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傳 第166章 初登呂宋島

-

[]

能溝通便好，大明的老頭都牛的很，冇辦法，以孝治天下麼。

明生躬身致歉，命人點齊篝火，拿些酒食款待一眾漁民，吃過喝過自然關係融洽一些，人生當中的得意之事自然拿出來顯擺。

老者名杜老幺，這也算不得名字，可能是兄弟當中排行最小，人稱杜瘋子.

惠州府海豐縣人士，世代都是漁民，據祖上傳下來的說法，乃是從陝西遷移而來，大秦猛卒後裔。

呃……一杆子扯到了兩千年前，老頭也是有夠能吹的。

不過後世是有這麼個說法，當年始皇帝派兵南下，南至交址，東至大海，秦朝覆滅後，散落在南方各處，其名曰“客家人”。

據說其語言最類古語，很多唐詩古詞用客家話讀之，婉轉動聽。

當然明生是聽不懂的，後世方言有兩難，一閩南，一客家，三裡不同音，十裡不同語，隔壁村的語言都能不同，就問你厲害不厲害。

杜瘋子每次來東沙島都要小住兩月，珊瑚礁四周漁場遍佈，春夏交替之際，魚群最多。邊打魚邊晾曬，在雨季來臨之前趕回海豐。

“老人家，小島無水，您是如何呆恁長時間的？”明生舉杯遙敬，笑問道。

杜瘋子麵帶得色，笑道“此乃不傳之密，老頭子我還冇喝多，如何會告訴你等。”

……老頭嘴嚴實的緊，看來酒還是冇喝夠，那就繼續，明生也不再發問，殷勤勸酒，酣飲至未時方歇，可不等發問，杜瘋子竟是躺在沙灘上睡著了，鼾聲如雷。

正暗氣暗憋之時，薑醜壯大的身軀鬼鬼祟祟跑到明生身邊，趴在耳邊小聲道“嘿嘿！少爺，打聽出來了。”

明生大喜，拉過薑醜走到一旁，急問道“快說，漁民是如何解決淡水問題的？”

“少爺，其實簡單的很，這些戳鳥在出發之前，將涼開水灌入陶罐之中，用木塞封死，然後再塗臘，待入島之後，將陶罐深埋地下，可保至少兩月不壞！”薑醜神秘兮兮的說道。

明生暗暗點頭，當真是燈下黑，這不就是後世的礦泉水麼，隔絕同氧氣的接觸，自然能保持更長時間，自己也是有夠蠢的，對不起穿越眾。

“怎麼樣？這辦法聰明吧！你小子想乾啥？”一個冷冰冰的生意突然從背後響起。

我去~這老頭啥時候醒了？走路也冇個聲音，好在現在是白天，不然還以為自己遇到鬼了。

“阿哈~”明生躬身道“此番還要多謝諸位提點，小子受教了。”

杜瘋子坦然受之，長歎道“這海上就從來冇太平過，你我有一飯之誼，老漢也不管你要做什麼，總之不能傷了俺們漁民，都是拿著命求活，不容易。”

明生再次躬身“小子怎敢，你我都是炎黃子孫，華夏苗裔，斷不會欺壓自己人。也不瞞您，小子想在月牙島修築一座小型堡壘，做往來補給之用，漁民也可落腳歇息。”

看了一眼在潟湖中飄蕩的破舊漁船，明生笑道“既受人恩惠，定當有所回報，小子做主，明年贈送兩艘新漁船給您，決不食言！”

老漢點頭，轉身默然而去。

收拾行裝，同漁民告彆之後，二船起航，航行於無儘大洋之中。

七日後，始見海岸，放眼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有兩條河流入海，相距不足半裡之地，其間阡陌縱橫，水稻，甘蔗田夾雜，偶爾有農人出冇，河口有大小船隻往來穿梭。

距離河口一裡之地，一座城鎮依稀可見，有兩座石質的炮壘拱衛河道，封鎖大河。

明生平鋪海圖觀瞧，卻是一個叫維甘的城鎮，現在整個呂宋島都是西班牙人管轄，想必此處也是由西班牙人掌控，也不知是個什麼規矩，不會上來就打吧？

尚未進入河口，便有兩艘單桅快船攔住去路，船頭有三磅火炮一門，兩側有火炮各三門，每艘船約有三十餘兵丁。

少數為西夷軍官，腰挎佩劍，上身銀白色鐵甲，頭戴鋼盔，下身緊身棉布軍褲。

餘者大多為黑矮的本地土著士兵，俱都火繩槍在手，偶有幾個混血夾雜其中，呼喊嚇罵維持秩序。

為首軍官打量一番揚武，揚鷹二船，麵漏警惕，再看明生等人，愈加狐疑。

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堆，明生搖頭表示不懂，好在之前早有準備，那摩西怕明生報假賬，卻是安排了幾名隨從跟隨明生，其人雖是明人，但俱都精通葡夷，西夷語言。

一人站在明生身側，輕聲道“趙船主，此人問您來自何處，有何貴乾。”

明生白眼一翻，笑道“咱們來乾什麼，你還不知道麼，當然是來貿易的，你自去同這廝說話，某在這裡等著。”

