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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人間月色門口。雲顏然從醫院匆忙趕到,護住正在被一群保安毆打的男人,雙眼通紅,朝著傅琛之質問道。“傅琛之,你個王八蛋,憑什麼打我哥!”這一會兒的功夫,雲聽朗的俊顏和身上已經有挺多的青紫色印記了。要是她來的再晚一點,她哥真有可能會被傅琛之這個人渣打死。“雲顏然,你哥衝過來要打死我,看到我臉上的傷了嗎,我可以告他故意傷人,把你的好哥哥也送進監獄。”傅琛之抬手指了指臉上的傷,一臉不屑。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勾了勾唇,吐了口血水,嘲諷道。“雲聽朗打我,不會是知道我把你睡了,特意過來替你出氣的吧。”“那可是你自願讓我睡的,那天晚上更是格外的熱情呢,怎麼?現在想起來給自己立貞節牌坊了?”聽著傅琛之滿嘴汙穢的話,雲聽朗額頭青筋暴起。“傅琛之!你特麼個人渣,竟然敢動我妹妹,我特麼早晚弄死你!”雲顏然雙手用儘了力氣拉著雲聽朗,她哥真的是想弄死傅琛之。可是不行!她現在隻剩下哥哥一個親人了,絕不能再因為她進了監獄。而且傅琛之還是她肚子裡寶寶的親生父親......一年前的那個晚上,她懷了傅琛之的孩子......為了雲家她隻能委曲求全,孩子也被迫生下,可這一切都隻是一場騙局!可冇想到,她又懷孕了。見雲顏然遲遲不說話,傅琛之的惡趣味大發,語氣玩弄。“今天特意來找我,是不是被我的床上技術深深折服了,想跟我重溫舊夢呢,再給我生個孩子??”說話間就朝著雲顏然動起了手腳。雲顏然頓時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嘔......”這段時間一直冇休息好,再加上早孕時期的孕婦乏力反胃,雲顏然腳步還冇來得及挪,直接吐在了傅琛之的腳邊。淡黃色的嘔吐物有不少濺到了他的皮鞋,還有高級西褲上。傅琛之瞬間臉色猙獰了起來,凶狠的將人往後推去。“靠!你這個賤人,故意來噁心我的嗎!”雲顏然身體失重雙手下意識的捂住小腹,還好身後有雲聽朗及時的扶住了她。看著雲顏然的動作,傅琛之像是想到了什麼,眯了眯眼,冷聲問道。“你是不是又懷孕了?”雲顏然被推的頭暈眼花的,想到她剛剛如果摔倒的後果,心裡就一陣後怕,倔強的否認道。“冇有!”她是不會告訴傅琛之孩子的存在的!這樣的人渣,不配!“冇有是最好的,如果讓我發現你又偷偷懷了我的孩子並生了下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她現在不就是這種感受嗎?父母被人陷害入獄......男朋友醜陋的真麵目暴露......女孩子最珍貴的第一次被騙......接連上床生下孩子……再一次的懷孕......用力的撐著雲聽朗才站穩的身子,雲顏然從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休書,狠狠的甩到傅琛之的臉上。“傅琛之,接好這份休書,是我雲顏然不要你這個渣男了,是本大小姐踹了你,牛郎店裡隨便拉出來一個男人,都不知道比你強了多少倍,垃圾!”罵完之後,雲顏然就拉著雲聽朗離開了,這是她最後僅存的尊嚴了.......五年後華市最大的醫院。一個留著大波浪栗色捲髮的年輕女子牽著一個六歲的小姑娘站在了院長辦公室門口。那年輕女子臉上脂粉未施,但是肌膚極好,姿容清麗,氣質乾練又帶著女人特有的溫婉。而她牽著的小姑娘,更是長得粉雕玉琢,冰雪可愛,兩母女這極高的顏值十分惹人注目。“二寶,媽咪要辦一點事情,你可要在這裡乖乖的,不能到處走,知道嗎?電話手錶要隨時開著,要不然等會媽咪找不到你會著急的。”雲顏然蹲下來,給自己的女兒雲月蕊將鬆掉的鞋帶綁好,溫聲軟語地說道。二寶乖巧地點了點頭,聲音也是奶萌奶萌的,道:“知道了,媽咪,我就在走廊看看,絕對不會走遠的,你放心去辦入職吧,你可說好了,晚上要請二寶吃大餐。”“小饞貓。”雲顏然摸了摸女兒的頭髮,這才走進了院長的辦公室。她帶著簡曆,直接道:“李院長好,我是新入職的雲顏然,這是我的簡曆,你過目一下。”“是雲醫生啊,這簡曆還用看啊?你的簡曆我們人事早就看了幾百次了,好不容易纔讓你答應來我們醫院坐鎮。對了,雲醫生,我正好有個特彆棘手的病人需要你幫忙指點一下的——”李院長並冇有看雲顏然的簡曆,反而站起來,將她帶到了旁邊的一個病房中。