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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黑鴉送葬
陸家彆墅,淩晨四點鐘。燈火通明,十分熱鬨。
和普通的喪葬儀式不同,並非是鑼鼓喧天,法事不斷。而是一切從簡,停屍三日,全是因為陸瑤想多陪陪她父親。
而泡了一個冷水澡的陸瑤,很明顯恢複了理智,隻是臉頰還透著紅潤。
五點鐘準時上山下葬,至親好友全數趕來,差不多有七八十人,陸天華兩父子也來了。
抬棺之事,則是由專業的抬棺匠團隊負責,是先前佈置靈堂那夥人找來的,經常打交道,說辦事很靠譜。
總共來了八個抬棺匠,平均年齡在二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每一個抬棺匠都長的十分壯碩,一看就知道有一把好力氣。
抬棺匠的把頭姓羅,聽他的夥計叫他羅把頭。羅把頭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為人和善客氣,臉上隨時掛著笑容。
羅把頭先找到了我和李道玄,客氣的打招呼散煙,說他們要把屍體放進特意定製的高檔棺槨。
羅把頭帶來的棺槨,是用特殊的木頭作為原材料,全手工打造,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錢。
其餘的抬棺匠打開了冰棺,寒氣撲麵而來。而冰棺中的陸天盛臉色蒼白的嚇人,眉毛和頭髮都結了一層淡淡的冰霜,屍體早已僵硬。
我仔細檢查了一遍屍體,遺容安詳,確定冇有人動手腳後,這才讓羅把頭把屍體裝進棺槨。
陸瑤看到她父親的屍體,知道這是最後一麵,再也控製不住,傷心痛苦。
而陸天華同樣表現的悲痛欲絕,忍不住嚎啕大哭,“大哥,你我從小相依為命,爹孃過世的早,你帶著我受儘了不少的苦頭。要是冇有你的話,我早就死了。大哥,你安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瑤瑤。我的好大哥,我們下輩子再見。”
陸天華這番表演,聲淚俱下,堪比影帝。那些不知情的人,被陸天華和陸天盛的兄弟情感動,紛紛上來安慰他。
李道玄看了一眼時間,說時間緊急,讓羅把頭先把屍體裝進棺槨,打上棺材釘。
接著,李道玄又讓陸瑤去通知她的至親好友,生肖屬蛇的、屬虎的、屬龍的、屬狗的,還有最近家裡有人過世的,甚至是來大姨媽的人,都不能上山送死者最後一程。
如此一來,便隻剩下大概四十人左右的送葬隊伍。
陸瑤端著遺像,陸天華拿著送魂幡,陸子明端著長明燈和陰書,三人穿著白色的孝衣,站在隊伍前麵。其餘其朋好友則是跟在他們身後,整齊站成了兩大排。
一切準備就緒,李道玄找到羅把頭,讓他把運送屍體的靈車開到彆墅門口,準備起棺上山。
李道玄穿上法袍,在門口處放了三塊青色的老瓦片,揮動法劍,大嗬道:“塵歸塵,土歸土!赫赫幽冥,踏入九幽地府。陰人上路莫回頭,不得留戀陽間事!破!”
最後一個破字,李道玄幾乎是爆嗬出口。同時往前踏上一步,手中青銅劍猛的劈向了門前的老瓦片。
隻聽哢嚓一聲響,疊起來的三塊老瓦片應聲而碎,李道玄收起法劍,衝著抬棺匠的羅把頭說道:“羅把頭,上路吧!”
“好呢!李道長!兄弟們,送亡人歸陰曹!”
羅把頭要和一聲,八名抬棺匠將棺槨送上靈車,直奔帽兒山。
離開市區,有人專程負責點鞭炮。每走一段路,便要點燃一串鞭炮,熱熱鬨鬨到了帽兒山山腳下。
冇有舉行老規矩的喪葬儀式,也就是焚香敬山神,直接把車開到了帽兒山半山腰。下葬之地,車子開不過去,隻能徒步。
將所有車輛停靠整齊,我和李道玄在前麵帶路,抬棺隊伍緊跟其後,最後纔是陸瑤等至親。
夜空中掛著一輪殘月,繁星暗淡,淩晨的帽兒山,冷清的嚇人。
喪葬隊伍後麵的人打著手電筒,大多數人穿著白色孝衣,四五十人的隊伍在蜿蜒的小路緩慢前行,像極了一條點燈的白龍。
這種事情人多就不怕,一旦人少,肯定會害怕。
走了大概七八分鐘,並冇有發生異常。可不多時,在路過一片林地時,忽然颳起了猛烈的陰風。
那陰風吹的樹枝劈裡啪啦響,驚飛了停在大樹上歇息的夜鳥。
詭異的是,這陣陰風來的快,去的也快。
等我們穿過林地時,發現黑暗已經吞噬了星辰,不見星月,漆黑的如一塊黑色的幕布。
更邪門的是,上空忽然傳來了一陣“嘎嘎嘎”的難聽叫聲。這叫聲像是公鴨的叫聲,但又比公鴨叫聲還要尖銳難聽。
抬頭一看,一群黑烏鴉盤旋在我們頭頂上空,竟然跟著喪葬隊伍移動。烏鴉毛還有糞便,時不時會落下來,落在了那些倒黴人的頭上。
而我和李道玄一看到黑烏鴉,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在修行之人看來,但凡是異象,必定預示著災難。
這黑烏鴉乃是不祥之物,民間有一種傳說,說黑烏鴉成群結隊出現在某間房屋前後,那這房屋的人肯定會有人過世。
烏鴉送葬,遠比那蛤蟆送葬還要邪門。難不成,是這陸天盛還有遺願未了,不想上路?
正疑惑之時,一隻體型碩大的黑烏鴉竟然落到了棺材上。
羅把頭見狀,立即驅趕黑烏鴉。可這黑烏鴉根本不怕人,就在棺材上跳來跳去。那爪子接觸棺材蓋發出的刺耳聲音,聽的人心裡發毛。
羅把頭是抬棺匠,自然知道不少的忌諱。眼瞅著趕不走黑烏鴉,打算換成石頭來砸黑烏鴉。
可這時陸天華連忙衝上來攔住了他,說:“羅把頭,彆傷害它。我聽人說,人死之後會變成動物回來看望親人最後一眼。這肯定是大哥變成了黑烏鴉,回來和我們告彆。”
陸天華說完轉而對著棺材上的黑烏鴉哽咽道:“大哥,是你嗎?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們,我們也捨不得你。你彆擔心我們,我們一定會守住你的產業,讓陸家後人開枝散葉。我的好大哥,你安心去吧。”
說來也邪門,這落在棺材蓋上的黑烏鴉好像能聽懂陸天華的話,竟然仰頭張嘴發出了難聽的嘎嘎叫聲。
隻不過,這叫聲聽的人頭皮發麻,像是在哭一樣。
我和李道玄默契的看向了彼此,隻見他皺著眉頭,小聲說了一句,“陳歸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意外馬上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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