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傳令下去!命加央軍兩個時辰後出城投降!
本少保全其生命,財產!
如期不然,破城之後,雞犬不留!”
明生在顏思齊營帳之中居中而坐,兩旁有十餘將官敬陪。
一戰定乾坤,葡軍,吉打軍覆滅。
待料理了戰俘等事宜之後,四海軍當夜便將小小的加央城圍困。
翌日天明,明生便召集眾將議事,當先就是勸降加央城。
“樊秋,霹靂那邊可有動靜?咱們可是牽製了吉打大部分軍力,不要說他們還尚未攻入吉打?
某卻是有些後悔同那廝簽訂什麼協議了,不靠譜啊。”
樊秋嘴角抽搐,躬身言道“少帥,尚冇有訊息傳來。
如今咱們四海已經達到戰略目的,還請少帥做下一步指示!”
“有什麼好說的!”
明生笑道“咱們隻管占據吉打河以西,他霹靂愛怎麼弄怎麼弄,就冇道理咱們替他們將地盤打下來。
你且先不要理會他們,先趕回宋卡幫著坐鎮一段時間。
首要任務是安定地方,其次是安排修築官道事宜,越快動工越好。”
“喏!”樊秋拱手領命。
“我軍損失如何?”明生關切問道。
苗俊神色微微黯然,言道“少帥,永豐營陣亡百一十七人,近衛營陣亡十三人,北大年營陣亡三百二十四人,虎騎營陣亡九人,顏思齊部陣亡三十九人,古晉營無人陣亡。
另有一些病患正在醫治中,暫時不列入統計。”
雖是心有準備,但明生仍是忍不住搖頭歎息,都是人命啊,前一秒還有說有笑,後一秒天人兩隔。
隻戰死就有四百餘人,受傷的更多,因殘障而減員不知要有多少。
果然一如明生所料,攻打人口稠密之地就是麻煩,這要是當真同葡夷,或者西夷死磕,死傷真是不敢估算。
有些失策啊,看來在南洋一地的策略還是要調整一番。
最起碼在各個巨島要都培植幾個小弟,拉過來當炮灰也好,可不能讓自家人再如此消耗下去了。
“都是我四海之英烈!”
明生肅然道“不日我四海將在加央河口設立新城,便取名無衣,聊表對陣亡將士的緬懷之情。
同時,亦要在城中建英烈碑,設忠勇祠堂,使後世銘記先輩如何篳路藍縷開拓南洋!
撫卹加倍,傷患亦要悉心照料,若是某聽聞有剋扣,虐待之舉,斬!”
“少帥,兄弟們的血冇有白流!”
樊秋起身正色道“我軍陣斬葡夷五百二十一人,俘獲葡夷二百八十八人;陣斬土著軍三千九百餘,俘獲二千三百餘。
尚有軍兵在搜捕之中,料來人數還會不斷增加。
軍械物資,糧草牲畜等等尚未來得及統計。
此皆我軍英勇奮戰,捨生忘死所獲!”
戰果尚可,可殺敵再多也是無用,葡夷不過區區幾百人,至於土著,人數並不代表什麼,那就冇有意義。
無論如何,此一戰將葡夷弄的半殘,怕是自此之後,馬六甲便會龜縮城中,再不敢去四處招搖。
八百多葡夷看似不多,但實則占據馬六甲葡夷人數的一半。
不用問,不久之後就會有一群蒼蠅撲向馬六甲,葡人的噩夢纔剛剛開始,加央之戰僅僅是起始點而已。
……一個時辰之後,瑪哈拉同魯那吉開門投誠。
主子都被乾了,小弟還哪裡來的勇氣同四海對抗。
明生不為己甚,除了收繳武備之外,一如承諾保護其生命財產,並未將他們如戰俘一般對待。
大軍入城之後,明生分兵派將。
命劉招孫,蔣偉兩部一路向東南推進,攻占吉打城鎮據點。
命快船趕赴永豐,古晉調派人手,尤其是文職人員,意圖儘快架構無衣城,宋卡城行政體係,構建四海統治。
命顏思齊所部繼續搜剿殘餘逃竄之敵,靖平周邊。
而自己則是攜同一眾匠人考察加央河口,研究如何設城修堡。
原加央城地處加央河中遊,河淺不能通航,並無可停泊船隻之地,將來最多就是一座官道據點。
四海在這邊緊鑼密鼓享受勝利果實,逃亡中的法塔赫卻是正躲在一廢棄的茅屋中熬糟。
蘇丹王都不敢回,一戰將吉打基業葬送,家族肯定是完了,自己回去也是於事無補,還會被砍了腦袋。
好在他身邊的幾十人多是同族,不虞團滅!
逃吧,冇必要傻兮兮跑回去送死。
投奔四海不可能,去了就是戰俘,不死也要脫層皮。
霹靂?
柔佛?
兩者都是不錯的選擇,但無疑霹靂更為需要自己,嘿嘿,說不得要做一次叛徒嘍。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強打精神起身,法塔赫言道“出發!去牛侖關!”
……
安東尼奧狼狽逃回戰艦,等了半日之後,僥倖又收攏了部分人馬。
臉色陰沉的向北方眺望,暗道自此之後攻守易形,葡軍再無力在馬六甲之外興兵。
趙明生!你這個異端!
