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王家?
是我知道的那個,家裡現在兩個敗家子,一個剛因為家暴離了婚,一個則是吃喝嫖賭無一不沾,早就是個廢人的王家?
這個王家在我們本地確實數一數二。
數一數二的大笑話。
冇錯,這王家確實條件挺好,但也是個實實在在的大火坑。
大伯可真是為了我好啊,爸爸纔剛生病,就迫不及待想把我往火坑裡推!
爸爸冇接他這個話茬,垂著眼不吭聲。
「實話跟你說吧老三,這王家最近正在咱們這兒牽頭要做個大買賣,人說了,隻要能拿出這個數。」
說著,大伯身出三根手指頭,才洋洋得意道:「就能入夥了。」
「三千?」爸爸麵無表情問道。
大伯一拍大腿:「哪兒能啊,三萬!」
三萬?
這年頭,正經單位的工資,最多也就兩百塊,他居然張嘴就要三萬!
爸爸牽了下嘴角,乾脆利落拒絕了:「大哥,王家在咱們這兒什麼名聲,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也不用哄我,我不可能讓囡囡嫁進那樣的人家。」
大伯表情一變,糾纏道:「老三,人王家可說了,隻要這筆買賣成了,彆說三萬,三十萬都能掙回來,你彆不是人病了腦子就也糊塗了!」
「這種好事兒,大哥不用想著我,我啊,冇那個命。」爸爸淡淡道。
過了幾年,爸爸大約也是徹底清醒了。
再次麵對大伯二叔,已經冇了當初的優柔寡斷,每句話都說得格外斬釘截鐵。
聽爸爸這麼說,我看到大伯和二叔對視一眼,才又繼續說下去。
「這不是我跟你二哥手頭緊嗎?你放心,王家已經答應我們了,隻要囡囡願意嫁過去,不僅免費給咱們名額,還能再給你家兩萬的彩禮,你現在看病吃藥也要花不少錢吧?那可是兩萬啊!」
我扯著嘴角看向大伯,他還真會模糊重點,明明就是想賣了我換他們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現在就讓還名其名曰是讓我爸有錢看病。
論不要臉,我還真冇見過比他更恬不知恥的。
「大哥,你的意思是,讓我賣閨女?」
爸爸看向大伯,眼中浮現出了,大伯他們今天進了病房後,第一次出現的憤怒。
「老三,你這話說的可就難聽了,什麼叫賣閨女?」
被爸爸戳破真麵目,大伯反而還振振有詞:「王家那條件,我剛剛就說了,隻要囡囡嫁過去,肯定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你可彆狗咬呂洞賓不是好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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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心?」
爸爸突然笑了幾聲,他看著大伯的眼神恨意升騰。
「大哥,你摸著良心說,你讓囡囡嫁去王家,真是為了囡囡好?王家兩個兒子,老大因為打老婆才離婚冇兩個月,老二高中冇畢業就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一年能有半年都在派出所待著,來你跟我說說,你想讓囡囡嫁給他家哪個兒子!」
爸爸這話說得毫不掩飾,大伯一時冇了應對,摸著脖子不吭氣了。
他不說話,倒是急壞了跟他一道來的二叔。
「老三,大哥和我為人怎麼樣,你心裡還不清楚嗎?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們?」
爸爸沉默看向二叔,目光幽幽。
他們的為人?
看看爸爸的表情,再看看二叔那一臉一所應當的樣子。
我差點兒一個冇忍住笑出聲來。
或許是知道這個話題不太好再繼續下去,二叔不耐煩地揮了下手,又換了個話題。
「老三,事情是這樣啊,你看我家旭峰眼看著也要結婚了,他那個單位你也知道,說是能分配房子可到現在八字也還冇個一撇,我看你家這個房子就很不錯,反正你現在住著院,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就騰出來給旭峰當個婚房?說不準還能給你沾沾喜氣,你這病就好了呢?」
嗯?
我斜眼瞅向二叔,他可是真好意思張這個嘴啊。
自家兒子娶媳婦,卻要讓我家把房子挪出來給他,這到底是哪來的道理?
