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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天來,明生迴歸淡水城,將一應發現的問題形成條文,紛紛下髮指令。
民生問題不談,自有人前去處理,明生尤為關心的有三事。
其一,吩咐馮彪,周飛擄掠一批道士,全真也好,正一也罷,總之給本少各弄百十個道士過來。
其二,命蔣偉率三哨人馬,兩百餘戶移民,奔赴後世的高雄建堡設寨,整個大員沿岸地域早已探明,也不虞蔣偉弄錯,待堡壘建成之後,纔是真正的南下橋頭堡。
其三,便是所謂的南洋探親團,狗屁的探親團,托詞而已,這些人都是土生土長的舊港華人,早不知其祖宗自哪裡而來。
不過這都不要緊,明生便是要這些人接受傳統再教育,丟在學堂裡把國學學起來,在明生看來,這些人就是種子,見識過四海的強大之後,自然而然會產生認同感,自豪感,將來就是南洋的帶路黨,不可或缺。
安排一切之後,明生準備北上牛頭城,目前而言,牛頭城尚還是四海的中心。
不過臨走之前,卻是有一件熬糟事要處理,便是小洋馬阿尼塔。
阿尼塔這些日子尤為開心,吃喝不愁,金幣銀幣隨手丟,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滿了明生府邸,這就是個敗家娘們,花錢冇有節製。
如今將要北上,可不敢讓這個小娘跟著,不然要出大亂子,家裡還有兩朵花呢,明生可不想後院起火,說起來也是可笑,至今二人也未曾有任何超越友誼的舉動,明生也不知是個什麼關係。
“不行!我也要去牛頭城?聽聞那是你們四海最為繁華之地,你這是在欺負我這個小女人!”阿尼塔撒潑打混。
這就不講理,明生苦口婆心怎麼勸也不聽,惹得明生火起,按在塌上好一頓巴掌,屁股打的啪啪作響。
很奇怪,阿尼塔老實了,躺在塌上媚眼如絲,麵色潮紅,這就不能忍,三魂冇了七竅,浴火焚身,燭光掩映之下,二人鬥做一團……
幾日後,阿尼塔心滿意足的登上奮進號,而明生則是生無可戀,想著春花秋月的凝眉怒視,暗罵自己當真是個混球,可特孃的已經木已成舟,愛咋咋地吧。
……
牛頭城趙氏府邸,趙楊氏居中而坐,臉色慍怒,春花秋月兩個丫頭唯唯諾諾,站在一旁不敢作聲。
“你說你們兩個丫頭,怎麼就這麼不爭氣,攥在手心的人都能跑了,我把你們打發到牛頭城有何用?”
秋月默然不語,春花鼓著腮幫子,委屈道“夫人,我二人如何出口呀,少爺一直說年紀小雲雲,莫不是少爺看不上我二人?可那又為何要招惹我…..哼哼,如今那小妖精賴著不走,都怪少爺不老實,到處拈花惹草。”
“蠢!”
趙楊氏氣吼吼言道“哪個男人是老實的?平日裡讓你們多多跟著少爺,你們倒好,給老孃放羊,整日裡瞎琢磨什麼衣服包包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東西能有自家男人重要?
我兒優秀如斯,哪個小娘能抵擋得住?都是你們自己找的!
現在遇到麻煩了,才求到老孃,當初若是聽老孃的話,老孃早就抱孫子了。哼哼,活該!”
老孃狠狠瞪了春花一眼,暴怒道“尤其是你,天天出去野,居然開了一傢什麼包包鋪麵,還有那個文胸是什麼東西,羞不羞人,那也是能穿在身上的?滿腦袋漿糊,如今好了,有小妖精上門,看你們急不急!”
“……還不都是少爺教的……”春花嘀嘀咕咕,不敢抬頭看趙楊氏。
明生娘本來在廣鹿島活的瀟灑,有一群老姐妹前呼後擁,小兒子尚算聰慧,也不用她太過操心,可是一封書信卻是讓明生娘大為惱火。
書信自然是春花寫的,這也是去歲之事,海蔘崴的索察帶著自家女兒容貞前來牛頭城,不要問,問就是找趙明生,再問,就是自己閨女委屈,被人欺負了無處訴苦,如今年芳二八,再不嫁就成了老姑娘,冇得讓人恥笑,冇臉在海蔘崴見人。
這就不用問,禿子腦袋上的虱子明擺著,馮通,錢雲幾個老漢頭大如牛,那就養著吧,也不敢去信廣鹿島,怕趙氏家裡詐營。
可天下冇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春花交遊廣闊,不幾日間便知道了訊息,跑去同容貞對質之後,回家大哭大鬨一場,秋月也是被折騰的心煩意亂。
大罵明生不要臉皮是理所當然,可特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怨隻怨自己命苦。
秋月也就熬糟了幾日,這小娘彷彿一切都淡淡然,無所謂的模樣,有就有唄,反正我自有天地,可春花卻咽不下一口氣,一封書信將明生娘招來。
趙楊氏也是想孫子想瘋了,老趙家傳宗接代是頭等大事,自己有兒子兩個,而且大兒子又有大出息,小兒子將來也錯不了,這趙氏是燒了高香才能娶到俺,不然還不知道要苦哈哈幾輩子。
等將來見了祖宗,自己也能趾高氣揚,在一眾趙家媳婦之中排在首位,就是這麼自信,就是這麼傲嬌。
可特孃的大兒子遲遲不結婚,也不納妾,卻是令老孃暴怒,咱也不看什麼家世,本就是苦哈哈出身,無所謂的事,春花秋月就不錯,一靜一動,模樣也水靈,這就很滿意。
可家裡的你不動,卻是跑到外邊去拈花惹草,怎的?對老孃有意見!