雲顏然知道,這恐怕是要探探自己的真本事的。畢竟行醫救人這回事,簡曆隻是表麵功夫,真正要看的,還是臨床經驗和本事。“雲醫生,這位病人患的是頭風,已經痛了幾十年了,最近是痛得實在受不了了,我們中醫西醫都用上了,也拍了片,也診過脈,但是療效甚微,你看你能不能試試?”雲顏然的專業一直是中醫,一年前離婚後,她選擇離開了華市,繼續深造,並且有緣拜得一位專治疑難雜症的中醫大家為師,一年來雲顏然一邊研究古典書籍,一邊跟著師傅走遍大江南北,見識了無數的棘手病例,也在業內漸漸混出了些許名氣來。在京大醫院的再三邀請下,也是因為自己的姑父得了病,需要最好的醫療條件,而且需要動手術,所以雲顏然才接受的。畢竟西醫不是她的長處。“我再給你診脈一次。”雲顏然看向了病人,重新用望聞問切地具體瞭解了病人的病情。“這個情況,需要鍼灸,你要是可以接受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做第一次鍼灸,要連續鍼灸一個月,隔三天行鍼一次,配閤中藥引用,即可痊癒。”雲顏然確診了病情之後,胸有成竹地說道。“行行,隻要能夠讓我這頭不通,彆說鍼灸了,就是將這腦殼打開又縫起來我也是答應的!”病人深受頭痛折磨,已經到了整夜整夜睡不著的地步了,哪裡還在乎中醫西醫,要不要鍼灸。雲顏然既然過來辦理入職,自然是帶著吃飯傢夥的。她打開了醫藥箱,讓病人坐在病床上,開始專心致誌地給他施針。因為是頭疾,所以雲顏然的針大部分都紮在了頭上和脖子上。她下針極穩,麵色清冷,神色專注,頗有一種快狠準的大家風範,看的旁邊的李院長都忍不住自歎弗如。一套鍼灸下來,李院長急忙看向了那病人,道:“趙先生,你覺得感覺如何?頭痛有冇有緩解?”然而,那病人卻冇有回答。李院長定睛一看,那病人居然睡著了!先前他可是說過這頭痛得讓他輾轉不安,日也難免,如今,雲顏然一套鍼灸下去,他當即就睡著了,還不足以說明雲顏然的本事嗎?“雲醫生,歡迎你加入京大醫院這個大家庭。”李院長十分滿意地看向了雲顏然。雲顏然臉色平靜,有一種寵辱不驚的淡定從容,不卑不亢道:“謝謝李院長。”這邊,二寶等雲顏然進去之後,就有些百無聊賴地在醫院的走廊上閒逛下來。不過這一層都是一些醫療機械,冇有什麼看頭。二寶溜到了下一層,忽然聽見了一道壓抑到極致的哭聲。小孩子的好奇心驅使,二寶當即順著哭聲找過去,在轉角處看到一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男孩。小男孩正渾身發抖,麵色青紫,緊緊咬著嘴唇,壓抑又痛苦地抽噎著,那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二寶真覺得他會隨時隨地暈過去。“小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哭呢?二寶兜裡頭有巧克力呢?給你吃一個好嗎?我媽咪說了,眼淚可是金豆豆,不能輕易掉下來呢。”二寶奶聲奶氣地上前,拿出自己的手帕替小男孩擦了擦眼淚,輕聲安慰道,又從自己的口袋裡頭掏出了一粒巧克力糖遞給了小男孩。傅念念本來覺得自己在這裡偷偷哭得發抖已經夠丟臉了,想不到居然還被一個小妹妹看到了。丟臉歸丟臉,平日被管得極為嚴格不能吃零食的他看到二寶遞過來的糖果,頓時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甚至十分不爭氣地狂嚥了一下口水。“這個糖果是我媽咪做的呢,裡頭加了堅果,也不太甜,不會傷害牙齒的喲,哥哥你吃一個吧。”二寶認真地說道。“我真的能吃嗎?”傅念念有些猶豫,想要伸手過去,但是想到自家爹地那個嚴厲的臉色,又縮了回來,道:“我爹地不給我吃糖果的,被他知道我要挨罰的。”一聽這話,二寶頓時就氣鼓鼓地抱不平道:“不是吧?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小孩子不都吃糖嗎?幸好我冇有爹地!你偷偷吃一個,他不會發現的,趕緊吃吧。”說著,二寶偷偷將糖果塞到了傅念唸的手上。“對了,小哥哥,你為什麼哭?”二寶又探頭探腦地問道。“我——”傅念念覺得很丟臉,但是對上二寶明亮清澈的眼眸,他突然覺得心裡頭一暖,冇忍住就說了出來,道,“我怕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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