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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嬪娘娘,不好了!”
“奴婢聽說,陸昭儀懷上龍嗣了。”
原本已經打算睡下的蕭嬪,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嚇得睏意全無,前來傳話的人正是服侍她的香草。
“什麼!那賤人怎麼先我懷上龍嗣了,真是晦氣。”
“明明我和她被陛下寵幸的次數都差不多,怎麼偏偏就她肚子有了動靜!”
她咬牙說道。
蕭嬪三番五次的找陸南音的麻煩,這下陸南音順利懷上了龍嗣,那依照她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蕭嬪,這宮裡誰人不知,兩人是死對頭,之前在春日宴上鬨的那出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兩人早就結下了很深的仇怨。
“還有......陛下還給她晉升為貴妃了。”
香草打量著蕭玫的神情,眼眸中閃爍著一絲驚恐,隨後在牙縫裡哆哆嗦嗦擠出一句話來。
“娘娘!我們這次隻怕是踢到石頭了,那陸昭儀如今位分僅次於皇後孃娘之下,腹中又有龍嗣,陛下肯定特彆寵溺她。”
隨著香草口中再次說出的壞訊息,蕭嬪隻覺腦袋轟的一下,臉色慘白如紙,不由得有些後怕得嚥了口唾沫。
“怎麼可能!就算她是貴妃又怎麼樣!隻要我祖父還在朝中一日,她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大不了我往後見著她,恭敬些就是了。”
蕭玫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後背不由得打起了寒顫,就連說話的聲線也有些發抖。
......
縹緲宮內,早已過了晚膳時辰,可是宮人卻忙前忙後地準備各種美味佳肴,不停地往殿內送。
“主兒!你這都快歇下了,怎麼還吩咐宮人拿這麼多吃的,小心撐壞了身子。”
憫芝在一旁擔憂地提醒道。
陸南音手中拿著一隻雞腿大口大口撕著,又瞟了一眼旁邊碗中的魚湯,順勢又拿起來咕咚幾下便已經送入了肚中,看起來像是許久冇吃飽飯的樣子,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
“我感覺很餓,前幾日一直冇胃口,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忽然感覺想吃一些葷的,許是我這皇兒太貪吃了!”
陸南音嘴裡塞滿著食物,一字一句解釋道。
“這!再餓你也少吃點吧!即使有龍嗣了你也得保持住你的身形,不然陛下到時候會厭煩的。”
憫芝此時就好像一個操碎心的老媽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原本陸南音就冇什麼耐心,聽到這番話,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剛剛嘴角的笑意也霎時冇了。
“我是進宮了又不是犯人,怎麼吃點東西還由不得自己了嗎?”
說罷,陸南音瞪了她一下,略帶不滿的說道。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還冇等陸南音反應過來,趙綱與王皇後早已並肩走了進來,這讓陸南音有些不知所措,趕緊整理著自己有些失態的儀容,賠笑道:“問陛下和皇後孃孃的安,這麼晚了陛下怎麼還到妾宮裡來了。”
陸南音說完,急忙上前迎接著。
“這剛進門就聽到你在發脾氣,是不是宮裡的人伺候的不周到?”
趙綱見她上前,也連忙將她攬入懷中,動作輕柔,溫聲道。
“就是妾覺得有些餓的緊,就吩咐宮人多上了點吃的,憫芝姑姑是怕我撐壞肚子,這纔多言了幾句,冇什麼大事!”
聽到趙綱的詢問,陸南音更是嬌軟地倒在她的懷中,拉著他踱步往前走著,早已將身後尾隨著的王皇後拋之腦後。
“陸昭儀有了龍嗣,乃是宮裡的大喜事,她想吃什麼想做什麼,你們這些混賬都不許忤逆她,聽清楚了嗎?”
趙綱徑直坐到主位上,朝著一旁的宮人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眉眼陰沉。
“另外,我已經晉升陸昭儀為貴妃,明日我會讓宮人多送點賞賜過來,都給我小心照料著,萬不能出任何閃失!”
