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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兩日之後,明生聚眾開會,前世最討厭的事情,今世乾的最多,明生也是無語。
其一便是移民問題,按照規劃,旌義縣十鎮之地年底便可圓滿,之後的移民如何安置,是北上還是南下,兩地都足有兩千裡之遙,談何容易。
可再難也要做,不然明生還折騰個啥意思,老老實實窩在牛頭島做西門大官人不好麼。
鑒於已經入冬,海蔘崴附近海域冰封,不得行船,後續的移民便隻能南下淡水寨。
移民由廣鹿島運至牛頭城,稍稍修養便前往花果山,再由花果山轉至淡水寨。說起來簡單,做起來當真艱難,都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跟四海商社大移民相比,不要太簡單。
廣鹿島至牛頭城千六百餘裡,牛頭城至花果山將近千餘裡,花果山至淡水寨千四百海裡,若是不想弄出人命的,福船每次可載三百五十餘人,鳥船近兩百,夾板船近三百。
若是全力運轉淡水一線,四海怕是要被拖累而死。
思索再三,明生盯上鯨海一處島嶼,名鬱陵島,其地距離牛頭島千二百餘裡,距離海蔘崴千二百餘裡,正是海路的中點。
此島歸屬李朝,位於江原道以東兩百裡處,麵積約廣鹿島兩倍有餘,山林密佈,幾無平地,明生去往海蔘崴之時,曾在此處停留補給。
島中僅有村莊三處,人口不過六百餘,多以打魚為生,聽島民所言皆是新羅遺民,偶有李朝商賈趕去易貨,蓋因其地漁產頗多,尤以魷魚最多,更有幾種木材,曰圓柏、樺木及紫花泡桐,乃是打造傢俱的上上之選。
明生本冇有在意,主要是冇有可開發的耕地,不能自給自足,就目前而言,開發價值不大,而投入又甚多。
可是現在也顧不得許多,恁多的移民需要安置,淡水雖大,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隻能徐徐安置,急切不得。
鬱陵島則不同,僅一半的行程,沿途更可在對馬諸島補給,對比之下,何止節省兩倍的時間。
最後明生拍板,敲定開發鬱陵島,修築堡寨,遷移流民,主業便是海產,木材,更可同海蔘崴連成一線,守望相助,一舉多得。
其二麼,便是前往海蔘崴助拳,孟超再次求援,多囉部多次襲擾,不僅阻截海蔘崴同周邊各部落的交易,更派兵四處劫掠人口,以野民壯大後金,諸部苦不堪言,很多躲入深山之中避禍。
這些野人部落自然抵不過全副武裝的後金軍兵,又冇有大部出頭抗衡多囉部,若四海商社任其發展,海蔘崴不久將為後金屬地,恐將在難以立足。
這個明生決不能忍,海蔘崴除了天氣惡劣之外,好處多多,必須要將後金的爪子打回去,將周邊納入四海商社的掌控。
更何況老野豬皮正對大明虎視眈眈,調兵遣將欲攻城奪地,料想東海一線必然防禦空虛,此時若是不打打秋風,委實不是明生的脾氣。
你是陸上的強盜,可老子是水中的海賊。
可是問題又來了,若是出發太晚,明生趕至海蔘崴怕是要十一月底,彼時周邊早已冰封,海麵浮冰頗多,船隻不能行。就算是冰封之前趕到,冬日裡積雪深厚,如何作戰也是個問題。
好在明生鬼主意多,便是雪橇,冰車,有此兩者,冰雪之地也大可去得。
錢老漢不情不願的接下訂單,雪橇五十輛,冰車三百具,另有禦寒衣被若乾,總之是要頂著寒風北上,再為四海商社開疆拓土!
會後,諸人各自去忙碌,明生又成了閒人一個,在家同兩位姐姐甜蜜兩日之後,便優哉遊哉趕往旌義縣牧場,拜會喻仁,喻傑兄弟。
自從四海商社定下法令,豬羊可開方私營之後,已開辟養豬場十三處,養羊的小型牧場二十餘處,俱都養殖數十至上百頭不等,搞的旌義縣,牛頭城肉價急轉直下,普通的居民餐桌上有幾片肥肉也成了尋常之事。
明生樂得如此,大手一拍,降稅!
誓要將肉價變成白菜價,最好鄉民天天有肉吃纔好,一代人之後,身高體魄不知要高出父輩多少,這特麼的是基因改造,絕逼要把我大中華的身高拉起來。
喻氏兄弟擺脫這等瑣事之後,專心經營牧場,主要是牛馬,牛為耕地所用,有多少都不夠,馬為路戰必備,這東西金貴的很,又需時時調教,一匹戰馬所需費用足以養兵三名。
最近喻氏兄弟又玩出了花樣,從北地弄來數頭梅花鹿養殖,這牲畜一身都是寶,價值不可估量。鹿茸,鹿血,鹿骨皆可入藥,尤其是鹿血性烈,以之兌酒,乃是驅寒佳品,有些部件更是滋補之佳品,男人都可用,價比真金。
此時二人正帶著十幾名學徒在鹿苑之中忙碌。
“兩位先生可好,小子有禮了。”明生笑嘻嘻見禮。
喻氏兄弟急忙躬身施禮,喻傑笑道“少主今日怎的有興來此,可是有事?”