還美其名曰是給爸爸沾喜氣。
這喜氣給你,你要不要?
「二哥,我雖然住著院,但秀琴每天還得回家休息。」爸爸依舊淡漠道。
二叔「嗐」了聲,冇所謂道:「她就一個人,哪兒住得了兩室一廳?不如乾脆在醫院旁邊租個房子,也好就近照顧你,實在不行,她就繼續在家住著,那平時可得給我兒子兒媳婦洗衣服做飯啊,你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吃不了苦,她個當嬸嬸的,總不好對親侄子不管不顧吧?」
爸爸長長吐出一口氣,總結二叔發言。
「二哥的意思是,不僅要讓我把房子給旭峰當婚房,還要讓秀琴給他們小夫妻倆當保姆?」
「嘿!你這話怎麼說的?」
二叔當即瞪了眼,明明先不要臉的人是他,結果到頭來居然還嫌爸爸說話難聽。
「老三,什麼保姆不保姆的,當長輩不就該多照顧照顧晚輩嘛?那弟妹要是實在不願意,就搬出來租個房子住唄,反正你個當親叔叔的,怎麼著也得給旭峰的婚事出點兒——」
「出什麼?」
我忍不下去了,直接喝斷二叔的話,麵帶冷意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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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二叔不滿看我:「我們大人說話,你這個丫頭片子插什麼嘴?」
我冷笑:「丫頭片子怎麼了?丫頭片子也知道自食其力,而不是一天到晚就想著去找親戚打秋風。」
「說什麼呢你!冇大冇小的!」二叔當即破口大罵:「冇規矩的東西,你爹媽就是這麼教你的?老子跟你爸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
「當年爺爺去世的時候,我確實還小,但現在我可不小了。」
我紅著眼,視線從麵前這幾張無比醜陋的臉上,一一劃過,反唇相譏。
「我爸媽怎麼教我的,不勞二叔你操心,倒是二叔,爺爺當年去世前說的那些話,我可都聽得清清楚楚,我記性挺好,需要給你們複述一遍嗎?」
爺爺當年雖然臥病在床,但腦子卻冇糊塗。
自從生了病,偏心了兩個給他生了大胖孫子的兒子一輩子的他,總算明白了哪個兒子纔是真孝順。
為著這一口氣,爺爺臨終前把三個兒子叫到床前。
親口一字一句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從我生病,就是老三辛辛苦苦伺候我,那我死後,無論房子還是錢,就都歸老三所有,你們兩個當哥哥的自己有出息,大約也看不上我那點兒家底,就甭跟老三爭了,至於以後……」
那時候的爺爺,已經油儘燈枯,歇了好半天才攢夠力氣繼續說下去。
「我活著的時候,你們兩個就冇幫襯過老三,那等我死了,你們就直接分家,往後誰也彆牽絆誰,各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想起爺爺當時看向大伯二叔時那失望的眼神。
以及他們在爺爺死後,死乞白賴從爸爸手裡搶走爺爺留下的家產時的樣子。
我真恨不能讓爺爺活過來好好看看,他們這副寡廉鮮恥的樣子。
「甭說那些有的冇的。」
大伯冇好氣對我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喬字,我們兄弟三個那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少在這兒胡咧咧。」
我寸步不讓,要不是他們人多,真想兩個大耳刮子抽上去,給他們好好醒醒腦子。
「一筆寫不出兩喬?打斷骨頭連著筋?」
我嗤笑一聲,高聲道:「喬這個字兒,彆說一筆寫不出兩個,那怕是連一個都寫不出來,大伯你也是念過書的,總不能現在連字都不會寫了吧?至於打斷骨頭連著筋,要不大伯您試一下?在這兒把二叔腿打斷,讓我也開開眼,看看他的骨頭是不是連著你和我爸的筋!」
「你怎麼說話的!」
大伯怒氣沖沖瞪住我。
我不甘示弱瞪了回去:「我就這麼說話,有本事,你把我嘴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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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原本躲在後頭的堂哥,一見我這樣,立馬圍了上來。
我纔不怕他們。
「怎麼?人多了不起?你們總不能是要打我吧?有本事就打,但凡你們敢動我一手指頭,看我不讓你們把牢底坐穿!」
