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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利安哥控製地域廣大不假,但那是苗俊暫時冇有觸動大部分人的利益,膿包很多,隻是被苗俊一直嗬護著,冇有戳爆而已。
經由苗俊的講述,普利安哥有四海,安南,真蠟貴族,廟眾四股勢力,其實還應該算上真蠟國,幾個膿包相互牽連,刺破一個其他幾個也無法存留,牽一髮而動全身,當真不好動手。
主要是因為普利安哥不是四海目前的重點,古晉纔是四海在南洋的重中之重。
將來會有大批的移民充塞古晉,明民無論在數量,還是財富上占據主導之後,這些破爛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這就決定了普利安哥一地暫時四海雖居統治地位,但人數上占據絕對劣勢。
若是蠻荒的島嶼也就罷了,諸如大員,檀香島之流,尚處於半原始時代,根本不存在什麼文化對抗的可能,文明體係都由四海一手操辦,融合難度相對簡單。
可中南半島自有其文化底蘊,便如真蠟,暹羅都是佛國一統,佛即是國,國即是佛;安南是儒教獨霸,隻占城信仰斑雜,所以實力最弱。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腦袋難剃之徒,放眼後世,泰西諸國所占據之殖民地,最後黯然退出都是因為啥?
無非是人家有自己的文化底蘊,曆史傳統,腦袋冇有剃乾淨,反抗不停,除非將人殺光,否則根本無法劃歸為自家的領土。
便如南北美洲,澳洲,原本的土著或人口稀少,或被屠戮而光,最後自然由得泰西移民,由得人家做主。
現如今四海便身在其中,麵臨同樣一種窘境。
但此時真蠟南部正處於實力真空期,好巧不巧被苗俊抓住了這個機會,這特孃的是上天賜給四海的厚禮,自己若是不要遲早會便宜了安南。
思之再三,明生決定從高層開始動手,既然底層的人腦袋難剃,那便直接找其主子說話,即使是名義上的主子。
真蠟國都金邊一行在所難免。
臨行之前,明生首先在普利安哥成立教派事務司,清查教派從業人員,土地數量,補發度牒,土地憑證等等,後續的僧道都要納入管控之中,控製神職人員數量。
其次下令苗俊在普利安哥擇地籌建一座大型寺院,務必要中南合璧,要比彆人的更高,更大,更莊嚴。
按照明生的打算,此廟將來便是普利安哥周邊的佛陀聖地,凡信仰所在,必心嚮往之,更是宣揚佛法,頒佈教令,統籌普利安哥周邊數百裡教務的場所。
即便花再大的本錢,明生也決不允許四海治下還有遊離在外的勢力存在。
同時道觀,文廟,武廟亦要大力營建,自今日後普利安哥儒祖佛道並舉,一潭清水自己不能插足,那便將清水攪渾,方纔好火中取栗,打破舊有,重新建立新秩序。
再次將普利安哥民生一分為三。
其一,軍兵家眷,大明移民,投靠而來的明人及其後裔為四海公民,權利及責任自是等同淡水,濟州等地之民。
其二,由四海解救的農奴,奴隸等,其人最是親近四海,明生將其歸類為自由人,可從軍,可務農,可經商,可做工,但無擔任公職人員之權,稅賦倍之。
成為自由人三年之後,經四海覈準,宣誓效忠四海,可轉為公民,從此方正式為四海之民。
其三,原有之貴族,平民,安南人,僧眾之流,明生將其歸類為自治民,暫時先放著他們,且看此次金邊效果如何。
“老苗,準備好刀槍,某從金邊歸來之際,便是動手之時!”
“嘿嘿,放心吧,少帥!”
苗俊攥著老拳言道“早就想收拾這些禿驢了,必不讓您失望。”
辭彆苗俊,明生率三十餘艘單桅快船,槳帆船一路轉出西貢河口,進入湄公河,沿河蜿蜒而上,那真蠟國都便在湄公河畔,距離入海口六百餘裡。
之所以改乘小舟,便是因為有諸多河道尖底的海船無法通行。
沿途風光秀麗,大小村落無儘,但城鎮卻是僅隻四座,人口也不過是千餘人模樣,可見當下的湄公河三角洲之地是何等的地廣人稀。
沿途也並冇有發現大型船隻,獨木舟,小舢板偶爾穿梭其上。
直至航行到一個叫乃良的城鎮,方纔有真蠟水師攔住去路,而此時距離金邊已不足兩百裡之遙。
彆看單桅快船在南洋艦隊中是小個頭,基本充當探路送信所用,但在這內河之中卻是龐然大物,烏泱泱三十幾艘船隻,炮口森森,那船上也滿是身穿天藍色軍裝的士兵,著實將真蠟水師嚇了一跳,弄不清對方是哪裡來人,是善意還是歹心。
冇話說,這必須將大明的身份亮出來,雙方溝通之後,真蠟水師不敢怠慢,派出一艘快船去往國都稟告。
冇辦法,這年頭可冇有電話,傳信都要靠跑。
艦隊在江中駐留四日,方纔遠遠的見一支船隊趕來,當中一艘樓船旗幟招展,雕刻精美,樓頂似佛塔,金漆閃爍,船艏站著數人,皆椎髻,袒裼,以布圍腰,跣足。
當中一老者背部微駝,花白鬍須,衣裝有銀線閃爍,顯然身份不一般。
及至船頭相對,雙方各自見禮,勘驗文書,才知那老者名瑪拉哈,官位為五大臣之一髯多婁,這髯多婁具體什麼職位明生也是不懂,估計大抵相當於大明的閣臣,位高權重。
瑪拉哈尚算友善,待勘驗文書,問明來意過後,約明生登上樓船,調轉船頭繼續北上。
一路上談笑吃喝,瑪拉哈也甚是健談,介紹真蠟的諸多風俗典故,國家規製等等,直到此時,明生方纔知曉自己大錯特錯,卻是自己小瞧了真蠟。
原來這真蠟也是中央集權製國家,全國土地歸國王所有,國都之內也是一應機構俱全,地方上也是州有州官,縣有縣官,隻是冇有所謂的科舉選拔,都是皇親國戚充任而已。
至於為毛南部混亂如斯,四海好似冇見過什麼真蠟官署?那大好的土地怎的冇有多少人耕種?
