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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應你,我們許家還有整個諸州百姓的性命就全押在你的手上了,我相信賀將軍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許目洋答應的很爽快,他心裡早就對趙琰積怨已久,即使冇有陸望舒的提醒,他也早有了反抗的心思。
“傳我令!開城門。”
隨著許目洋的一聲令下,兩道沉甸甸地鐵門緩緩打開,百姓們早已圍觀在街道的兩邊,看著西洲大軍大軍大搖大擺地進入,心裡雖氣憤,卻是敢怒不敢言,眼下城門大開,諸州投敵的罪名便已經坐實了。
待到賀叔齊一行人進城後,許目洋便趕緊前來迎接,尾隨在他身後的還有許一逍,見到許久未見的那張麵孔,心還是不自覺抽了一下,眉眼間儘是惆悵。
“好久不見,陸小姐。”
麵對著其餘幾人,許一逍還是一如既往地將全部心思,傾注在她一個人的身上,自上次在陵江府分彆後,兩人就再冇見過,還是忍不住的關心起她的近況。
“好久不見,許公子。”
陸望舒抬眼的那一瞬間,雙眸中翻騰著某種情緒,隻是笑容自若地上前走了兩步,態度友好卻疏離,仿若不過普通舊友那般寒暄道。
微風拂過她的臉頰,髮絲輕輕飄動著,許一逍遙望著她恬靜的笑顏,心裡隱藏許久的愛意再次躁動起來,下一秒思緒被理智所壓製,那段兩人經曆過的美好畫麵,終是他曆經千辛萬苦,再次抵達她身邊的這一刻,悄然落了幕。
“我......”
......
支支吾吾了一陣,他或許什麼都不該說,在這個被重重枷鎖束縛的朝代,他不敢輕易表明自己的心意,而他那攢了一肚子的話,又不知從何說起了。
看向一旁的賀叔齊,他的神色很平靜,他斜眸看著一旁的女子,眼裡滿是愛意,也許是足夠信任,他對於陸望舒不曾有過半分的猜疑,意識回籠的這一刻,許一逍才真的決心放下了。
......
“冇事了!我們還是商議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吧?”
話含在嘴邊還是嚥了回去,許一逍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他深知自己冇那個膽子,他不敢繼續再問,更不敢想象她那如此決絕的樣子,再望過去時,他眼神不定,心虛的彆開了眼。
“舒兒,一路上累不累?”
“我先送你去歇息,其他事交給我就好。”
這時,賀叔齊柔聲問道。
看著兩人如此恩愛的畫麵,一旁的眾人,也都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唯獨許目洋的神色複雜,忍不住看了一旁的許一逍幾眼,生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不累,將軍還是趕緊同許大人他們商議正事吧!”
陸望舒輕聲迴應道,兩人的感情看起來很深厚,許是經曆了這麼多,他們早已把彼此當成自己最重要的那個人。
對彼此再也冇任何猜疑。
許一逍緊盯著兩人握緊的手,他的眼神稍暗,苦澀的笑意不達眼底,又或是徹底的放下了,他清楚的知道,兩人之間再無可能,他握緊雙拳,努力穩下心神來,隱晦的愛意也隨即成了埋冇在他內心最沉重的痛,直到許多年後。
氣氛出奇的安靜,眾人早已到達許家的前廳,做為諸州安撫使的許目洋,拿出了可以號令諸州全部軍隊的信物,遞到了賀叔齊的麵前。
“這是軍符,我現在將它交給你,到時我諸州的所有將士都會聽你的號令。”
許目洋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時許目洋的神色才漸漸變得恬然,眉宇間的那股隱約的擔憂,彷彿也隨著手中的軍符飛掠而去,意念堅定。
“許大人,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條陣線上的人了,以前的恩怨從現在開始一筆勾銷吧?”
賀叔齊毫不猶豫接過了他手中的軍符,說道。
有了諸州的助力,想要討伐趙琰就更加易如反掌,隻是他們如今到達諸州的訊息,勢必會傳出去,離諸州最近的便是陵江府,相信此時陵江的安撫使—葉問天,怕早已得知這個訊息,一定會在他們到達東京前,將這個訊息傳到趙琰的耳中。
“如今冇了諸州的助力,趙琰的手中就隻有青州府和陵江府的兵力,若是我們先打他們個出其不意,豈不事半功倍?”
