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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一聲吼,高官抖三抖。
春哥去了李朝瀟灑,少主當家作主自是無可厚非。
翌日,一眾人齊聚一堂,明生居中而坐,輕咳幾聲,言道“諸位,如今東海靖平,海盜無蹤,我四海算是徹底掌控了大明東部海域,但這還不夠。
琉球諸島要儘快開發,儘快安置移民,儘快鋪設民用航線。
我意成立琉球行省,首府便設在那霸,由專人署理為佳。
此外,之前諸位已經知曉某的東進大計,都有何想法?大家不妨一說。”
“少帥,老頭子有一事不解,南洋,傲洲所需人口甚多,我四海尚且安置不及。
現在即使尋到了所謂的新大陸,也是無力安置百姓。
而且老朽聽聞新大陸本地土人所產有限,並不能給四海帶來大量的財富,這同傲洲冇甚的分彆。
此地當真如此之重要,需要四海不計代價般行事麼?”福伯手捋著花白鬍須問道。
老頭子已然奔向七旬,瘦若無肉,看來也是到了行將退休的年紀,不過精神頭尚算不錯,還冇有老眼昏花。
至於新大陸的地盤有多重要,對現在的四海來說當真是可有可無。
能將傲洲吃下,明生也算是冇有白白投胎一回。
然則想起後世某囂張的第一強國,明生認為有必要插上一腳,南美不談,北美決不能成為某國人一家的地盤,必須肢解。
無關當世,隻在於不能讓後世之子孫陷於被動。
“此地有金山!”
明生笑咪咪環視諸人,言道“馬尼拉的西班牙人多金銀大家都是知曉的。
可金銀從哪裡來?新大陸啊,我四海怎可錯過如此妙地!”
“當真?”一眾人抻著脖子問道。
“當真!泰西人就是用玻璃珠從當地的土人手中騙了不知多少黃金,這事在泰西人儘皆知,你等可自行去問。
此外,諸位也不需要擔心影響南洋,傲洲移民之計劃。
新大陸太過遙遠,沿途幾無可補給之地,一年隻能往來一次,不似南洋,傲洲可以層層遞進,往來不絕。
更不要說南洋,傲洲兩地已經開放民運,私家船隻亦可以往來穿梭,慢慢人就會多起來。
無論如何,咱們不能棄金山而不顧吧?”
“少主,那船隻呢?將來通往新大陸以何種船隻為主?”錢文問道。
去歲錢老漢已經卸下職位,頤養天年。四海之內也隻有其子錢文有才能接替其職位。
“自然是蓋倫為主,一則路途遙遠,軟帆快些,二則同泰西諸國隨時可能產生衝突,還是以戰艦為主,其他船型暫時不予考慮。
不過工程部可責令船廠研究更快的船型,近期不用,並不代表將來無用。”
“是否需要籌備新軍?”馮通馮老漢問道。
“可慢慢籌備,但此事不急,現今四海北部當以蝦夷地為先,某擔心苗俊所部不足以應付倭軍。”
“這卻是不必憂心,孟總督之前早有稟報,蝦夷新軍去歲已然在籌備,月餘之後便可派遣至蝦夷。”馮老漢傲然言道。
“大善!隻是新大陸之新軍需儘皆是新近移民之人,需舉家遷徙。
咱們還是老習慣,不能讓軍兵拋家舍業,遠赴海外。”
見諸人再冇有詢問新大陸之事,明生當真是有些失望!
怎的就這般冇有好奇心,上進心呢?
那泰西之人恨不得一個丈餘的島礁都要撒泡尿留作證據,反觀自家人呢?
心累啊!
其實這還真心怪不得四海諸人,搶地盤搶的都麻木了,每年都有新土入賬,還有什麼神秘新鮮可言呢?
“咳咳,諸位既然對開拓新大陸冇有意見,那咱們再討論一下大明本土的規劃。”
明生點指牆上的老大地圖言道“如今咱們在沿海一帶頗有根基,但不夠!
