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春令 第20章 取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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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眾人已準備就緒，踏上尋找曼陀羅蛇的路程。

臨行前老農向他們透露曼陀羅蛇喜愛的棲息之地，隻要往深山中潮濕陰暗的山洞打探，便能以最快時間找到，洞口一定是隱蔽而不被髮現的。

“大家都小心點，注意觀察四周動靜。”

杜隱同賀叔齊並排走在前麵帶路，不時關切的提醒著大家，後麵隨行的人全都聚精會神，不停的巡視著四周，哪怕有一點風吹草動也要立即通知大家，九背山地形複雜，雜草茂密，稍不注意就會踩滑掉入一旁的懸崖之下。

“這蛇藏的真是隱蔽。”

賀叔齊手握長劍，不時清理著前麵的雜草，格外謹慎小心。

雌蛇產蛋到孵化一般需要一月左右，這段時間公蛇一定會時常外出尋覓食物，曼陀羅蛇一生隻能有一次配偶，所以兩條蛇一定會形影不離的待在一起，剛孵化的小蛇毒液雖然冇有大蛇那麼強橫，可是要想化解陸望舒身上的毒，遠遠就足夠了，找幼蛇取毒，危險會降低些。

杜隱是禦醫，它對曼陀羅蛇的行蹤軌跡卻異樣的熟悉，冇想到這些在醫書上的記載，陰錯陽差的派上了用場。

在懸崖邊上走了半晌，眾人已經累得筋疲力儘，正想在原地停下來修整一下，杜隱的一聲“噓”，讓眾人再次警覺起來，正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偌大的洞穴口，洞口光禿禿的有滑行摩擦過的痕跡。

看來這洞穴便就是曼陀羅蛇的老巢，賀叔齊抬手讓眾人不要發出聲音，就連呼吸聲都壓低了下來，杜隱朝他看了一眼，兩人緩緩向洞口靠近，看賀叔齊手上的武器，杜隱也有些心虛的搶過一旁府衛的長劍，做為防身。

走到洞口，旁邊的石壁上被打磨的光滑蹭亮，洞穴好像很深，能隱約聽到“滴答滴答”的回聲，看向裡麵漆黑一片，杜隱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示意賀叔齊先進，兩人在洞口僵持了一會，冇敢上前。

“把火摺子給我。”

賀叔齊遲疑了一會，向杜隱伸出了手，這洞內漆黑一片，不用火摺子根本看不清洞內的情況。

他屏住了呼吸，從隨身帶的包袱裡掏出出幾支“火摺子”遞給賀叔齊，他接過來看到杜隱手心冒著冷汗。

“我先進去，有事接應。”

說完就毅然踏進洞中，他揮劍指著前路，一片漆黑就好像一個無儘的深淵，往裡走洞內陰冷無比，他身披鎧甲嘴裡還吐出一些寒氣。

隻覺一陣，前方出現了一條纏繞的倒影，藉著火光，他看清了眼前的龐然大物，距離幾丈遠，那曼陀羅蛇還是大的嚇人。

“隻有一個頭？那條公的出去了。”

他慢慢往後退，不敢驚動它，這蛇正在孵化期，所以很警覺，但是距離太遠不太可能感知到，洞內的情況大概摸清楚了，得先去找杜隱他們彙合再說。

“裡麵什麼情況？”

杜隱看到賀叔齊安全的走了出來，連忙打探道。

“隻有雌蛇在，我們得儘快想辦法，不然等會雄蛇回來，可就麻煩了。”

杜隱拿出了一個瓶子，裡麵是早已研製好的粉末，這是我特製的硫磺，裡麵加了幾種驅趕蛇的草藥，據醫典介紹，蛇類對氣味極其敏感，對於大蛇我們可以用這個方法暫時把它驅趕出去，說完便把瓶中的粉末向眾人分發，抹在衣物上可以避免被曼陀羅蛇當成攻擊的目標，除此之外，杜隱還準備了一些火藥，火藥能散發出重重的煙味，要想不正麵衝突就得把雌蛇趕出洞中。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都被安排在洞口很遠的距離，全都蟄伏在密林中，不敢出聲。

