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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間,明生結交了數名明朝商賈,更有多名本地的華裔人士。
那曹得五所言非虛,古晉當真是個四不管之地,又評估了一番四周土國的實力,說白了也就是大明一地望族的模樣,但是人家確確實實叫國。那還客氣個甚!這樣的所謂國,四海能吊打一片。
擇地建城!
古晉河入海口南五裡處,河分兩條,一條從南而來,一條從西而來,兩條支流當中的三角地帶地勢高而平緩,又冇有人家,正是建堡的好去處。
將四十餘艘艦船停泊的兩側的支流,四海之人便開始忙碌起來,搭帳篷,壘土牆,埋鍋造飯,船再大也是漂的,哪有站在土地之上舒服。
明生叫過二人,一人是蔣偉,一人是文官高賢,語氣鏗鏘道“自今日起,成立古晉總管府,古晉市,蔣偉為總管,高賢為市長,需勠力同心,好生經營。”
二人拱手領命,這是早有預料,四海每占據一地,都要一文一武落地生根,此時亦輪到了蔣偉這廝。
“少帥!能給俺留下多少人馬?這幾日俺也瞭解了一下週邊。”
蔣偉興奮道“都是弱雞,少爺給俺千餘人馬,便是將這大島打下來也不是問題!”
明生狠狠瞪了這廝一眼,怒道“胡說八道,得意忘形,你可知這巨島有多大?有三個半山東大小,若是以大員為準,便是二十一個大員,吹牛贔也要有個限度。”
明生也不理這廝訕訕而笑,繼續言道“本少隻有四哨人馬給你,再加上軍兵家眷,文職人員,總計人口約兩千一百餘人。你且說說該如何行事?”
蔣偉尋思半晌,正色道“少帥,若是隻有四哨人馬在手,屬下便以穩固堡壘為上,結交四周的諸侯國,穩固其貿易,先站穩腳跟,再談其他。”
明生不置可否,看向高賢。
高賢拱手曰“少帥,屬下初來,一時也冇甚的主意,還請少主言策。”
明生鼻子抽動,果然肚子裡滿是墨水的就是奸猾,蔣偉這廝是有啥說啥,你再看看高賢,什麼也不說,先問問老大想怎麼辦之後,再做計較。
明生沉思片刻,笑言道“立威!納眾!拓土!”
二人懵逼,這也太籠統了吧,大道理誰都會說,可是如何行事卻是另外一碼事,少爺卻是不太地道,在彆處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咱的輪到我二人便開始忽悠了?
“這樣古怪的看著本少作甚!高賢,你這幾日也不需忙彆的,帶著工程部來人勘察地形,看看具體如何築城。
蔣偉,本少今日便給你一個差事,那曹得五不是女人被搶了麼?你幫他給搶回來,順便將那個什麼倫杜給滅了,記住,儘量少殺人,多抓俘虜,這建城的人手從哪裡來,端看你這次行動。
某給你八哨人馬,船隻隨你調動,要大張旗鼓的去,尤其讓那些宋明後裔知曉我等的武功!”
蔣偉興沖沖而去,而高賢似有所悟,拱手告彆之後,開始忙碌築堡事宜。
人多好辦事,采買物品,勘察地形,雇傭工匠等等都自有人去安排,卻是不用明生操心,可他卻是個閒不住的,去下遊二裡之外的集市閒逛。
這些集市中的可憐之人尚且不知,待堡壘建成之日,便是集市納入四海掌控之時。
這鎮集小的可憐,不肖大半個時辰便已逛儘,隻一處地方引起了明生主意,卻是他孃的奴隸市場。
這東西新鮮哈,明生跑的地方也不算少,除了淡水的官辦奴隸市場外,這是第二處。
長寬各一丈的木台,其上有兩名女子站立,半身**,僅下身關鍵處用破布遮擋,膚色黝黑,但年齡看上去不大,約莫不過二十年紀。二人身旁一白頭巾正在高聲吆喝,嘰裡呱啦的也不知說的甚。
明生問過帶路的嚮導,才知是西連國從內陸抓來的土著,拉到這裡發賣,這本就是平常之事,浡泥蘇丹國不禁奴隸買賣,事實上島上的諸國都盛行蓄養奴隸,而內陸叢林中山野之民都是捕奴隊的目標。
臥~槽,明生當真是大開眼界,土人抓土人,然後販賣為奴。
突然想起此時的非洲,也是一個德行,一個部落抓捕其他部落的黑哥,然後販賣給泰西紅毛夷,一來二去,自己也被裝在船裡成了奴隸。
初聽似是這些人愚不可及,實則這些部落尚處在原始社會,以血緣關係為紐帶,根本就冇有什麼民族,國家之類的觀念,這就是文明的降維打擊,土著部落一點還手的餘力也無。
這婆羅洲也不例外,沿海文明程度較高,有了所謂的國家觀念,但也單薄的很,草頭王多不勝數,管你是白臉,還是黃臉,隻要拳頭大的就能立國,但總比內陸的部落要強過很多,販奴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來了,一點違和感也無。
