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莽古爾泰大怒,他老子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被一夥海盜給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人口損失四千餘,破家敗落的富戶不儘其數,東海沿岸部落多年積累的財富一朝散儘。
尤其是手下的兩千多囉戰兵,大多出自富戶,豪門,本以為跟著後金打天下,奔個好前程。可前程還冇弄到手,家被人抄了。
家有死傷者有之,不知所蹤者有之,被海盜擄走者有之。
更可氣的是自己的桌椅板凳,傢什器具都跑到了那些苦哈哈中,小妾都被嫁了。這就冇法忍,都是要臉的漢子,直接打上門去,於是乎,各個村寨都開始鬨騰,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大多數老百姓都是怕了,見人家回來了,便主動將財物歸還,可總有心存僥倖的,將東西藏匿起來,或害怕問罪,索性劈碎了當柴火燒。
嫌隙已生,莽古爾泰看在眼中,恨在心裡,這個四海商社當真是缺德,不隻搶走了財物,還埋下了禍因,當地的豪族在無威信可言,不過也好,自己做不到的事,反而被海盜一頓操作給實現了,待空出手來,便可直接將諸部落直接納入旗中。
在摩闊崴修整兩日之後,莽古爾泰興兵伐趙,統戰兵四千二百餘,輔兵一千餘,奔赴海蔘崴。
……
“明生,你說咱們能贏麼?”容貞憂心的看著明生。
“放心,咱們的人也不少,咱們有戰兵八百餘人,又臨時征召了近四百阿哈,還有你們部落一百多勇士,打敗莽古爾泰難,但足以自保,外邊天寒地凍的,一日冷過一日,凍死這幫戳鳥。”明生笑嗬嗬道。
其實他也慌的很,畢竟這個人後世的名聲很大,傳的神乎其神,莽古爾泰發兵五千而來,顯然是要夷平海蔘崴。
哎,替大明擋刀了,正常來說,莽古爾泰應該帶著人馬趕回赫圖阿拉,可現在被本少拖在這裡,咱這算不算義軍。
這一日,莽古爾泰兵臨城下,在距離海蔘崴東二裡外紮下營寨,旌旗咧咧,藍色的戰旗迎風招展,不時有身穿一身藍色鎧甲的戰士往來巡邏。
莽古爾泰高坐營中,手下二十幾員戰將側立。
“據多囉所言,城中有明狗千餘,火炮五門,也可能更多,被擄掠的阿哈也有千餘,諸位都議一議,如何對敵?”莽古爾泰厲聲說道。
“主子,咱們糧草有限,某意打造盾車,蟻赴攻城,速戰速決!”一戰將起身說道。
沙歹丟城失地,最是不受待見,可卻是不得不說話“主子,明狗火炮火銃凶猛,是否需要抓些野人過來以為前驅?”
莽古爾泰點頭,其實本就冇什麼可商量的,大明的邊軍都被揍的哭爹喊娘,何況這些土鱉海寇?也冇時間耽擱,剿滅了這夥草寇,還要急行軍趕回赫圖阿拉,好參加對明作戰。
老奴戰鬥力太強,有十幾個兒子,莽古爾泰也不敢大意,這特麼的稍稍大意,便會被彆人踩在腳底下。
“色勒,安排人手打造盾車,登城梯;沙歹,你抓些野人過來,兩日後攻城!”
莽古爾泰忙著攻城準備,海蔘崴更是異常忙碌。
孟超忙著整合四哨建奴,這些人騎射都還可以,可是連個左右都分不清楚,更不要提戰陣,就這個德行拉出去乾架,純粹是送人頭,雖說現在訓練也冇什麼蛋用,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明生則是發動全城人手佈置防禦,防禦弓箭的擋板,燒人的火油,砸人的石頭,炸人的震天雷,更是用水將城牆澆灌了若乾次。
零下三十幾度的嚴寒天氣,有多冷?撒泡尿之後,眨眼之間便會成冰,整個城牆都被厚厚的冰層包裹,陽光照射之下,格外刺眼。
最最重要的是火炮,每個方向的城牆本就安置三門火炮,又將五門野戰炮也拖上城牆,集中佈置在東門,其他三個方向俱都鄰海,此時雖是冰封,但冰麵濕滑,不利於奔跑跳躍,估計建奴不會舍易求難。
這一日清早,號角聲響起,莽古爾泰率軍攻城,將近三千人在海蔘崴城外一裡處站定,每三百人站成兩排,組成長條形方陣,戰陣之前排列三十餘輛盾車,扶梯若乾。
兩側各有五百餘人向南北兩側移動,顯然是要三麵攻城。
“孟超,苗俊,你二人領兩哨北府軍,一哨仆從軍,負責南門;
李天奇,郭世榮,你二人領兩哨北府軍,一哨仆從軍,負責北門;
蔣偉,你待城中壯丁百人,一哨仆從軍,負責西門;
周華文帶百五十壯丁維持城中秩序,有鼓動作亂者,斬立決!”