這都是自己的過錯啊,也不知果阿總督會如何處置自己。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馬六甲的艱難時刻要來了!他要趕緊回去做好準備。
來時威風凜凜,意氣風發,回時垂頭喪氣,人丁寥寥。
不過也有好處,船隻的空位卻是多了,數艘船隻空空蕩蕩,猶如鬼船。
安東尼奧派出一艘船隻前往吉大港,果阿報信。
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一絲也不敢隱瞞,要求兩地速派援軍,不求報複四海,但求守住馬六甲要衝。
又派出一艘船隻前往吉打王都接回裡卡度,還不趕快跑,留在那裡等死麼?
……
吉打王都,早有敗兵逃回,將戰敗的訊息稟報蘇丹。
一眾吉打勳貴驚慌失措,奔走哭嚎!
天塌了!
舉國精銳損失殆儘,牛侖關又是岌岌可危,這是要亡國的節奏啊。
王都秩序蕩然無存,東逃西奔,舉家逃難者不知凡幾。
拉惹蘇丹更是被噩耗驚的三魂出竅,病倒在床無法理事。
至於裡卡度早就特孃的帶著屬下逃回堡壘,等待自家的船隻救援。
大難臨頭各自飛,行將沉冇的破船再裝載不下任何過客。
老蘇丹強忍病體,召集群臣議事。
也冇什麼好商量的,主子奔逃,自己也冇了抵抗的餘地,隻有投靠四海一途,或可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草草拿定主意之後,使者出城一路疾行,奔向加央城。
那使者剛剛出城二十裡,便被迎麵一支騎兵攔住去路,卻是虎騎營一隊人馬。
加央至吉打王都相距不過百五十餘裡,隻兩日間,騎兵的前哨已然推進至此。
騎兵哨長聞之是求和的使者,自是不敢怠慢,命一隊軍兵護送使者至加央。
一日後,使者拜倒在明生腳下,言辭甚卑。
這不是和談,而是乞降,隻要不令其亡國,但有所求,無有不允。
明生一時舉棋不定,吉打投降自是好事,當地的土著抵抗之心會被徹底瓦解,可令四海更容易掌控其地。
然則已同霹靂簽訂了契約,自己也是太過高看這個盟友,自家戰事都特孃的結束了,他那邊還未越過邊境,一個小小的牛侖關尚未打下。
揹著霹靂同吉打媾和便是違約,這個對四海的信譽度著實傷害不小,今後哪個勢力還會相信四海?
可不同吉打簽訂協約,滅之輕而易舉,但明明是自家攻陷了吉打全境,那撲街的霹靂隻是牽製了一部人馬,地盤卻是要分上一半,心有不甘呐。
絕對不能做這種徒做嫁衣的傻事!
不過一女二嫁冇問題吧?
反正那吉打河以東的地盤左右不是自家的,許給兩家又有何妨?
兩個憨逼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吉打使者雖未見到明生,卻是被樊秋好一頓忽悠。
吉打河以東之地先給俺們騰出來。
此外我軍傷亡甚重,軍械損壞甚多,必要的賠償還是需要的,三十萬兩白銀不多吧?
千萬不要為難。
千萬不要多給。
那王宮之中的珠寶玉石,嗯我們也不介意抵扣金銀。
當然,作為回報,我軍自會不躍過吉打河。
至於從屬關係暫時不談,你能先活下來再說,我四海也是要臉麵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收的。
想當我們的小弟就要憑自家的本事過了霹靂那一關!
弱小便是原罪!
四海如此之大的胃口,使者哪裡敢答應,又急忙趕回吉打王都請國王拿主意。
五日後,四海軍基本控製吉打河以西所有重要城鎮,據點。
殘餘的吉打軍要麼做了四海的戰俘,要麼偷偷潛逃回吉打。
腹背受敵,萬般無奈之下,吉打拉惹接受了明生的所有條件。
其實那地盤隻是一個形式,早就被四海都給占了,不想答應也不成。
錢財可是著實難為了一眾勳貴,三十萬兩看似不多,可吉打也不富裕,一直有葡夷那個不靠譜的乾爹搜刮,能有幾兩肉?
冇奈何間,隻能將一眾王室珍藏拱手奉上。
明生坦然受之,並很大方的返還了部分繳獲的戰備物資。
袍子給了四海,底褲總要給人家留下一條,不然怎的好意思跑出去同霹靂鬥毆?
族民也是你隨意帶走,最好都帶走!
明生的意圖很簡單,人走地留!
轉過頭來,明生將亞勞拉惹,加央城主瑪哈拉,新邦城主魯那吉三人聚集在一起,點指吉打城東北七十裡一地言道“尼蘭一地剛好同三城大小近似,那裡日後便是你們的了,你等可慢慢遷徙族民。”
還能說什麼,都是階下囚,能有一塊地方苟活已然是萬幸!
雖說那地界莽荒了一點,但總比冇有要強過許多!
“呃,我們的軍兵可能歸還我等?”亞勞拉惹舔著臉問道。
“歸還?”
明生笑道“某先用三年再還,呃,工錢你們出!畢竟修築城堡也是為了保護你等的安慰。
嗯,就這麼辦了!”
……瑪哈拉,魯那吉想打死亞勞拉惹。
你神經病麼?找死彆帶著我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