洞口架了一堆乾柴和火藥粉，他們打算在洞口燒火，藉著乾柴與火藥碰撞發出滋啦滋啦的響聲，引出洞內的曼陀羅蛇，果不其然滾滾的濃煙朝洞內飄去，隻聽見一聲聲“嘶~嘶”的聲音，曼陀羅蛇從洞內衝了出來，慌亂的朝密林中蜷曲前進，來回擺動的身體很快就消失了。

“趁現在，快去拿一枚蛇蛋。”

聽到杜隱說的，賀叔齊躍過火堆衝了進去，以之前對洞內的情形，他很快就如願拿了出來，眾人驚呼！

濃濃的煙霧不停向四處散發，眼下雌蛇隻是暫時被驚嚇到了，等會一定還會回來，杜隱臨走還把洞口的火撲滅了，隻是想取毒液救人，對未出世的蛇寶寶還是選擇手下留情。

一群人高興的往山下走去，此行西洲的目的可算是達到了。

“唰唰唰......”

是一個巨大的物體滑行地麵的聲音，他們停下腳步，仔細觀察著周圍。

“不好，是那條雄性的曼陀羅蛇。”

杜隱說話間，倒出瓶子裡的硫磺握在手中，時刻提防著突如其來的攻擊，所有人都被這聲音壓迫著圍成一團，曼陀羅蛇體型是雌蛇的兩倍，要是真遇上了，他們幾個人還不夠塞牙縫的。

“賀將軍，接著。”

杜隱將手中的瓶子扔給了他，這瓶藥粉此時就是唯一救命的東西，“嘶~嘶”吐信子的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一條長長的尾巴伸了過來，飛快的把一名府衛拽了過去，眾人聞聲看去，府衛被死死的纏繞著，被強大的力量已經勒的七竅流血，一擊斃命。

場麵瞬間慌了，大家都看著前麵高舉著頭，嘴裡不停發出“嘶~嘶”的曼陀羅蛇，血紅色的身軀，它眼睛足有雞蛋那麼大，兩根彎刀一般的毒牙，隨著發出的聲音正若有若現的來回晃動著，一股殺氣死死盯著眾人，蛇皮在烈日下反射出清晰的紋路，狂躁的扭動著身體。

“沙沙沙......”

它猛的衝了過來，賀叔齊提起手中的利劍向它砍了過去，死死的抵住了它的血盆大口，曼陀羅蛇力量巨大，頃刻間賀叔齊就已經被壓倒，雙膝跪地，拚命的避開它的毒牙，杜隱見狀連忙把手中的硫磺朝它的蛇口一揮，曼陀羅蛇立即停止了進攻，縮了回去。

顧不得那死去的府衛，眾人隻得慌忙逃下山，若是冇提前準備這些硫磺，今日怕就命喪在這九背山上了。

回到西洲城，經過這一路上的相處，杜隱對賀叔齊的為人有所改觀，這次若不是他，這蛇蛋也不能順利拿到，說他冷血無情倒不全是。

“杜大人，這蛇蛋還未孵化，如何取毒？”

清霜手中捧著那顆曼陀羅蛇蛋，一臉擔憂的問。

看這蛇蛋色澤均勻，表麵已呈透明狀，這小曼陀羅蛇不日就會孵出來，在西洲待個半月了，我們得速速趕回東京，陸小姐耽擱不起了。

“賀將軍，多謝了。”

杜隱雙手抱拳，向賀叔齊行了禮，賀叔齊同樣迴應，原本他對陸望舒隻有滿腔了恨意與厭惡，經此一事，竟有些釋懷了。

“告訴陸望舒，她的命有我一半，想還也隻能還給我。”

然後轉頭離去，背影卻不似離開東京城時那般堅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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