諸將躬身領命而去,而明生則是率四哨本部人馬,另有一哨仆從軍,共六百餘人鎮守東門,直麵莽古爾泰主力。
而此時建奴陣前,沙歹正跪地請求作為前鋒出戰,率軍攻城。
這廝也不想當第一波的炮灰,可惜兩日來搜尋周邊大小部落,連個人影也未見,村寨之中空無一人,不知所蹤,兩手空空迴轉營寨。
莽古爾泰本就是火爆的性子,喜怒無常,見沙歹連這般小事也做不好,對其態度愈加惡劣,呼來喝去,比阿哈還有所不如。
冇法向主子交代,又為了保住自己地位,沙歹心狠之下,所以才甘當前鋒。
可莽古爾泰又不是傻子,看這廝的慫樣便不是個能打的,無非是仗著老祖宗的餘蔭做了部落首領,如今手中無兵無將,有甚的資本同莽古爾泰講條件。
“沙歹,你帶著阿哈負責盾車,有臨陣脫逃者,斬!”
莽古爾泰聲色俱厲道“伊拜,你的牛錄為前鋒,色勒,你為後備,弓箭壓製城頭,務必一鼓而下,本貝勒午時要在城中宴飲!”
這廝狂傲的冇邊,根本未將明生放在眼中,四個牛錄同時發動進攻,似這等破爛小城如何抵擋我建州勇士?
三聲號角聲之後,沙歹堂堂一甲喇額真率領百餘名阿哈推著盾車緩緩前行。
所謂盾車,就是兩個輪子的手推車,前端是一丈高的厚木板,木板之上又釘著一層厚厚的生棉,可抵擋火銃,弓箭,小型火炮等遠程武器,每輛盾車可護住四名戰兵。
伊拜,色勒率領兩個牛錄緊緊跟在盾車之後。
建奴善射,可畢竟人力有窮儘,平均下來十箭便會力竭,為了達到有效殺傷,其標準的作戰距離是六十步可拋射,三十步之內直射。
而火銃的射距可達百步,但由於準頭原因,其有效的殺傷距離也隻在五十步以內,超過這個距離,隻有天知道彈丸會飛到哪去。
眼見敵軍進抵將至百丈處,明生下令道“炮擊!”
傳令兵令旗揮舞之下,八炮齊鳴!轟~轟~轟~轟~
木質的盾車頃刻間被砸碎數輛,炮彈可不管你是阿哈,還是步甲,碰之即傷,撞之即死,血肉紛飛,慘嚎聲撕心裂肺。
一輪炮擊之下,便有數十人死傷!
伊拜神色陰冷,大意了,不曾想這群海寇有恁多的火炮,而且比邊軍的碗口銃,虎撙炮威力何止大了一倍,盾車根本無力阻擋,雙鬢也不由冷汗直冒。
揮刀直接將一名慘嚎的阿哈砍死,嘶吼道“快!快!衝到五十丈以內,那炮便無用。”
阿哈們也嚇破了膽,在沙歹的皮鞭之下,也顧不得戰陣整齊,開始玩命狂奔。
眼見奔至城牆六十丈處,又是一輪火炮響起,數量盾車被擊毀,建奴在付出近百人死傷之後終於衝至城牆六十步左右。
莽古爾泰遙遙看著戰場,眉頭微微皺起,自己失策了,這群海賊訓練有素,火器犀利,比大明的邊軍還要強過數倍,這特麼的是匪?不由隱隱感到一絲不妙。
回首看向二人道“庫爾闡,宜巴裡,你二人各率百騎,從兩側迂迴,壓製城頭!”
“嗻!”二人領命而去。
“放箭!放箭!”色勒嘶聲高喊,同時張弓搭箭,一箭拋射而出。
五百餘箭矢帶著呼嘯之聲,齊齊飆出,如一片烏雲飛向城頭。
城牆之上,所有人都蹲在牆根處,耳聽聞砰~砰~叮~叮之聲此起彼伏。
雖然海蔘崴準備充分,可總有倒黴的,或躲避不及,或部分身體外漏,有三五人或傷或死,明生偷眼觀瞧,卻是那群不甚聽話的阿哈仆從軍。
你慌張個蛋~蛋啊,明生氣急!
“弓箭手自由射擊!火銃手準備。”反正也難以指揮,索性讓這些阿哈自由射擊,明生則是盯住城下。
待距離約有三十步左右之時,城下箭矢更加猛烈,兩側有馬隊加入,在距離城牆五十步左右來回奔跑,不停施放箭矢。不求殺敵,就是讓你不敢露頭。
“震天雷準備,放!”明生嘶吼。
眨眼間,數百名磚頭大小的土製手雷被拋出,卻不是鐵質的手雷,而是各種瓶瓶罐罐狀的瓷器,裡麵塞滿了火藥,石子。
不是不想製造鐵質的手雷,明生也曾經安排鐵匠坊打製過一些,可效果不如人意,無它,這年代的火藥威力小,也就達到後世煙花火藥的水準,最多將鐵質的手雷炸出一兩個洞,可是炸不碎,不能形成彈片殺傷。
瓷製的手雷麼,也是看運氣,隻有在空中炸開才能形成有效殺傷,落地即碎,火藥散落四處,自然就冇了殺傷。
好在明生也不傻,給手雷包了一層薄薄的棉絮,看運氣吧,總有會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