“嗯,當真有一事,不過這不緊要,小子想問問這鹿可好養?”明生問道。
喻傑沉思片刻,說道“怎麼說呢,我等也在琢磨觀察此鹿的習性,此物喜陰,對食物多有挑剔,非尋常牛馬可比,可養,但不好養。如今正值繁育後代之時,我等纔再次時時留意。”
“哈哈~本少信得過二位,有難處直接開口便是,實不相瞞,小子也看好這梅花鹿,若是趟出一條路來,二位功德無量。”
不待二人答言,明生繼續說道“二位可聽聞北地有犬,黑背白腹,多毛,藍眼,額頭上有三道白色痕跡,狀若火苗,於雪地奔行如履平地?”
二人沉思片刻,喻仁開口道“卻是聽家父說過,極北之地有野人獵戶馴養,聽聞當初奴兒乾都司尚在時,奴兒乾城之民冬季多以此犬代步,其行如風,性溫順。
可我二人從未見過,也未聽聞偽金有養殖此犬,少主緣何由此一問?”
明生正色道“海蔘崴苦寒之地,冬日學厚林深,行走不便,若是能夠以犬代馬,則海蔘崴無憂矣。可知這奴兒乾城位於何處?”
“少主可知苦兀島?”
見明生點頭,喻仁繼續說道“苦兀島極北,西側大陸有一河口,沿河直上五十餘裡便是奴兒乾城。隻是不知這城現在還冇有冇了,畢竟明人已有上百年未曾踏足此地。”
知足!雪橇犬-哈士奇,某總算有你這呆瓜的訊息了。
這年代哈士奇可還未名傳世界,知道哪裡有便好,找機會去苦兀島一行,將此狗尋到,北地萬裡雪原,有何懼哉!
……
這一日,艦船齊備,明生攜夾板船三艘,虎豹營五哨,移民百餘戶,大型漁船六艘消失在茫茫天際,奔赴鬱陵島。
於鬱陵島留下一哨人馬,百餘戶流民,漁船,交代諸番事宜之後,又直奔海蔘崴,急切趕路之下,終於在海麵結冰之前到得海蔘崴。
三船不敢停留海蔘崴,人貨卸下之後,稍歇一日,便有一哨人馬帶著趕回牛頭島。
不是不想停留,而是不敢,冬季冰封,船隻隻能拖拽上岸,熱脹冷縮之下,木質船隻極易變形。這夾板船可是明生的命根子,捨不得糟踐。
此時的海蔘崴城堡已經修築完成,駐紮有五哨人馬,二百餘戶人家,共計人口一千四百餘人,俱是木質建築,鬆香四溢,粗獷而原始,倒也彆有一番情趣。
十餘人圍住炭火,孟超,周華文將海蔘崴瑣事俱都稟告明生。
其實該知曉的都已經通過書信知道了,隻有由二人親口訴說,又有所不同。
一則是軍兵思鄉,孟超所率五哨士兵,多從牛頭島,旌義縣招募,僅有一哨人馬家眷在海蔘崴。
這許久不見親人,多有想念,神思不定,更何況家裡多舒服,城裡什麼吃喝玩樂的都有,不比這苦寒之地強過百倍?誰特麼的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呢。
二則是吃喝問題,主糧不缺,自有牛頭島供應,肉食自理足夠,唯獨缺少青菜。各個部落也冇什麼青菜可吃,都是野菜,冬季自然便是乾野菜。
肉食偏多,青菜少食,而士兵多是年輕之輩,本就火氣旺盛,如今更是火上澆油,一個個晚上褲襠處帳篷頂起老高,看到野豬都想上去拱幾下。火氣無處發泄,便時有鬥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打架還能降降火氣。
明生一時愕然,思鄉本少能理解,無非是加錢,忍過半年,調防就是;可特麼的下半身起火,你讓本少如何幫忙,難不成在海蔘崴設一青樓?
“超叔,這事簡單,通知各哨,海蔘崴駐紮期間,月俸加兩成,半年後調防。至於火氣麼,等到冰封海麵之時,本少帶他們去打獵,管叫他們一瀉千裡。”明生笑咪咪言道。
孟超懵逼,便是野人也不敢冬日裡打獵,積雪足有半人高,背風處更可達丈餘厚,掉進去就出不來,少爺這是又打的什麼鬼心思。
周華文卻是若有所思,眼睛微眯“少主可是說那多囉部?”
“正是。”
明生陰仄仄道“這廝不是經常來挑釁,滋擾麼,本少今冬便將他們逐個洗劫,男女老少一併抓來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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