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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女子一聲慘叫,猶如被打飛的沙包,撞向甬道一側石壁,連續滾了好幾圈,落在七八丈外的地麵。
身子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楊珍拔出插在左肩的利劍,大量綠色靈氣湧入,修補這處新出的創口。
幾息之後,鮮血不再流出。他又讓衣衣幫忙,將其他幾處血口暫時止住,這才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女子。
秦朱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會吧?」楊珍心中狐疑:「你可是築基修士啊,難道這麼不經打嗎?」
他剛纔那一擊的力道,也就擦著築基的邊而已,能擊傷對方就很不錯了。
他慢慢朝秦朱走過去,全身戒備,防止這女人暴起發難。
走到近前,隻見她正無力地張著嘴,空洞的雙眼呆滯地盯著洞頂,臉似乎又白了幾分,不見一點生氣。
「哥哥,這個壞姐姐快不行了。」衣衣提醒道。
啊?楊珍大吃一驚,急忙蹲下身,抓住對方一隻手。
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似乎隨時將要熄滅。
他立即將一道真氣輸送過去。
可不能這麼死了。活的,值二十萬啊!
真氣入體,秦朱也恢復一絲生機,失神的雙眼重新有了生氣。
她吃力的側過頭,看著麵前這位少年,楊珍默默與她對視。
這女人眼中已經冇有了狠厲和怨毒,目光平靜如水,有種看空一切的解脫。
與方纔那個生死相搏的女人,判若兩人。
「我要死了。」她嘴角微微抽動,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楊珍默然。對方心脈已斷,這種傷,不要說他,就是現在的衣衣也無可奈何。
築基期的治療術隻能對付骨骼碎裂,要到紫府期,才能修補這種經脈的創傷。而到了金丹期,更可斷肢重生。
也就是說,隻要他停止輸送真氣,這女人隨時都會斃命。
「怎麼會這樣?」楊珍苦笑一聲:「我剛纔那拳,比起真正的築基修士,還差得遠。」
「是我自己,」秦朱平淡的說道,好像談論的不是她自己:
「我功法的原因。方纔為了製止你佈陣,我強行中止,修為雖然達到築基,肉身還隻是練氣,甚至,還不如——」
楊珍沉默不語。倒不是內疚,隻是見人之將死,心中惻然。
「你這是什麼功法?」他好奇道。
「種玉通明訣。我儲物袋裡有,反正我不說,你也會翻看的。」秦朱自嘲道。
楊珍也不客氣,解開她腰間的儲物袋,當場打開。
靈石、女子衣物、飛劍、護盾、一大疊符紙……
還有破陣盤,藍蛸劍,以及藍彩芳的身份令牌。
「這是什麼?」他指著那看著像臉盆的東西。
「紫銅匜,」秦朱解釋道:「據說是用法寶殘片煉製的,可阻擋紫府以下神識和音波攻擊。」
「好東西。」楊珍讚了一句,毫不客氣的扔進自己儲物袋。
還有幾枚玉簡,他隨手抄起一枚,神識投入,隻見裡麵是一本古樸的書籍,封麵上寫著五個大字:
【種玉通明訣】
「這功法能讓你一會兒練氣,一會兒築基?」楊珍隨口問道,他現在也冇時間研究。
「嗯,」秦朱說道:「這功法可以將你修為的一部分壓縮存儲起來,就像是一顆種子一樣,讓你直接掉階。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吞食這顆種子,恢復修為。」
「冇有後患嗎?」楊珍想到她之前的表現,質疑道。
「當然有。」秦朱自嘲道:「每反覆一次,都會掉一階。我最初的修為,其實是築基後期。」
「啊!」楊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在秘境是築基中期,這次就隻到築基前期。
否則,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而且,一年最多運行三次,否則根基便會受損,終身難以寸進。」
她這一年,先後從築基後期到練氣,再從練氣到築基中期再回到練氣,已經運行三次。今日,是第四次。
怪不得當時她會如此怨恨。
「這樣的功法,很像是邪派的做法。」楊珍點評道。
「哎,你真是見識淺薄,」秦朱恨恨道:「如果將功法也分天地玄黃四等,這至少是一部天階下品的功法。你以後若是能修煉到元嬰化神就知道了。這功法,可以讓你重新回到練氣,對紅塵歷心,磨鏈心境很有幫助。」
「不過,」她冷笑道:「這玉簡隻能煉到紫府,以後還想往上煉,好好去求我家長公主吧!哈哈!」
這一笑,牽動傷勢,讓她連咳了幾聲,差點一口氣接不上來,慌的楊珍連續幾道真氣輸入,這才勉強穩定。
看著她這垂死的模樣,楊珍打消了反唇相譏的念頭。
儲物袋翻到最後,他終於找到了那把長劍。
寶劍被裝在一個長條形的方盒中,正是楊珍初次見到她時佩戴的那柄。
然而,那上麵曾經係著的藍色絲束,還有與絲束相連的那顆鴿子蛋大寶珠,卻是不翼而飛。
「寶珠呢?」楊珍將劍取出,擺在秦朱麵前問道。
他已經從趙玥兒口中,知道木靈珠就藏在那寶珠裡麵。
秦朱麵色平靜地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譏諷。
「楊公子,」她忽然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你剛纔不是猜到了嗎?」楊珍裝糊塗。
「當時我被你嚇到了,」秦朱答道:「後來想明白了,他不可能出賣我,對他冇任何好處。」
「好吧,」楊珍不願繼續對一個將死之人撒謊,坦承道:「我有特殊的跟蹤手法,一路找到這裡的。」
秦朱頓時眼珠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我冇必要騙你。」楊珍補充道。
秦朱眼中光芒漸漸黯淡,嘆道:「你有這樣的本事,我輸給你,也不算冤枉。」
「寶珠呢?」楊珍回到剛纔的話題:「被你同夥取走了?」
秦朱眼中露出一絲得意,輕輕嗯了一聲。
「什麼時候取走的?」楊珍不死心問道。
秦朱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他。
「好吧,當我冇問。」
兩人的對話一直比較友好,根本看不出一刻鐘前還是在生死相搏。
再加上這女人已經命若懸絲,楊珍不忍再用手段逼問,她不說就不說吧。
「你家長公主要這木靈珠做什麼?」他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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