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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
“陛下!”
赫連玨滿身灰土,形容狼狽。
他縱馬在禦道上狂奔,所過之處,千牛衛、金吾衛等全都跪地行禮。
赫連玨看也不看,一路疾馳來到了宮門外。
過宮門的時候,他也冇有停留,繼續騎著馬在深宮大院中穿行。
“聖人!”
“聖人回來了!”
“參見陛下!陛下聖安!”
呼啦啦,又是一群宮女、內侍跪了下來。
赫連玨徑直朝著椒房宮而來。
終於,看到了熟悉的宮殿,赫連玨翻身下馬。
落地的那一刻,他已經有了脫力了,身形明顯搖晃了一下。
“聖人!”
多壽是椒房宮的內侍總管,聽到訊息,趕忙迎了出來。
看到赫連玨險些跌倒,他趕忙衝上去,扶住了赫連玨的胳膊。
赫連玨卻用力抽出手,反手朝著多壽就是一鞭子:“狗奴才!連皇後都伺候不好,朕留你何用?”
多壽趕忙匍匐在地,不敢告饒,隻用力磕頭。
是,他確實冇用!
居然連皇後孃娘都冇能照看好!
作為謝元身邊第一得用的內侍,謝元中毒,多壽有著推脫不掉的責任。
一旦謝元有個萬一,第一個被問罪、被殉葬的,就是多壽。
隻不過是捱了聖人的一馬鞭,已經是聖人看在他服侍娘娘多年的份兒上了。
若是換成其他人,估計早就被拖下去杖責三十!
多壽用力磕頭,口稱“奴該死”。
赫連玨幾乎要控製不住洶湧的怒意,不過,殘存的理智提醒他:這個狗奴纔是阿元得用的人。
阿元平時最是仁善,極少體罰、打殺奴婢。
如果阿元醒過來,知道多壽被嚴懲,定會不高興!
深吸一口氣,赫連玨直接將鞭子丟到了多壽的身上,“看在皇後的麵子上,先饒過你!”
“還不滾起來?你把頭磕破了,是能夠讓皇後醒過來嗎?”
聽到赫連玨的冷聲叱罵,多壽不敢耽擱,趕忙又爬了起來。
隻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多壽的額頭就已經青紫一片。
他根本顧不得,弓著身,趕忙跟在了赫連玨身後:
“啟稟聖人,昨日中午,娘娘吐血昏倒。”
“徐王妃及時找來太醫,用銀針逼出了娘娘體內的毒!”
“隻是,娘娘所中之毒甚是複雜,逼出毒素,又按照馮太醫的辦法催吐等,娘娘依然冇有醒來。”
“……娘孃的脈象很是奇異,似乎冇有異常,可娘娘就是昏睡不醒!”
多壽不是隻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快速地將謝元中毒以及隨後醫治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邕王殿下擔心娘娘,命人將京城的幾位得道高人都請了來。”
多壽說起這一節的時候,聲音明顯降低。
因為,求神問鬼什麼的,在宮闈之中,是犯忌諱的。
一個弄不好,就會跟巫蠱扯上關係。
多壽知道,四皇子這個邕王雖然素來不靠譜,但他跟帝後的關係十分親近。
他會選擇把僧道等都請來,也是“病急亂投醫”。
醫藥無效,也就隻能問計鬼神了。
當初聖人昏迷的時候,娘娘也曾經這麼做過。
隻不過,這次是在京城、在皇城,四皇子呢,多少也有僭越的嫌疑。
“老四請了和尚道士?”
聽到這話,赫連玨非但冇有氣惱,反而有些欣慰:“倒是聰明瞭一回!”
這個蠢弟弟,笨是笨了些,但為人還算本分。
關鍵時候,也能起些作用。
“那些僧道怎麼說?”
原本,赫連玨是不信鬼神之說的。
但,自從遇到了李曉曉,聽她提到了什麼遊魂、穿越,他這才知道,這世上真有玄之又玄的東西。
魂魄等,應該也是存在的。
隻是過去遇到的都是神棍,並冇有真正的得道之人,世人這才覺得那些都是騙子。
趕回京城之前,赫連玨曾經再次審問李曉曉。
那個女人聽到謝元中毒,還昏迷不醒,就一副“我明白”的模樣:“她呀,估計是中了毒,生命遭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身體受損,神魂就有可能離體。”
“或許啊,找個高人給招招魂,她就能醒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她的神魂穿了回去。”
“哈哈,她可能已經回家了呢!”
“真好!好羨慕她!我也想回家!嗚嗚,我要回家!”
赫連玨一共審問了李曉曉三次,而每一次,李曉曉都會崩潰。
她的精神已經明顯不正常。
望著又哭又笑的女人,赫連玨臨行前下達命令,“把她處理掉吧。記著,不許任何人跟她接觸,也不許她說出一個字!”
原本,赫連玨還想留著李曉曉,想要知道更多有關穿越、後世的事兒。
但,謝元中毒了,還昏迷不醒。
她有可能已經“回家”了,赫連玨就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他隻想守著阿元,隻想看到她醒過來。
隻要她能醒來,他什麼都不計較了!
當然,謝元的情況,還有一種可能——裝病!
畢竟赫連玨自己就有過前科。
而他也因著謝元隱瞞自己來曆的事兒,對謝元生出了一絲絲的不信任。
雖然不太可能,可萬一呢!
萬一阿元也想考驗他,也來個裝病的。
赫連玨腦子裡亂糟糟的,一雙眼睛一片猩紅。
他一邊問著多壽,一邊繼續往裡闖。
多壽趕忙回答,“幾位大師都幫忙看過了,娘孃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對勁。”
說到這裡,多壽又停頓了一下。
他抬眼就看到赫連玨近乎瘋魔的樣子,不敢再猶豫,趕忙說道:
“娘娘,娘娘似是中了詛咒,竟有離魂之兆!”
詛咒?
有人在宮裡搞巫蠱?
當然,也有可能是僧道們找不出問題,為了保命,不得不胡說。
赫連玨理智不多,但大腦還在。
他總能想到許多種可能。
再者,“巫蠱”是個好藉口。
這一次太皇太後也攪合了進來,她雖然有錯,可到底是長輩。
就算真的毒死了皇後,礙於孝道,也不能真的把她如何。
赫連玨卻不甘心,膽敢向謝元下手的人,統統都得死。
太皇太後?
哼,一個惡毒的老虔婆而已。
除了名義上的祖孫關係,赫連玨與這位阿婆幾乎冇有什麼感情。
赫連玨很想找個正大光明的理由,讓她為自己的過錯付出該有的代價!
巫蠱?
好,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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