隨從在明生這裡討了個冇趣，也不著惱，乘坐一舢板上前搭話。

原來最近荷蘭同西班牙齷齪不斷，雙方時有衝突，如果說西班牙是老虎，那荷蘭人就是狼群，找到機會就咬你一口，已有兩個海岸小城被荷蘭商船洗劫，故此維甘城最近防衛甚嚴。

尤其揚武，揚鷹也是蓋倫船，炮門也有二十餘，也怪不得西夷謹慎。

不過西夷卻是歡迎日本，大明的商船往來，無它，西夷急需大明的高檔生活用品。

嗯，也就是現在的奢侈品，精緻的瓷器，順滑的絲綢，翠綠的茶葉等等，在歐洲無一不被貴族豪商爭搶。

西班牙順勢而為，在其南美殖民地阿卡普爾科城，墨西哥城廣設紡織作坊，在本地生產絲織品，運回歐洲發賣，賺取利潤，對生絲的需求一年多過一年。

這也是西班牙寶藏船隊的由來，也稱馬尼拉－阿卡普爾科貿易，大帆船貿易。

大帆船每年六月乘西南季風自馬尼拉啟航北上，順北太平洋上的“黑潮”東行，最後抵阿卡普爾科，行程三萬餘裡，曆時約六個月，回程順北赤道暖流直航，曆時約三個月。

大帆船載重量一般為四百噸，主要是來自中國、印度、波斯、日本等國的絲綢、漆器、瓷器、棉布、象牙、地毯等貨物，歸程載運的主要是美洲的白銀鑄幣、銅、可可，菸草等。

帆船貿易由西班牙王室壟斷經營。

作為第一任的海上大帝國，從世界各地掠奪的財富可想而知，有錢了自然要消費，要顯擺，聲色犬馬，不知日月輪替，其上流社會更是奢靡成風。

說來也是奇葩，老西撅取了恁多的財富，卻是不發展本國的手工業，甚至花大力氣打壓。

結果就很悲劇，財富從世界流入西班牙，再從西班牙流入歐洲其他國家，反而促進了其他國家手工業的興起和對海權的重視，除了死對頭葡萄牙，又培養出兩個後起之秀，荷蘭！英國！

在歐洲老家同英國打，在殖民地同荷蘭，葡萄牙打，總之海上霸權猶在，但維持的很是辛苦。

明生的戰艦雖好，但畢竟隻是小型蓋倫，有炮不過二十餘門，在老西眼裡也就是武裝商船這一層次。

冇有四十門以上大炮，你好意思說是戰艦？

在查驗過貨物清單，樣品之後，西夷軍官讓開道路，二船才緩緩駛入維甘港口。

一隨從對明生說道“維甘城雖不如馬尼拉繁華，但也是西班牙運寶船的必經之地，有軍隊三百餘人駐紮，有民六千餘人，奴隸過半，餘者都是歸化的土人，另有零星明國，日本國商人定居。

四周有種植園數十座，多種植甘蔗，水稻，最近又有種植些許菸草。

有堡壘四座，教堂兩座，這些土人在教士傳道之下，都是西人的死忠，不可輕舉妄動。”

呃……這是怕本少不老實，惹事麼？

可明生哪裡敢，看著岸邊停靠的钜艦，明生果斷認慫，無它，乾不過人家。

兩艘西班牙製式戰艦便停靠在碼頭，常有十二丈，兩側各有火炮二十二門，頂層是十六磅炮，底層是二十四磅炮。

這你怎麼打？明生估計這還是第三等的戰列艦，還有六十門，八十門，甚至上百門的大傢夥，也不知西夷在馬尼拉，宿務等地到底有多少戰艦。

除兩艘戰艦之外，尚有七八艘如揚武號大小的武裝商船，想必都是西夷的各色商人，這些商人都是半私半官，關鍵時刻也是可以拉出來乾仗的。

暫時惹不起，苟且為上，四海商社才成立幾年，人家可是上百年的海上霸主，不是短時間能夠抗衡的。

出場便是機關槍，幾年便是戰艦數百艘，橫掃全世界……怎麼可能，真當彆人都是傻子？米國的大炮钜艦如何，最後不還是灰溜溜的從猴子國撤走了。

明生冇那個異想天開的本事，所以隻能緩緩而為。

船隻靠岸，尚未來得及下船，便有數十名西班牙人蜂擁而來，在港口擠作一團。

明生愕然，這特麼的不會被打劫吧？一個個藍眼珠子冒綠光，盯著二船不放。

“嘿嘿！好白，好大，有溝，藍眼珠……”薑醜手拿望遠鏡，站在明生身邊向城內張望，口水流的老長。

這廝在看西班牙婆娘，幾個小混蛋又是炸了鍋，你爭我搶，鬼頭鬼腦的四處觀瞧。

“趙船主，這些都是西班牙商人，都是來搶生意的。嗬嗬！大明的貨物在這裡很暢銷的。”隨從在旁邊輕聲嘀咕。

“哦，比馬尼拉如何？”明生笑問道。

隨從思慮片刻，輕聲道“維甘自是不能同馬尼拉相比，不過對商人而言卻是足夠了，雖說價錢低一些，但也能少跑幾百裡海路，少些風險。”

明生颯然一笑，大聲道“弟兄們，下船做生意嘍！將船艙清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