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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首,怎麼回事?赫連玨大軍陣前出現的那個女人,是被你弄去的吧。”
赫連琦急匆匆地進入書房,燭光下,窗邊坐榻上,已經有了一個黑影在等待。
一腳踏進房門,赫連琦就急切地問道。
在赫連玨回京前,將他刺殺。
與此同時,宮中的人也會動手乾掉謝元和她的四個小崽子。
而動手的人,會把線索引向蕭太後。
如此,蕭太後作為聖人的生母兼皇朝太後,便因為毒殺太子而落罪。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皇太後出麵,挑選即位的新君,就再合情合理不過。
當然,也要謹防帝後的玄甲軍、銀甲軍發難,直接出兵圍困京城。
而這個時候,擁有兩萬人馬的汝陽王府,便會雷霆出擊。
……如此完整的計劃,動用了所有能夠動用的眼線,亦是汝陽王府籌謀了幾十年的大業。
就在赫連玨回京的途中,一處必經之路上,赫連琦埋了火藥。
他定要將赫連玨炸上天,讓他絕無逃生的可能。
計劃進行得很是順利,眼瞅著赫連玨就要抵達那處山穀了,結果,大軍卻停住了。
而大軍停下來不動的原因,居然是自己的盟友造成的。
赫連琦如何不鬨?
若不是還有理智提醒自己,他都要直接罵人了!
蠢!
自以為是!
賊孃的,碰到這麼一個豬隊友,真是倒黴。
“是我又如何?我說過了,我會找個人去刺殺(魅惑)赫連玨!”
“此女來曆不凡,定能有機會靠近赫連玨,繼而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帶著麵具的黃教教首卻一派悠然。
他感受到了赫連琦奔湧的怒意,他也能猜到,對方一定在偷偷罵他。
嗬,這位汝陽王世子,恐怕是忘了,自己跟他是合作關係,而不是上下級。
黃教教首也不是隻會要挾,為了這一次的計劃,他也付出了很多。
比如,赫連琦用來設伏的炸藥,就是他弄來的。
他說過了,那個女子來曆不凡,她居然跟謝皇後一樣,也懂得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隻不過,那個女子看著不太聰明,所掌握的技能,也遠不如謝皇後。
但,如此就夠了!
至少對他來說,她還有著利用的價值。
“世子,你以為買通了赫連玨軍營裡的夥伕就能下毒成功?”
“赫連玨何其謹慎?且下毒什麼的,變數太多!”
“那個夥伕,根本就見不到赫連玨本人,計劃失敗了,都不能補救。”
“還是我的人更可靠,她已經成功被赫連玨收在了身邊,隻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就能動手!”
淬了毒的銀針,不顯眼,也不會輕易暴露。
而威力卻是極大的,隻要輕輕戳破任意一處的皮肉,就能讓赫連玨當場斃命!
“……那個女子真的已經成功了?”
“她靠得住?”
赫連琦聽了黃教教首的一番話,不禁有些心動。
“當然!她不敢反水,隻能乖乖照做!”
黃教教首可是握有那個女子的命門,作為一個曾經靠著封建迷信而招攬教徒的人,他還是認得幾個得道高人。
或許唬不住謝元這樣的真聰明人,但哄個自詡聰明的蠢女人卻是冇有問題。
“還是雙管齊下吧。”
“我的人,你的人,一起動手!”
赫連琦還是有些不放心。
再者,兩方人馬一起行動,來個雙保險,成功的機率更大些!
黃教教首眼底閃過一抹不屑,頗有些瞧不上赫連琦的小家子氣。
他站起身,說了句,“隨你!”
然後,確定赫連琦冇有其他的事兒,便轉身去了書架後麵,通過密道,離開了書房。
赫連琦目送黃教教首離開,自己卻坐在矮榻上,仔仔細細將對方的話,重新回想,並反覆研究了一番。
確定冇有什麼問題,這才站起身,準備回寢室休息。
但,當他拉開書房的門,瞳孔猛地收縮——
門外,本該熟睡的妻子,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阿卿,我可以解釋的。”
“……這件事很複雜,不隻是我一個人,太皇太後、三皇子等全都牽連其中。”
“阿卿,我也是為了你我的未來。你那麼優秀,你完全可以成為第二個謝皇後。”
“等咱們的大業成功了,我會像赫連玨一樣,與你共享這無上的權利!”
赫連琦拉著南陵的手,聲音溫柔,眼神卻狂熱。
被髮現了真麵目,赫連琦當然慌亂,並有種莫名的恐懼。
但,恐慌之餘,赫連琦竟也放下了心底最大的包袱——總是瞞著枕邊人,其實也挺麻煩的。
且,南陵郡主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謝皇後的心腹!
太皇太後確實有辦法對椒房宮下毒。
可赫連琦要的是“絕無紕漏”。
而謝元這些年的表現,全都被早就圖謀皇位的汝陽王府重點關注。
她的能乾,她的聰慧,她的許多神來之筆,都讓汝陽王父子忌憚。
這個女人,絕不是好對付的。
太皇太後確實在宮中根深蒂固,也有著完美的偽裝。
但,對手是謝元啊。
就是太皇太後自己,也不敢保證,她真的能順利殺死謝元。
左右她年紀大了,就算失敗了,丟掉性命也不算太虧。
所以,汝陽王父子的顧忌更多。
若是能夠把南陵拉下水,讓她幫著自己對付謝元,那麼也就有了雙保險!
“……真的?我、我也能像謝皇後一樣,高高坐在禦座之上?”
南陵經過最初的驚愕、傷心、猶豫等等情緒,最後化作了勃勃的野心。
“當然!我可以立誓——”
“蒼天在上,我赫連琦若是辜負了鄭卿,就讓我這輩子都做不了皇帝!”
嗯,赫連琦的這份誓言,可比什麼“死後無葬身之地”靠譜多了。
南陵信了。
然後,她按照赫連琦的吩咐,給謝元寫了一份請柬,邀請她來參加汝陽王府的生辰宴。
赫連琦仔細檢查了南陵的請柬,發現上麵並冇有任何“暗語”。
比如什麼藏頭詩,或是什麼特殊的符號等,全都冇有。
唯一不同的,就是南陵在書寫的時候,會加上一些“句斷”。
對此,赫連琦也有所瞭解,這些所謂的標點符號是謝皇後發明的,冇有正式推廣,隻在她的女官中流行。
南陵估計是習慣了,又或者,她故意用這種方式,繼續討好謝皇後。
冇有發現異常,赫連琦命人將請柬送去了皇宮。
謝元看著請柬上那明顯的幾個黑點兒,一顆心開始往下墜——南陵,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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