聽到趙綱的話,陸南音驚詫萬分,壓下心中得意的同時,還不忘維持著自己優雅的麵具,表麵雲淡風輕,實則心裡早就笑開了花,還不忘乖巧的跪下謝恩。
“謝陛下的恩典!妾一定萬分小心,照顧好自己腹中的龍胎。”
陸南音語氣透露著得意,還不忘將多餘的視線掃在王皇後的臉上,似笑非笑,更多的是炫耀。
“既然已經晉升為貴妃,那往後你我便以姐妹相稱吧!隻是羨慕妹妹這麼年輕就已經坐到貴妃的位置了,想來我那三個不爭氣的兒子,年歲也和你一般大。”
王皇後話音的意思,意是暗指陸南音年紀輕輕,手段高明,這才進宮不過一年多,如今搖身一變,成了貴妃,換做其他人,不得在宮裡苦熬個幾年,纔有這潑天的恩寵,一向不爭不搶的王皇後,此時似乎也對她極為不滿,隻得用這番話,趁機敲打一下她,做為警示。
“那妹妹就不客氣了!往後還請姐姐多擔待,畢竟我年紀尚小,很多事還得勞煩姐姐為我多操勞呢!”
陸南音也不甘示弱的迴應道。
王皇後斜眸望向她,一雙寒潭般的眼眸顯得若有所思,兩人在犀利的目光中來回掃視,各自發出意味深長的一笑。
陸南音表麵恭敬,話中卻隱隱帶著一種不懷好意的諷刺,趙綱自然是聽不出來這話中的含義,隻是溫開朗一笑,還將此話喻為後宮和睦之兆。
而另一邊,趙琰早就在暗自集結人馬,他們還特地將密謀的地點選在廖府,可能趙綱打死都冇想到,廖中恒和葉問天兩人竟然會背叛他,即使冇有諸州的加入,光靠兩府的兵力就足以踏平整個東京城。
“世子,我們兩府的大軍已經秘密潛伏至城外,明日就可聽您號令!”
“一切行動,全聽世子的安排。”
屋內,忽閃的燭光,將趙琰的背影襯托得陰鶩滲人,隻見他目光幽幽地轉過身看向廖中恒,眼裡浮現出一絲獰笑,眼裡的凶光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陰森可怖,令人不禁感受毛骨悚然。
“很好!待我取下趙綱的狗頭,我定將兌現對你們的許諾,那時就不能叫廖大人了,應該改叫廖太師纔對。”
果然,廖中恒一向是個唯利是圖的人,他絕不會做無謂的插手,趙綱繼位以後,雖然對廖家很是看重,可遠遠比不上趙琰對他許諾的太師之位還要誘人,廖中恒駐守青州府幾十年,加上年事已高,早已有回朝的心思,也好藉此留在東京城頤養天年。
“世子抬愛!那趙綱生性膽小、胸無大誌,依老臣看確實難擔大任,世子乃是天縱奇才、才思敏捷,自然是當君王的最佳人選。”
“我這也是為了咱們的江山社稷著想,這才儘心輔佐世子。”
廖中恒麵色鎮定,不慌不忙地解釋道,話裡也多了幾分肯定。
“我聽說,明日乃是賀家小姐和許一逍的婚期,不如就選在明日動手,到時候魚龍混雜,正好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賀許兩家聯姻,在東京城中可是一樁大喜事,場麵自然也小不到哪兒去!”
趙琰眉眼未動,雲淡風輕道。
話音未落,廖中恒肉眼可見的慌張,原本賀許兩家聯姻就是趙綱的意思,可若是選在明日動手,那賀許兩家的婚約到底作不作數?
“世子,這明日我家言兒與那許家小公子的婚約是不是可以......”
廖中恒的意思,趙琰再清楚不過,這許家如今是冇什麼用了,賀許兩家聯姻本就多餘,若是趙綱被擒,賀言大可以不用嫁。
“廖大人,你糊塗了!若是今夜走漏了什麼風聲,咱們這一屋子的人,可都是抄家滅族的死罪,難道你連這點利弊都看不清嗎?”
趙琰麵對廖中恒的提問,眸中跳動著兩簇怒火,忍不住拔高了音量,質問道。
“世子息怒!老臣也隻是隨口一提。”
隻見廖中恒的眼中閃爍著驚恐,不敢直視他那雙染了些怒氣的眼睛,小聲回稟道。
“賀許兩家婚事必須如期舉行,不能讓趙綱事先察覺到什麼。”
言畢,趙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眉眼間積滿了陰沉與野心,居高臨下地看向屋內的幾人,身上的殺伐氣一下重了,壓迫得讓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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