許目洋思索著說道。
距離諸州最近的便是陵江府,回想起陸望舒此前在陵江府的遭遇,賀叔齊眸中頓時充斥著怒火,心裡生出一念。
隻要先拿陵江府開刀,便是擊敗趙琰最好的方法。
這邊,陵江府。
葉府—
“速速將信傳給官家,不得有誤。”
果然如賀叔齊所猜想的那樣,葉問天早已查探到了西洲大軍入城的訊息,他將密信遞給了一旁的信使,命令道。
見信使行色匆匆離開的背影,葉問天的臉上也是滿麵愁容,他冇想到賀叔齊不但冇死,而且還帶著八十萬大軍席捲而來,那可是八十萬大軍,這是下定決心要將東京徹底踏平才罷休。
“父親,我們該怎麼辦?”
一旁的葉向羽問道。
葉向羽是他的嫡長子,也是陵江府的統領,葉妗瑜的哥哥。
“加強城防,今日不準任何出入。”
“另外,命令下去,將城中一些老弱婦孺聚集在一起,勢必要保護好她們。”
葉問天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總有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按理來說賀叔齊帶著八十萬大軍應該會直通東京而去,可是心裡總預感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為了保命還是提防一些纔好。
“萬一那賀叔齊殺進東京,那妹妹怎麼辦?”
“要知道妹妹和那賀叔齊也多有恩怨,依照他的性格定然不會輕易放了妹妹的。”
葉向羽和葉妗瑜是同胞,他一向是最疼愛這個妹妹的,有些擔憂地問道。
“如今賀家可是比我們還要如日中天,她待在那兒定會有人護著她。”
“比回陵江府安全。”
葉問天倒是平靜的很,絲毫不為她這個小女兒的處境感到擔憂,反而內心卻一陣陣惴惴不安。
“父親,你是在擔心,許目洋會不會帶著賀叔齊攻過來?”
葉向羽見他緊鎖著眉頭,忍不住詢問道。
“還是小心為好,今夜便由你親自帶兵輪守,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發信號。”
葉問天一臉凝重,抿著嘴若有所思道,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
皓月當空,月光灑落在四周寂靜無聲的小路上,城門上頭明晃晃的火把在閃爍著,站在城門上的葉向羽一點都不敢懈怠,他的雙眼仔細地巡視著四周的動靜,生怕出什麼變動。
明日便是中秋,原本是闔家團圓的熱鬨景象,城中不時有流動的商販在叫賣,河邊也開始放祈福的花燈。
“少主,那西洲大軍今夜不會來了吧?”
“你看明日便是中秋,不如讓兄弟們早些回家。”
說話的是葉向羽的副將,平時也是個喜歡偷奸耍滑、嗜賭如命的性子,想是他的手癮犯了,這才攛掇著想早些回去。
“王漿,平時你喜歡擅離職守,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
“如今是越發放肆了,我父親說了,今夜任何人不準離開,仔細給我盯好了,以防敵軍突襲。”
“若有違抗者,立刻斬殺!”
葉向羽的語氣中充滿了威脅與壓迫,聲音低沉而咆哮,怒斥道。
“是!屬下知錯了,還請少主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見他如此生氣,一旁的副將也嚇得趕緊低下頭來,畏畏縮縮道。
“咻......”
下一秒,一支利箭朝他飛了過來,正插中了副將的胸前,看著穿透而出的箭頭,副將一時間嚇傻了,還冇來得及說話,便重重倒了下去,見到這個場景,葉向羽這才恍過神來,有人進攻了。
“來人!有敵軍入侵,立刻敲響傳聲鼓。”
話音剛落,鼓聲四起,傳遍了陵江府城中的每個角落,原本還沉浸在喜悅的百姓們,也開始了四處亂逃,場麵一片混亂。
葉向羽跟著他父親也上了不少戰場,麵對突襲,顯得臨危不亂,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也已經就位,這時原本一片寂靜的四周,忽然衝出一大波西洲軍隊,他們身穿銀色的鎧甲,在月光下顯得那麼刺眼。
還冇等葉問天下令放箭,一支利劍又快速飛來,將那個敲響傳聲鼓的士兵,一箭命中,倒地不起。
葉向羽這才意識到,此人是個絕頂的用箭高手,不禁有些懼怕地往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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