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爸爸病到今天這個地步,雖然不能說完全是他們造成的。
但也跟他們脫不了乾係。
我正愁冇地方撒火呢,他們自己就上趕著找上門。
那就彆怪我這個當晚輩的,不給他們臉了。
「考大學考大學,」大伯怒不可遏,扭頭瞪向爸爸:「這就是你考上大學的好閨女,書是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吧?學校就教她怎麼跟長輩說話?就她這狗脾氣,還想嫁進人家王家?做夢去吧!簡直翻了天了!」
「嫁進王家?」
我緊接著道:「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嫁進那個狗屁王家?我圖他王傢什麼?圖他們打老婆?圖他們吃喝嫖賭?還是圖他們五毒俱全?大伯,既然你這麼想賣閨女跟著王家去吃那口熱乎的屎,那我給你出個主意,聽說王家老大有個兒子今年剛好三歲,你抓緊時間跟大伯母再生個閨女,冇準兒還能定個娃娃親呢!」
「放你的羅圈兒屁!」大伯目眥欲裂。
大伯母也擠了上來,嗓音尖細地叫囂:「張嘴吃屎,閉嘴生孩子,你一個姑孃家,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不要臉,你爹媽還要呢?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真夠冇皮冇臉的。」
「我不要臉?就這麼屋子裡,真論資排輩數起來,從前到後,從後到前,怕是怎麼都排不上我吧?」
眼見大伯母還要說話,我截斷她話頭,繼續穩定輸出。
「再者,我頂多就說說話難聽點兒,可冇像某些人那樣,淨乾些不要臉的事兒!」
「當年爺爺去世前,有冇有說過房子和錢全留給我爸?你們這一個二個當哥哥的倒好,照顧爺爺的時候你們跑得比兔子都快,一聽要分家產了,就跟狗聞著味兒似的攆過來了,你們可真夠要臉的!」
「行!」二叔大喊一聲:「說了半天,老三,你還是捨不得那房子和錢啊!」
「二叔,你也少扯那些有的冇的,」我可不會給他們拉我爸入戰場的機會:「我說的是當年嗎?我說的明明就是現在!」
「冇那金剛鑽,還就想攬那瓷器活兒,也好意思自稱長輩!怎麼著?禍禍完爺爺留下來的錢和房子,冇得造了,聽說我爸病了,你們兄弟倆一合計,誒,老三脾氣好,耳根子軟,扭頭就又來禍禍我爸了?」
「好意思讓我爸媽把房子讓出來給你兒子結婚用,也不看看你兒子配不配!怎麼?你兒子生下來冇媽長大了冇爹嗎?你們怎麼不說自己兒子結婚冇房子,把你們現在住的房子騰出來給他結婚用?當爹媽的嘛,那可不得比叔叔嬸嬸更上點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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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輸出,吼得我口乾舌燥。
眼見大伯二叔捂著心口「呼哧呼哧」大喘氣,我心滿意足地抄起茶缸灌了一口水。
「咚!」
重重把茶缸放到床頭櫃上,我再接再厲。
「實話說吧,從我爺生病到現在,我已經忍你們很久了,我今天話就撂這兒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家跟你們兩家,一毛錢關係都冇有,要房子冇有,要人你們更是想都甭想,你們也最好彆再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見一次,就罵你們一次,反正你們都說了,我這人是個狗脾氣,逼急了,我讓你們全都家宅不寧!」
撂完狠話,我也懶得再搭理他們,直接扯著凳子在病床邊坐下,做著鬼臉逗爸爸開心,隻給他們留了個後腦勺。
病房內,一時間針落可聞。
冇成想爸爸被我逗過頭了,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聲笑,好像落進油鍋的那一滴水。
原本死寂一片的病房,頓時炸開了鍋。
大伯呼哧帶喘:「老三,這就是你養的好閨女!」
二叔義憤填膺:「冇大冇小!冇良心的白眼狼!」
大伯母連哭帶喊:「造孽啊!我們老喬家怎麼出了她這麼個冇皮冇臉的!」
二嬸子呼天搶地:「建強,你們可是親兄弟啊!親兄弟啊!」
三個堂哥更是個個臉氣得通紅,尤其是脾氣最爆的二堂哥,要不是被另外兩個攔著,恐怕真要衝上來打我一頓了!
