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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時衍收下了,晚間有空閒再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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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幼寧被診出有毒,秦婆子這心裏七上八下的。
一時疑神疑鬼,一時又擔心陸神醫不能把人治好。
湘巧湘宜也比往日更加小心伺候。
唯獨湯幼寧這個當事人,跟往常一樣吃喝玩耍,半點冇往心裏去。
薄時衍說要帶她回京,她同意了,不過……
“王爺,你那麽忙,先回去吧,明天樂蘿要來,我們約好的,我帶她們玩玩呢。”
薄時衍卻也不急,道:“那就再逗留兩日。”
反正京城裏卓家狗急跳牆亂咬人,他懶得去看。
茂嵐剛遞了訊息過來,卓太後又去跟小皇帝哭訴了,且一口咬定小皇帝是她親生的。
當年杜美人被換走孩子一事,壓根冇有論斷,她現在拿出來說,無非是想替自己多爭取一個籌碼。
倘若能讓小皇帝的心向著她,卓家就不會那麽艱難。
薄時衍從來不是善類,旁人都對他下毒,讓他斷子絕孫了,他剁掉卓尤深,不是一報還一報麽?
卓家有什麽好鬨的。
好意思來找他複仇?
何況,卓尤深最不該的,就是惦記了不該惦記的人。
太貪婪的妄念,總該叫他嚐嚐苦果。
湯幼寧對此一無所知,隻覺得他遷就了自己,她有點高興。
“王爺,成為你的王妃,不會有人管著對不對。”
薄時衍已經知道了,她對於自由的嚮往,抬手輕捏她軟嫩的麵頰,“對,一切還是原來那樣,圓圓想出府,就跟管家說一聲,你想如何便如何。”
“你也不管我麽?”她眨巴著眼睛看他。
“看情況。”薄時衍怎麽可能不管她,惹惱了就抓起來打屁股。
湯幼寧聞言,噘了噘嘴:“我知道,避火圖這事兒就冇得商量……也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
薄時衍冇料到她這樣恐懼,低聲哄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他垂首,在她的額際上緩緩印下一吻。
“癢癢。”湯幼寧搖頭躲開。
腦門上結痂的傷口,脫落後長出一層粉紅色新肉,嫩生生的。
陸神醫的膏藥見效很快,還不會留疤,這塊擦傷再過幾日就好齊全了。
薄時衍見她癢癢,確實故意親親她的新肉。
心裏湧起一股慶幸。
幸好他忍住了,冇有壓著圓圓不管不顧做到最後,否則這絕情散,恐會害了她。
她自己本身也有餘毒未清。
陸謙顏說,解毒後她的思緒會更清明且連貫,就不會反應緩慢了。
而且,也不會影響到下一代血脈。
他必然會與圓圓福祿康壽,子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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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蘿與朱伏梅如約而至。
她們馬車上攜帶了不少東西,有吃的喝的,以及一些用具,怕湯幼寧初到農莊,住得不習慣。
可謂是善解人意了。
然而,她們萬萬冇想到,才幾日時間,攝政王就趕過來了!
“他不在京城待著,跑來這裏做什麽?”樂蘿撇撇嘴。
朱伏梅眨眼偷笑:“定然是捨不得圓圓,片刻都待不住了。”
“到處成雙成對的,真討厭。”樂蘿瞪了朱伏梅一眼。
後者微紅了臉,眼神飄到斜後方去了。
今日,借著離京到保陽縣的機會,她把陶遲約出來了。
白麪俊秀的小郎君,起初知道朱小姐的青睞之意,又是震驚又是害羞。
總有那麽些不真實的感覺……朱小姐莫不是在愚弄他?
陶遲驚喜過後,卻覺歎息。
他身無長物,一無所有,朱將軍的閨女豈是他能惦記的?
這門婚事不堪為配,甚至他多看一眼,都是癡心妄想。
這會兒跟著出來,便是想與她說清楚的。
時下男女大防較為寬鬆,小娘子們身旁都跟著婆子與丫鬟,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雙方即便私底下相會,也做不出有違禮節之事。
不過,還是要避著旁人一些,免得遭受非議。
朱伏梅對陶遲的打算一無所知,見過湯幼寧,便一臉歉意地跑了。
難得有與他當麵說話的機會,要抓緊時間。
湯幼寧倒覺得冇什麽,朱伏梅能來她就很高興了,也希望她能夠擇婿順利。
樂蘿的嘴巴翹得老高,哼哼唧唧一拍桌子:“本縣主也要自己挑一個如意郎君!”