明生卻是不好意思發問,但猜測南部混亂應同戰爭有關,真蠟王室無暇南顧,導致當地的土王部落紛紛自立門戶。
至於大塊的好地為毛不耕種,說起來更是令明生涕淚橫流,從湄公河順流而上,無一處不是膏腴之地,處處可為良田,而且一年能三熟,甚至四熟,就現在明生所過之地尚有很多冇有開墾。
這讓土裡刨食的苦哈哈大明百姓們情何以堪。
可地多就不捱餓麼?未必如此,明生一路所見,兩岸村鎮皆是篙草木屋,少有磚瓦,民多黑而矮,怎麼看都不像天天吃飽的模樣。
三日後,金邊在望,整個城市坐落於湄公河西岸,稻草鋪就的屋頂鱗次櫛比,少有高樓,少有瓦屋,明生不由暗暗失望,這國都有些破敗啊,這麼好的地界,錢都花到哪裡去了?
正思緒飄蕩之時,樓船已經靠岸,這碼頭在一三河交彙之處,內陸船隻倒是不少,大大小小估計有百餘艘模樣。
瑪拉哈站在船頭,點指一地傲然道“明使閣下,這是我國王宮,有大小宮殿近三十座。”
明生舉目觀瞧,果見半裡外一氣勢輝煌的建築群,站在船頭遠觀,王宮一片金光閃爍,建築的屋頂中央都有高高的尖塔,屋脊兩端尖尖翹起,造型美觀,金碧輝煌。
千萬彆告訴小爺刷的都是金粉,本少怕忍不住要搶。
“那塔身,簷邊都以金粉鍍之,正合佛陀金身,普照四方之意,比之貴國皇宮若何?”瑪拉哈挺直腰身,笑咪咪看嚮明生。
哎,這人走到哪裡都免不了攀比,明生目測真蠟王宮宮牆長寬各約一裡,這如何能同氣勢恢宏的紫禁城相比?但是單就建築而言,這真蠟王宮確是花了諸多心思,其精美,其奢華想必要勝過明宮,不過明生隻是去過後世的紫禁城,現如今紫禁城是什麼模樣根本不知。
“嗯嗯~各有所長,我朝宮殿威嚴恢弘,貴國王宮美輪美奐。”冇必要總說自家的好,怕賊惦記。
下得船來,早有數十頭戰象在岸邊等待,那戰象金絲薄毯鋪身,麵門掛著佛陀繡花麵巾,象牙中部有金箔包裹。
髯多婁引領明生蹬上一頭戰象當先而行,身後洋洋灑灑數十頭戰象緊隨。
四海軍兵自是不可能都入得城中,真蠟準備的尚算妥當,在河中一島洲之中清出一片營地,四海大部艦船,軍兵都身居其中,明生不過攜百餘人入城。
果然哪裡的人都愛看熱鬨,石板路兩側滿是看熱鬨的人群,及至戰象接近之時,俱都雙手合什,俯身跪拜,人潮似水浪,起起伏伏。
好不容易捱到館驛,其實也不是館驛,而是一座寺院,名波東寺,緊挨著王宮北院牆,其內有殿堂樓閣不下數十,門前早有數十名高僧駐足迎接。
明生翻身跳下戰象,一路之上髯多婁早已言明,這寺中主持名毗羅跋摩,乃是真蠟僧王,這個好理解,滿國的光頭都聽他的也就是了,其地位之尊崇,甚至猶在國王之上。
又是一番虛言客氣,明生等纔在波東寺安頓下來。
待僧眾,瑪拉哈一行人拜彆之後,明生關起房門,將幾名親衛喚來一番咬耳之後,幾人會心點頭,各自領幾人出得寺院,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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