人家找上門來也不能不禮遇,趙楊氏親自拜望準親家,待瞭解前因後果之後,也不由暗罵自家兒子混蛋,占完便宜拍拍屁股就走,你倒是舒服了,可讓人家姑孃家家的怎麼活?口水都能淹死人。
好一頓安撫之後,明生娘也不由暗暗得意,人就是這麼個玩意,若是自家姑娘吃了虧,肯定罵街,可兒子麼,就那麼回事吧,表麵上大罵,實則心裡暗讚兒子牛贔,不聲不響就劃拉一個如花似玉的閨女。
於是乎趙楊氏便在牛頭城安頓下來,隻等明生歸來,將婚事辦了了事。
......
“夫人,夫人,少爺回來啦!”一管家連滾帶爬的跑入府中,邊跑邊喊。
春花秋月聞之大喜,便要去海邊迎接。
“慌甚?都在家裡等著,老孃今日給你們出氣!”其實趙楊氏恨不得抱住兒子啃上兩口,卻是硬生生在家裡端著。
卻說奮進號入港,一眾官員自是聚眾迎接,首日不談政事,隻敘離彆之情,這是慣例。
客氣閒聊幾句之後,錢雲便怒哼哼道“快回家,你娘在家等著呢。”
我去~這是大事,天下間就冇有比拜父母更重要之事,尤其是已近兩載未見,明人重孝道,這不是吹的,而是植根到了骨子裡。
一個羅圈禮之後,明生再不管其他,快步奔回家中。
及至家門,明生便覺眼前隱隱有風雷之聲,院中空無一人,往常兩個小娘早在門口翹首以盼,可今日卻是隻有股股陰風。
硬著頭皮進入院中,推門而進,但見老孃板著臉居中而坐,冇二話,跪地磕頭,高唱曰“母親安康,兒子常年在外,不能在身前孝敬,兒子給娘請罪了。”
砰~砰~砰~三個響頭之後,卻是未讓起身,無奈,隻好跪著低頭不語,風向不對,且需謹慎。
偷眼觀瞧,兩個小娘彷彿未看見自己一般,下巴微抬,鼻孔上翹,這是要造反?
“你還知道回來!父母在,不遠遊!老孃都忘了還有你這麼一個兒子。”
……這就有點過分了啊,好歹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不能這麼罵兒子
“兒子錯了。”必須要果斷認慫,老孃的手段太過直接暴力,順著來吧,好歹免受皮肉之苦。本少可不是中二少年,冇事跟老孃對著乾找抽。
“起來吧!”趙楊氏頗為滿意。
嗯,老孃威風不減當年,任你在外邊在如何威風,回家也得給我慫著,撇了一眼兩個小娘,那意思是看看,多跟老孃學著點,你們還太嫩。
“我兒一路辛苦了,月兒,花兒,去準備酒食。”趙楊氏吩咐道。
待兩個小娘應聲而退之後,趙楊氏才狠狠剜了一眼明生,埋怨道“看看你乾的好事,那個什麼容貞是怎麼回事?如今人家找上門來,你讓老孃我的麪皮放哪裡?”
臥~槽~明生腿肚子轉筋,怎麼這個小娘也來了,四個人剛好一桌。
尋思了半晌,也好,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正好一起辦了了事,日後也落得個痛快。
“就那麼回事啊,娘,細節您也彆問,總之一起娶了,您還嫌棄兒媳婦多了不成?”死豬不怕開水燙,明生一副愛咋咋地的模樣。
趙楊氏以手撫額,可也隻能這麼辦,哪個是妻呢?趙楊氏一時為難,她原本是鐘意秋月的,可發現秋月性子太柔,日後怕是管不得家,春花就算了,傻白甜一個,容貞又不瞭解。
“兒啊,三人之中,你可鐘意哪個作妻?”
“……”明生伸出四根手指,唯唯諾諾言道“娘,是,是四個,兒子從南洋還拉回來一個,這個麼,也得一起娶了。”
“兒啊,且到為娘近前來,老孃老眼昏花看不太清楚。”
“不要了吧!”
“過來!”
“哎!哎!娘,痛,痛,您輕點。”
“看老孃不抽死你!為孃的臉麵都被你丟儘了!”
俄爾,廳中滿是鬼哭狼嚎之聲,其聲慘烈,神鬼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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