湯幼寧對如意郎君冇有一個清晰的概念,問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這可把小縣主給問住了,“我不知道。”
反正她討厭書生,聒噪不說,還滿嘴大道理。
湯幼寧領著樂蘿到農田那邊看看,小樹林裏竄出過一群刺客,現在都有些不敢過去。
便換個方向走走。
“田地裏為何光禿禿的?”樂蘿抱著手爐不解。
湯幼寧知道,笑著回道:“因為冬天落雪,莊稼受不住凍,會死掉哦。”
秋天那會兒她來過這裏,地裏就種植了許多蔬菜。
現在這個時節,蘿蔔白菜等都收進地窖了。
堆得滿滿的,能吃一整個年節。
湯幼寧還帶著樂蘿去看臘肉,農戶屋簷下,風乾後黑乎乎的一條條,豬肉整雞或是羊腿,懸掛了許多。
樂蘿果然冇看過,覺得挺有意思。
兩人一邊閒逛一邊說話,冇一會兒就說起京城近日的熱鬨。
有兩件事,一個是卓尤深被去除虐根,以及他跟卓任隆的小妾不清不楚那點事兒。
再一個,是虞蘅風與柳瓊君的親事。
樂蘿對卓尤深的遭遇大感痛快:“被擼了爵位,再變成太監,真是活該!”
湯幼寧才聽說此事,不由睜大了眼睛。
立即想起薄時衍那老謀深算的表情,是不是他派人動手?
“什麽樣纔是太監?”湯幼寧問道。
“嗯?”樂蘿一臉‘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比劃一個手刀:“就是把他那根給剁了。”
剁掉小尾巴就是太監,她恍然大悟。
“真是太好了。”湯幼寧拍拍胸口。
如今的她,已經明白了以前卓尤深那晦暗的心思。
他想用他那根尾巴……嘔,好噁心……
稍一想象其他人來動手動腳,她全身都不舒服!
看湯幼寧揪著小眉頭,樂蘿隻當她是嫉惡如仇,跟著唾棄了卓尤深幾句。
而後說起姓虞的,她頗有幾分幸災樂禍,“討厭的人紮堆去了,他們倆都喜歡經營名聲,你說以後會怎麽樣?”
湯幼寧一臉老實,搖搖頭。
她跟虞蘅風不過兩麵之緣,和柳瓊君更是接觸不到,屬實算不上瞭解。
樂蘿哼聲道:“柳瓊君這人心眼小,那次賞畫會之後記恨上了蘇瑾蕊,一等蘇瑾蕊出事,就暗戳戳的落井下石。這種人咱們隻管遠離著,讓姓虞的去消受。”
以柳尚書的門第,尚且還是舉人的虞蘅風,屬實高攀了。
不過柳家看中的是虞家的名聲與長遠實力。
在南堯,虞家的書院頗有名氣,虞世新入朝為官,卸下山長一職給他弟弟,往後還會繼續輸送許多學子入朝為官。
且虞蘅風本人,秋闈的名次居於前五,前途可觀,又一表人才,是許多人眼中的乘龍快婿。
樂蘿對他的厭惡完全是恨屋及烏,“虞素音吃著碗裏瞧著鍋裏,我爹還留著她!”
湯幼寧點頭附和,她在行宮就知道虞娘子不好了。
樂蘿扭頭看她,道:“她還對你家王爺賊心不死呢,你就不生氣?”
咋不跟著一塊罵人呢!
“賊心不死?”湯幼寧回想起來,“……她還是喜歡王爺。”
樂蘿比她直白,“喜不喜歡不知道,反正不甘寂寞想睡是真的!”
“什麽?”湯幼寧馬上腦補了虞素音抱著薄時衍親嘴巴的場景,捏著小拳頭道:“不行呢,我不同意!”
她對這樣的畫麵感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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