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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您看要不要將某也調去西洋?悶在無衣卻是好不爽利。”
宴席之間,劉招孫對自己如今的位置頗為不滿。
無它,冇有仗可打,這廝憋的心慌。
北邊的暹羅,南邊的霹靂,對岸的亞齊都是四海的通商之國,不要說招惹四海,乖巧的不要不要的。
尤其是霹靂,為了獲得四海的軍購,甚至出讓了北大年同無衣城之間的一片領地。
馬六甲更是龜縮城中,西出東進的船隻都是成群結隊,生怕四海的艦隊在海上打劫。
世易時移,攻守易形。
其實無衣城的海軍實力著實有限,隻兩艘蓋倫戰艦,十餘艘從亞齊采購的槳帆在維持周邊海域安寧,暫時還冇有能力對葡軍造成威脅。
不然劉招孫早就封鎖馬六甲,將葡人趕走了事。
“哥哥莫急!”
明生安撫言道“無衣城少你不得。
你看,如今在馬六甲海峽,我四海西北有無衣城,東南有淡馬錫,待兩處地方經營好之後,取馬六甲如探囊取物。
還需哥哥在這邊坐鎮,厲兵秣馬,尤其是咱們手中的騎兵要抓緊訓練,這騎兵將來大有用處。
再說了,冇仗打不好麼,您抓緊再弄幾個侄兒出來,子孫綿延,其樂融融哈。”
劉招孫撇嘴言道“哎,就知道你是這幅說辭,咱們從印地,薩菲弄過來的戰馬好則好矣,可是南洋無馬場,蛇蟲鼠蟻眾多,實在不是養馬的好去處。
如今咱們四海的地界,還是濟州最適合牧馬,對了,那什麼傲洲,聽幾個崽子說也是放馬的良地。
某已經上書軍部,彙同畜牧司儘快籌謀此事。
無衣有十哨騎兵足矣,多了也施展不開。”
海上運人容易,運送戰馬卻是頗為麻煩。
人累了可以出得船艙,在甲板上透透風,戰馬卻是隻能在船艙裡悶著,長距離運輸之下,死者十之二三。
不過再難也要乾,尤其是傲洲,地域廣大,馬匹的作用更是尤為突出。
“我知道你是個閒不住的,在印度洋佈下幾枚棋子之後,現在有何打算?”
明生舉杯賤兮兮笑道“緩一緩,回家造小人。
如今咱們西出,南下的意圖都已經暴露在荷蘭,葡萄牙,西班牙視野之中。
雖說咱們在南洋占據壓倒性優勢,但人家在本土的力量著實不可小覷。
說不準便有覬覦傲洲之輩,或者聯合起來對付咱們也說不定。
如此種種,我哪裡還敢四處招搖。
咱們四海很長一段時間的主要任務還是大舉移民,呂宋島的廣南府,中州三省,傲洲都需要鞏固,冇人什麼都玩不轉。
現如今咱們的運力足夠,可是移民數量卻是供應不足,某琢磨著要儘快趕回大明籌謀一番。”
劉招孫翻著白眼哼道“你這是要將大明掏光啊。
某可要提醒你一下,現在可是有不少人在鼓動老帥稱孤道寡,在海外稱王。
你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來了!來了!
野心家哪裡都有,思想隻能引導,卻是無法控製。
四海治下絕大多數人都是大明底層出身,便是原本出自大明的商賈地位也高不到哪去,都是依附在豪門治下才能苟活。
尤其是江南的商賈,在朝中有著代言人不假,但始終是士大夫的附庸。
而且老朱家對江南士族商賈極為不待見,這其中的故事明生卻是大略知曉。
元朝雖不懂治國,但卻是有著一個好處,便是開放式經營,民間愛咋搞咋搞,更冇有什麼海禁。
於是乎江南的手工業,商業極為興盛,貨通四海。
可老朱家當家之後,卻是翻篇了,手中的鞭子不停揮舞,從江南抽血,供養北方的戰事。
導致江南的富貴階層頗有微詞,寫文章直接罵老朱橫征暴斂,希望老元重新馬踏南國。
這本是正常之事,改朝換代也好,政權更迭也罷,有些人得了好處,有些人卻是斷了營生,不可能所有人都滿意。
可老朱是啥人?
老子驅除韃虜,恢複正統,得國之正無出其右,你們這群鱉孫竟然願意給人當狗?
由是,在行雷霆手段之後,江南稅收在兩京十三省之中曆來最重。
此種情況在弘治時期,江南士族逐漸控製朝堂之後才慢慢改變。
而四海的建立無疑又讓商賈們重新看到了曙光,而且更進一步。
老子有股份,在股東大會上也是有著話語權的,相當於商賈直接參政了,這特麼的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大明底層出身之人更是不用說,一邊吃不上飯,一邊豐衣足食,你說心向那一邊?
巴不得趙氏稱王,甚至掀翻大明。
沉默半晌之後,明生言道“說冇有那個心思怕是要被人嗤笑,哪個不想稱孤道寡,萬萬人之上呢。
可某要告訴哥哥,此時稱王無異於自斷手足。
要知道我四海的絕大多數外銷貨物都是取自大明,而入手之貨物也有半數銷往內地。
稱王之後會如何?
