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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俊眼珠子亂轉,片刻之後大笑言道“此法高妙,寧**頭,不做鳳尾。
中州大大小小的王國雖然被滅,但殘餘勢力猶存。此令一出,當有為數不少者景從。
哈哈,關鍵是兵源有著落了。”
秦焱則是思慮周全,言道“少帥!分封自然是好事,可是各部孤懸外海,若是不加以控製,難免會產生異樣心思,不可不察。”
“言之有理!”
明生言道“本少也是剛剛有此心思,這法令還需斟酌討論一番,一方麵要讓土王們趨之若鶩,一方麵要對分封之國有所限製。諸如軍兵數量,外交權限等等。
樊秋,此事便交給你了,需儘快拿出個章程,形成法條,廣南府亦可等同此例。”
“喏!”
一番商議之後,諸人各自散去。
明生則是在公主港小住幾日後,率隊直驅古晉。
古晉乃是四海在南洋的重中之重。
未來西出馬六甲,南下傲洲的戰略物資一應出自古晉,尤其是船廠,武器作坊。
經呂宋一戰,四海獲得了班乃的銅礦,硫磺礦;中州本地有鐵礦,硝石礦,適合造船的木材;吉打有錫礦,可以說諸多資源齊備,尤勝過大員。
這特麼的要是發展不起來,天理不容!
正當明生前往古晉之時,占城卻是掀起了團團戰爭陰雲。
四海駐占城領事黃仁舉照會占城國王,約談土地置換事宜。
以永豐西海岸一島嶼置換占城國土。
可那座島嶼長不過百裡,闊不過五十,同占城國土相去甚遠,大過其島十倍不止。
況且島上荒蕪,幾乎冇有開發,而占城什麼樣?廟宇林立,宮殿奢華。
土裡刨食的百姓無所謂,可王公貴族的財產如何遷移?
這已然不是欺負人,而是擺明要滅其國!
老國王有心奮起反抗,奈何東西為四海所包夾,北部接壤的真蠟亦是四海屬國,就他手中的萬餘兵丁,怕是撐不過一日。
更讓他絕望的是這些年來四海的商賈,道士,學者在其國土內四處流竄。廣建商鋪,道觀,學堂,形成了為數眾多的鎮集。
占城的財富確實增加了,王宮貴族的生活奢華更勝往昔,皆慕明國風尚,衣著奢侈,餐具精美,食物精細。
可人心卻是散了,富貴之人多同四海商賈勾連,有著千絲萬縷的生意往來。
貧苦之人亦羨慕四海農夫耕有其地,稅賦薄輕。
而那道士,學者更是在挖占城的根基。
道士宣揚什麼天庭仙道,在占城國土內大肆封神,將各個散居部落的信仰神明,改頭換麵之下侍奉於道觀,香火一日勝過一日。
學者就更不要臉。
學堂之中教授明語漢字,宣揚孝悌忠義,禮義廉恥,這也就罷了。
可你特麼宣揚耕者有其田,萬事以法為先,貴族亦不能超脫律法之外作甚?
愚民之策不懂麼?
為毛要啟智?
如此種種,怕是有為數不少的賤民在翹首以待,盼四海如盼甘霖。
他拿什麼去同四海對抗?
天啟五年三月初八,李天奇陳兵賓童龍,逼迫占城國王簽訂一紙協議,大意有四。
其一,土地置換之後,占城王室保留王位,四海不涉內事。
王室之財物儘皆可帶走,四海不占分毫,不可帶走之物,諸如房產等等,可折價為銀,抵扣稅貢。
其二,占城國民可自願遷徙。
遷徙者房產土地可折價為銀髮賣,無人收購者由四海一體收購。
不願遷徙者就地化為四海之民,有財物土地者保全,無地者分地。
其三,遷移途中費用俱都為四海所出,至島之後亦提供米糧一載,以使百姓不至饑饉。
其四,遷徙非一蹴而就,而是緩緩為之,務求不至混亂。
一番宣傳之後,令占城舉國嘩然,李天奇尚未動手,占城自家卻是先亂了起來。
大體分為三個派係。
一派自然是親四海派,以商賈貧民居多,耕者有其田,商為富國之本,這是四海的國策,就問你誘惑力大不大?
一派是極端的反對派,以僧侶貴族居多,視四海如仇寇,主張拿起武器同四海奮戰。
很顯然,他們纔是占城真正的主人,那些農奴賤民隻是他們的工具而已。
遷移至島嶼之後,萬事從零開始,不知要熬糟多少年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這不啻於刨了他們的祖墳。
一派為中立,多為各地的豪門富戶。
四海的法令之中保全其財產,而且大多的產出本就是要發賣至金蘭,永豐等地,並經過港口發賣至遠海。
這部分人就無所謂,誰統治這片土地都需要他們,隻默默的關注著事態發展。
實則沉默便是對四海的支援,冇了大多數人的反抗,隻王室貴族卻是蹦躂不起來。
正在老國王舉棋不定之時,永豐,金蘭各有一營四海軍突入占城,一路兵不血刃直逼賓童龍。
完了!
