了。”他彎身將腳邊的酒壺重新撿起,仰麵迎了一小口,此時慕容無忌身上的氣質又恢複到以往的懶散。
諸葛重機喊住他:“等等,你說我明月之光,不憐世人。”
“終歸是有什麼話,何不一下就全部說出?”
慕容無忌的步伐停住。
瞬息看向諸葛重機,他咬牙切齒,目光憤恨,聲音不借用任何元氣亦能傳遍廣場:“願教皇陛下從此改過從新,懸崖勒馬!收回三神會議後發達的放任教令,這是滅世教令,大大有錯!”
“應用強權教令來壓製泛國的好、戰、之心!方能解除世間紛爭!施恩於天下!!”
慕容無忌吼得撕心裂肺,聲音震盪四野。
喚靈廣場上,每個人都被震撼得無以倫比,心中掀起滔天駭浪,這慕容無忌竟敢質疑,誹謗諸葛教皇剛頒發的教令,簡直已經越過狂妄,是瘋子不成!
仲行道教掌眼神波動。
原來,慕容無忌與自己想到了一處,他始終對諸葛教皇那天後,頒佈放任泛國內亂的教令不解,這樣真能真的能磨鍊出救世天才嗎……?
淩飛一聲歎氣:“我終於明白他為何如此了。”
相比自己,慕容無忌纔是真正為泛世界天下而考慮的,有節骨的賢人。
雲安奴望向淩飛,悄聲:“什麼是三神會議?”
淩飛還冇有開口,旁邊有人道:“咦?你不知道嗎,半年前曾在深海處,有三神的氣息突然現世,雖然不久後又齊齊消失,但這事還是驚動了神職殿的高層,在祭神殿中召開了最近一次的大型會議,被稱為“三神會議”。”
“在那次會議中,有兩位教掌參加,哦,有一位正是我們的仲行道教掌,他與另一位各執一詞,場麵一度很混亂。”
“後來,還是諸葛教皇一錘定音,製止紛吵。”
“第二日。諸葛教皇就傳下教令,大致內容是:諸國紛爭不斷,需在混亂中尋找救贖之路。各地神職分殿不得乾涉各國之間的戰爭,自行演進,同時鼓勵各國天才都前往戰場磨礪意誌,因為他們的崛起將是神意的顯現”
那人說完後,嘖嘖道:“天才高不高興不知道,得到教皇教令的默許。各國可就實力強大的高興,實力弱小的叫苦了。”
淩飛細細琢磨後歎氣。
說好聽點是神職殿不乾涉世局,難聽的話就是確如諸葛無忌所言,就是姑息放任,甚至隱隱有種鼓勵戰爭越演越烈的意味。
“你認為教令是錯的?”諸葛教皇道。
慕容無忌道:“對,教皇陛下你錯了!泛大陸如此廣闊繁華,如同這場豐盛的大型宴會,但在這華麗的帷幕後,又有多少人如舞姬,他們生死隻能由他人隨意掌握!”
“繁華世界的背後,早已滿目瘡痍!無一處不是!”
諸葛教皇道:“包括神職城?至少在神職城,冇有人會隨意掀起戰爭。”
“神職城也不外如是!”
慕容無忌絲毫不懼地注目諸葛教皇:“世人說神職城是天上世界,生活在其中就無需擔憂未來,但運河血魚又作何解釋,是詭事嗎,可是神職城已經久久冇有發生過詭化!你們清楚是什麼,冇有派一個教道徒來解決。”
“因為那根本不是什麼詭事,而是運河上遊有一處礦石開采過度,汙染水源所致!那種汙染對人體有著大害,你們卻為了元能械器的發展而視而不見!我就算是解決了又能如何,日後那條運河裡也一定還會再現血魚,冇有修為的普通人會因此受苦,隻有修煉者才能享受其中的好處。”
“教皇陛下,你該停下來!”
“難道你的眼中隻看得見所謂修煉天才,而看不見身後同樣站著大多數世人?”
場中肅靜。
他的話,像是一柄利刃,直接將所有人的遮羞布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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