明廷必然會封鎖海疆,斷絕商路,然後我四海興起兵革,入寇大明。
內戰不熄,泰西諸強趁火打劫,南洋岌岌可危,四海基業旦夕破敗?
除了蠢,某冇有其他的話可說!
更何況我炎黃苗裔皆是一家,隻要他大明還能穩住這個家,我四海決然不會輕動。
但若是他破家敗業,說不得咱們要被迫采取措施。
此時時機未到,這股暗流卻是要壓上一壓。”
“哎,大明這麼折騰下去,破敗就在眼前。”
劉招孫歎氣言道“這天下姓朱姓趙都無所謂,你若是有這般心思,最好早作安排。”
“不!非朱非趙,他性華夏!”
明生沉聲道“哥哥且寬心,某自由有主張,定不會叫我族破敗!”
酒酣宴罷,明生卻是毫無睡意。
毫不客氣的說,四海如今有了介入本土的實力,但時機卻是要掌控微妙。
四海在大明的擁躉也僅限在沿海一帶,於內陸卻是名聲不顯,將來如何以最小的代價席捲全國,明生亦是難以拿出一個好的章程。
越想越是頭疼,索性拿出四海的邸報慢慢觀瞧。
天啟五年四月,苗俊率部攻陷蘇島萬鴉老,西進占據三城,兵臨帕盧。
波尼國被迫求和,放棄北部狹長地帶,許四海在其境內自由通商。
五月,四海在帕盧開領館,設商棧。
馬辰國上表求遷徙蘇島,苗俊允其上表,劃蘇島北部半數之地予之,遷徙國人,重設國祚。
又陸續遷徙中州大小土王者七,分封各處。
苗俊僅將萬鴉老一角劈為四海直屬,為北蘇島總督府駐地。
天啟五年四月底,蔣偉率部攻陷蘇島東南肯達裡,土邦瓦解,化為六部,皆承認四海之宗主權。
陸續遷移中州土王者四。
六月,蔣偉退出主島,以南部島嶼群構建南蘇島總督府直轄區。
天啟五年七月,檀城劉鬆部,北蘇島蔣偉部彙攻葡屬帝汶島。
葡軍不戰自退,荷軍默認四海對帝汶島東部之占領,雙方簽訂協約,劃定界限。
帝汶島東暫時劃歸北蘇島總督府管轄。
天啟五年六月,葉襄入駐哈馬黑拉島南部,四海正式在香料群島占據一席之地。
繼而派出數支探險隊向東探索,前往明生所說的南洋第一大島。
明生盤坐塌上,暗暗自得,幾個戳鳥還真能折騰。
不過自此之後,除非有人挑釁,否則四海在南洋當真冇有仗可打了。
除爪哇本島,蘇門答臘島南部以外,幾乎所有大的勢力都同四海建立了或遠或近之關係。
有通商協議之國十餘,大小屬國三十餘,半自治的土邦六十餘。
可以了,就這般吧,自己嗝屁之前能將到手的直屬之地正真化為本土就是天大的功勞。
蘇島同巴布亞島便是明生選擇的後備之地。
先將中州,廣南的屬國遷走,蘇島裝不下了就發赴到巴布亞島。
估摸著五年能完工,介時估計中州四海人口可過百萬,廣南人口可過五十萬,剩餘些許他族之人融入其中,慢慢同化自是不成問題。
要知道,除了移民之外,四海之人也是很能生的。
吃飽喝足之後,滾床單的次數自然增加,一家三五個孩童也是尋常,七八個的亦是不少。
四海治下的人口自然增長率雖是冇有統計過,不過明生認為這玩意肯定會直線飆升。
夜沉沉不知何時入睡。
翌日午時,明生打馬北大年。
現如今北大年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整個城市擴大了將近倍餘,南來北往的商賈填塞其間,明人更是多如牛毛,占了城市人口幾近四成。
內中官麵的機構同四海幾無不同,任職之人更是世界獨一份,主官多以女子為主,身姿颯爽,威風凜凜。
這是真正的女兒國,女子比男人地位要高。
可特麼仍舊是蒼蠅嗡嗡,數之不儘的男人對北大年趨之若鶩。
說起來也是奇也怪哉,看來受虐待狂自古有之。
說不準現在的北大年是四海的一個府,還是單獨的一個國。
糊裡糊塗的就這般混吧,反正上頭的兩個都是冇名冇份,不知廉恥的滾床單。
由此可知,四海的軍兵實是愛死了北大年。
明生興沖沖入得宮門,小弟弟便開始不自覺的蠢蠢欲動,半年未有開葷,如今總算要重新開張。
入得寢賬,但見貴婦安然側臥,俏臉粉紅,一雙眼眸卻是冷冰冰,森森然。
呃,怎的腰變粗了?
臥槽,肚子怎的是圓圓鼓鼓的?
被綠帽了?
有侍女將坤寧慢慢扶起,高貴的女王陛下輕輕撫摸鼓起的肚皮,悠悠言道“兒呀,你那不要臉的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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