這便是不從也得從!
不能說四海仁義,單就實力對比而言,滅了你又能如何?
王室子嗣斷絕,貴族發配為奴,四海一樣能輕易占據占城,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
強盜的邏輯就是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隻不過四海卻更像是擼羊毛的牧民,好歹給冇毛的老羊一條活路,冇有將其屠宰賣肉。
王室貴族如何嚎哭遷徙不提,激烈的反抗者亦有之,四海屠刀所向,些許零星的反抗不足為慮,一場逼宮大戲就此落幕。
原本的所謂學者轉身變為基層之官吏,在四海軍兵護衛之下清算王室貴族土地,化農奴為平民,按丁口分地。
並從永豐,金蘭兩地遷徙明民雜糅其中,大部落拆分為小部落,小部落拆分為自然村。
集市搖身一變,成為一鎮之中心。
賓童龍一座高達三層的酒樓改換門庭,掛牌賓龍市政廳。
占城冇有就此消失,但永豐省又多了一市之地。
待賓龍稍稍安定之後,李天奇不敢怠慢,派出快船去往公主港報之明生請功。
而此時明生尚不知占城情況,正在古晉營建的船廠之中視察。
不僅僅是視察,還給船廠送了一份大禮包,便是從馬尼拉訛詐而來的數百明人船工。
這些船工的手藝不下於四海工匠,人家就是打造專門跑遠海運寶船的一票人馬。
當然,那運寶船同戰艦大為不同,少火炮,多艙室,為的就是儘量多的承載貨物。
不過這並不影響其迅速融入四海的體製。
都是造船,各有各的門道,取長補短之下,亦另四海古晉造船廠的進度加快不少。
過幾日,樊秋呈上商討潤色多日的《分封令》。
此令專為土著所準備,但可不是哪個土著都有資格,必須本身就是貴族出身,可湊齊軍兵千人以上者。
這還僅僅是資格,除此之外還要接受四海的各項限製條款。洋洋灑灑不下近百條之多。
最主要的便是承認為四海之封國,外交,軍事以四海為尊,募兵不得超過《分封法》所規定之限額。
內部奉行四海之律法,教育,法院,警察機構由四海任免受訓,行四海體製。
屬國之國王隻有行政權,以及有限度之軍權在手。
當然,一切的前提都是有軍功在手,否則一切休談。
“呃,這個是不是限製太多了?”
明生是要對屬國有所限製,可樊秋這廝是不是太過狠毒了。
這特麼的國王的權利還不如四海治下的一市之長大呢,還有哪個願意為四海去出生入死?
“少帥!已經是很寬厚了。”
樊秋委屈巴巴言道“咱們大明的王爺可是連城都出不得,衛兵不過五百。
不要說一座島,便是一個村莊的管製權都冇有。
不還是過得舒舒服服,一個個肥頭大耳的?
咱們的待遇已經好過大明的王爺太多。
這土王如今在咱們四海的地盤上日日擔驚受怕,吃不自在,玩不自由,連行政職權亦冇有。
現如今我們放寬限製,賦予其部分行政職權,他們巴不得早早的逃離四海,在島上稱王。
您真當所有人都向您一樣心有大誌呢。
屬下敢擔保,此令一處,定然景從如雲。”
“呃,你既如此說了,我還能說什麼,某簽署就是。這符合條件之人,你可心中有數?”明生隨手簽字落印,問道。
“回稟少帥,符合條件者不過十七人。”
“好!不過所分封之島要分散,最好是天南海北難以往來的那種,防止其暗中勾連做大。”明生叮囑道。
“喏!屬下心中有數,當真有分封之時,還需您親自分封呢,屬下可不敢擅做主張。”樊秋笑嘻嘻言道。
待明生簽署之後,樊秋不敢怠慢,這政令需趕快交給苗俊蔣偉二人。
這兩個戳鳥天天在府門前晃盪,搞的樊秋敦倫都特孃的膽戰心驚,生怕被人聽了牆根。
處理了諸般瑣事之後,明生再次將目光瞄向海圖,一者傲洲,一者無衣。
傲洲者,短期無利可圖,甚至是隻有投入而冇有產出。
但實為千年之基業,或許數百年之後纔會明晰其中的意義所在。
無衣者,利之所在。
四海在南洋的利潤已至極限,衝出南洋在所難免。
這便是徹徹底底的要同諸強在海上爭霸,手中的力量未免尚有些單薄。
呃,看來需要同荷蘭東印度再談上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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