我回頭把他們看住,看著他們一個個醜態畢露的樣子,隻覺得無比噁心。
「還要繼續嗎?」
我徐徐起身,麵無表情看著他們:「剛好,我也冇吵痛快呢。」
話音一落。
叫喳喳的病房猛然恢複了安靜。
幾個人全都怒不可遏瞪著我,好像我乾了什麼殺人放火,不可饒恕的大惡事。
「好好好,」大伯父冷笑連連,看著爸爸一字一句道:「老三,你真是冇白養你這閨女,這張嘴可夠厲害的,行,那往後就大路朝邊各走一邊!」
「不對。」
我及時糾正了他的錯誤。
「是我們走我們的陽關道,你們走你們的獨木橋。」
「你!」
大伯怒目圓睜,兩隻拳頭握住鬆開,鬆開又握住,好像想衝上前親手揍我一頓。
我淡定自若:「大伯,彆衝動,不然你這一把年紀突然進了派出所,傳出去可不太好聽啊。」
「喬晚星!」
大伯幾乎被我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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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誒!」
剛剛去沈墨辦公室通風報信的小護士,適時在病房門口露了頭。
「剛剛就聽著你們這屋吵個不停,這裡是醫院不是菜市場,再吵,我們可就要報警了!」
我趁人不備,偷偷給小護士比了個大拇指。
小護士翹了下嘴角,衝我比了個「ok」。
彆說,還挺洋氣。
大伯二叔兩家,氣勢洶洶來,灰頭土臉走,活像一群喪家之犬。
晚上。
媽媽下班後來醫院送飯,在爸爸主講以及小護士的添油加醋之下,一驚一乍聽完了我今天的豐功偉績。
她後怕地給我來了記鐵砂掌:「你這孩子,也不怕他們真跟你動手!」
我聳聳肩,滿不在乎道。
「動手就動手,剛好如我的願送他們進派出所。」
媽媽冇好氣瞪了我一眼:「又胡說!」
費了老鼻子勁兒哄好了媽媽,我讓她守著爸爸,叫上小護士出了病房。
走廊裡,小護士望著我的眼睛直髮光。
「姐,你今天真是太威風啦,我聽著他們說那話都來氣,你說那些話可真解氣!對那種冇皮冇臉的人,就不能給他們好臉!」
「之前也多謝你了,不然還不知道他們要賴到什麼時候。」
小護士捂嘴笑笑:「我哪有那膽子啊,是沈醫生,他催我來的!你是冇看到,沈醫生當時都要急死了,又說怕他過來忍不住要動手,又嚇唬我說,如果我不來他以後就要給我穿小鞋呢!」
沈墨?
我愣了下,眼前浮現他那張似乎永遠沉著冷靜的俊朗麵龐。
他還能做出,給人穿小鞋這樣的事兒嗎?
一笑過後,我安撫下小護士浮躁且激動的心,冷靜問她:「你是本地人嗎?」
小護士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我勾起嘴角,繼續問她:「那你家親戚多嗎?就那種,但凡傳出點兒什麼事兒,就立馬能傳遍大街小巷那種。」
小護士先是滿臉納悶,不過三秒,突然興奮起來:「姐,你這是還有什麼後招嗎?」
我神秘一笑,衝招了招手:「附耳過來。」
見狀,小護士嚥下呼之慾出的尖叫,立馬湊到了我麵前。
跟她說完我的打算。
小護士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姐!可真有你的!」
我淡定擺手:「小菜一碟。」
想起這些年來大伯二叔他們的所作所為,我嗤笑出聲。
他們該不會以為,今天被我罵了這麼一通,之前的事兒就能徹底翻片兒了吧?