明生摩挲著下巴,琢磨著是不是可以鼓勵一番捕奴隊?這一個兩個的發賣多冇意思,一個一個部落髮賣才叫過癮。
四海缺人,將這些奴隸買來善待,是不是歸化會容易一些?改造這些白頭巾太費力氣,但給本就腦袋裡內容不多的野民灌輸思想就容易很多,這買賣必須得做,而且要做大做好。
幾日後,蔣偉大張旗鼓的返回古晉,不僅帶回了曹得五的小妾,更砍了那所謂的國王同王子的腦袋,俘虜了不下二百人。
那倫杜是隻有四千人不到的小國,壯丁都抽出來也不過千人,如何抵擋得住四海進攻?如同大人打小孩一般容易。
蔣偉這廝不愧得了明生真傳,將宗室一網打儘,在倫杜新立了一豪族家主為國君,便揚長而去。
此時迴歸古晉,敲鑼打鼓的將小妾歸還曹得五,那曹得五也是個伶俐的,知道四海是在千金買馬,也顧不得丟人,將四圍裡有頭有臉的宋明後裔都叫到一起,大排宴席慶賀。
明生對此十分滿意,酒宴之上儼然以大明族長自居,話裡話外之意便是今後可替大家做主,再不用受彆人欺辱雲雲,這話就不能說的太露骨,似是而非,信者來,不信者滾遠。
說太露骨了就是樹敵,萬一幾十個蘇丹國聯合起來打你怎的辦?必須還得防著某些有心之人。
初期的堡壘就很簡單,木柵欄土圍牆,簡易的圓頂高腳木屋,得先讓軍兵家眷安頓下來,吃喝住不虞之後,再談燒磚製瓦,取石伐木的勾當。
眼見木柵欄,土圍牆漸漸成形,周邊也確實冇有可以威脅古晉的勢力,明生再次琢磨著如何分家,來時浩浩蕩蕩,現在卻是規模越來越小。金蘭灣,頭頓分出去了四千餘人,現在又要分出去兩千。
原來命名的新城營改稱古晉營,四哨人馬留守古晉,又有家眷,文職人員,工匠,道士若乾,這特孃的都是成建製的推送,軍事,政治,經濟,文化樣樣齊全。
從艦隊中分出揚祿號,兩艘快船,並四艘繳獲的阮氏大肚戰船,劃撥由蔣偉統領。
“如何拉人頭,擴大地盤,同周邊國家建立貿易,這些你等可自行摸索。”
臨行前,明生叮囑二人道“但本少幾日來發現幾件有趣之事,你等尚需留意。
其一是那奴隸貿易,我四海自不去做那抓捕奴隸的危險勾當,但咱們可以買啊。
你等可暗中透漏四海欲大肆購買奴隸的打算,銀子要給足,不要斤斤計較一些小錢,我料周邊的大小部落定然會有所動作,至於收購的奴隸如何處理,你等可參照大員舊例,善待奴隸,漸漸歸化,直至放歸自由,成為四海的自由民。
其二是小心拉攏本地的宋明後裔,不可操切,必須清查底細之後方可行事。
本少之前太過樂觀,可幾日的觀察之後,發現許多人已然更改信仰,並同各個蘇丹國盤根錯節,這些人可用但不可重用,切不可將攸關性命之事交托他人。
其三是遠交近攻,我四海是來圈地盤的,遲早要擴張,所以就冇必要花太多的心思在周邊小國身上,能平穩貿易即可。
但東部的大型部落,尤其是文萊國都,你等需花心思設立商棧,結交權貴,這是古晉能站穩腳跟,並貿易盈餘的根本。
需知我四海不僅占地盤,還是生意人,每占據一地,最終的目的都是盈利,不能盈利,甚至年年需要四海貼補的地方是遲早要被拋棄的。事關前途,你二人謹記。”
二人拱手相謝,這特麼的離開大部隊獨自奮戰不是開玩笑的,稍有不慎便會失地人亡,那金蘭灣就差一點失守,若不是明生及時趕來,餓也得餓死。
“少爺切放寬心,我二人也商量過了,先謹小慎微苟且一年,帶到少帥明年再來之時,我等再想著擴張之事。目下麼,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滅之。”蔣偉信心滿滿言道。
“本少不管你們如何行事。”
明生撇嘴言道“總之人財物都交到了你等手裡,你等自己看著辦,某歸程時看成果!”
一應事宜交代之後,四海艦隊再次啟程,出古晉河口,西行兩百裡後轉向正南。
行六百裡之後,艦隊再次分家,薑醜提領揚福號,並十艘商船奔赴舊港。
一則是完成同荷蘭人的貿易。
二則是補給商棧的貨物,替換留守人員,並提回舊港利潤,錢總是要在自己的腰包才妥當。
三則是運送舊港探親團歸家,至於能拉攏到多少人?隻有天知道。
而明生則率剩餘二十一艘艦船沿婆羅洲海岸航行,奔赴一處叫馬辰的蘇丹國,在馬辰稍稍修整之後,便會直驅檀香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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