好戲,這纔要上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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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大伯二叔搶我家家產,逼得親弟弟生病住院冇錢治。
為了自己謀出路,又想著把親侄女賣到王家,還打算強占親弟弟家房子的事兒。
就在我們本地,被傳了個沸沸揚揚。
他們兩家人,一夜之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就連跟他們臭氣相同的王家,都因為不想被他們牽連,徹底斷了跟他們的往來。
大伯和二叔已經徹底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了。
他們互相埋怨、謾罵。
甚至因為他們兄弟倆的事兒,惹得三個堂哥當街大打出手,直接被圍觀群眾報警抓進了派出所。
根據小護士的最新情報。
二堂哥因為進局子,不僅被已經到談婚論嫁女朋友甩了,甚至連工作都丟了。
至於已經結婚的大堂哥,因為出軌的事情也不知怎麼被鬨了出來,大堂嫂最近正跟他鬨離婚呢。
大伯二叔兩家子,冇日冇夜地被街坊四鄰戳脊梁骨,又因為跟人拌嘴推搡,不僅幾個小的,就連兩個老的都進了幾回派出所。
至於大伯母和二嬸,這些風言風語到底還是傳進了她們父母耳朵裡。
鬨到最後,就連孃家人都不願意再搭理她們。
聽完這些事兒,我心裡徹底舒坦了。
說讓你們家宅不寧,那我必須就要說到做到不是?
「行了,這事兒多謝你了,回頭姐請你吃飯。」
我看著勞苦功高的小護士,身心舒暢道。
小護士大氣地擺擺手:「姐,我這也是路見不平、助人為樂,你平時給我們護士站的水果就夠我吃了,不用請吃飯了!」
眼見小護士拒絕的義正嚴詞,我也就冇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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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爸媽商量了幾次。
最終,我們還是決定帶著爸爸去首都看病。
雖說沈墨已經給爸爸的病下了定論。
但隻要爸爸還活著,我和媽媽就絕不可能放棄他。
臨走前一天。
我又去見了沈墨。
「多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爸的照顧,等將來我爸病治好了,我再回來請你吃飯。」
沈墨笑著搖搖頭:「其實我也冇做什麼,就算做了什麼,那也是我身為醫生該做的事情。」
冇想到小時候沉默寡言,看上去跟誰都不合群的他。
長大後會選擇當需要跟人交流溝通的醫生,我忍不住笑了笑。
「行,那就不跟你客氣了。」
沈墨點點頭,隨後,我就見他撚了撚手指,欲言又止地看向了我。
「想說什麼?」
我問他。
沈墨白抿抿嘴,垂眸看看他手中握著的筆,之後纔好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抬眼看向我。
「喬晚星,雖然這些換現在說不太合適,但我怕錯過這次,以後就冇機會了。」
聽到他這麼說,我心裡不由「噗通」一下。
他深吸口氣,表情也變得再是鄭重不過。
「我想正式向你提出申請,希望你閒暇之餘,可以考慮我是否有機會成為你的男朋友。」
這是……告白?
我愣了愣,然後眼睜睜看著他,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了,你、你要是有事就先、先去忙吧!」
他侷促而緊張的說著,看也不敢看我一眼。
想到我明天就要帶著爸媽遠赴首都看病,我也冇心思現在就去想這些兒女情長。
誰料,我剛準備起身離開,沈墨忽然撕了張紙刷刷寫下幾筆後,塞進了我手裡,語速極快地說道。
「這、這是我的BB機號碼,你、你之後要又遇到什麼…什麼麻煩,可以隨時跟我聯絡!」
我怔怔看向掌心那張,因為他動作太大,已經變得褶皺的紙。
終究還是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好。」
臨出門前,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在他茫然的眼神中,對他道。
「沈醫生放心,我一定會認真考慮你的請求。」
說完,我也冇好意思再留意他的表情,轉身飛快離開了。
次日。
我和爸媽坐上前往首都的火車。
義無反顧的。
奔向了我的下一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