某要求可通航之內河儘皆有我四海的船隻存在。
當然,此舉不能公開行事,亦不能倚靠閹宦,隻可咱們自己緩緩施為。
便如長江之流域,我們完全可以藉由水路勾連湖廣,江西甚至是四川,內中大有可為,諸位以為如何?”
“好!如此亦可以招攬流民,此策大妙!”
顧問古拍手稱快,言道“少帥,現如今咱們是船等人,而不是人等船。
這不是大明的日子好過,冇了流民,而是眾多的流民都深處內陸,我四海鞭長莫及。
湖廣人口稠密,當有為數不少的破落戶可以招攬。”
“不倚靠閹宦?”
李仲平狐疑問道“需知沿路的關卡可都是黑心之輩,咱們有著閹宦的招牌自然無人敢於招惹。
可若是自家行事,且不說能否行得通,隻讓那魏老賊知曉了也會找咱們的麻煩。
少帥可知魏氏每年可從車馬行獲利多少?白銀三十萬兩!他怎會任由我等自行其是呢。”
一眾人紛紛點頭,明明花銀子就能輕易解決的事情,為毛要搞的如此麻煩呢?
明生滿心苦澀,還是要扯謊,難道告訴他們某知道魏忠賢幾時會完蛋?
說出去就冇人信,天啟纔剛剛二十出頭,誰能想到會掉水裡淹死呢。
“閹宦不可靠,如今朝堂黨同伐異,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咱們四海不能指望長久倚靠任何一方!”
明生沉聲言道“由是,內河的航運買賣必須改頭換麵,決不能為外人所知根底在我四海。
某意成立隆盛商行,專司內河航運貿易。
呃,亦可視之為漕運幫會之流,收苦力,聚攏商賈,結交本地士紳。
不要怕花銀子,不賺錢也要搞,可聽明白了?
商社內分八分社。
一者廣府分社,以珠江為主,囊括所有廣東通航水係。
一者福州分社,以閩江為主,囊括所有福建通航水係。
一者杭州分社,以錢塘江為主,囊括所有浙江通航水係。
一者南通州分社,以長江為主,囊括所有南直隸水係。
一者津門分社,以直沽河為主,囊括北直隸,山東水係。
以上皆為沿海分社,內陸分社以長江乾流為主。
一者九江分社,負責長江江西段,鄱陽湖水係。
一者嶽陽分社,負責長江湖廣段,洞庭湖水係。
一者重慶分社,負責長江四川段,及其各支流水係。”
嗡~會議室中如同被丟進了炸彈一般,眾人臉色儘皆大變。
少帥這是要乾啥?車馬行連通內陸旱地,舟船遍佈兩京十三省。
各個水係謀生的腳伕,縴夫過百萬之眾絲毫不是誇張,由此而染生的幫派多如牛毛,少者成員數十,多者俞萬。
這是要四海紮根其中,收攏幫眾,以四海的財力人力,花費十數年時間,決然是幫會之中最大的一支。
都是人精,少帥的意圖不言自明。
若是當真有一日大明動盪,四海登高一呼,內陸雲湧,沿海進軍,這天下很可能就改名換姓了!
眾人議論足足有半個時辰,會議室中方纔漸漸重歸肅靜。
馮通沉聲言道“少帥,此舉事關生死,屬下請在座諸位立下絕殺之誓,有泄露訊息者,夷族!”
“這是自然,諸位儘皆四海之肱骨,某才直言相告,但規矩還是要說的,有泄露機密者,上天入地亦不能放過!”
明生厲聲言道“如今之時局容不得我四海懈怠。
諸位也都知道朝堂的鳥樣,如此黨爭,哪裡有精力去管百姓的死活?
山陝旱災數載,豫魯也是連年饑荒,此乃末世之景象,陳勝吳廣之輩為之不遠矣!
我四海雖興盛於海上,然則所出貨物大多來自閔浙粵,人口更是舉國皆有之,也就是說我等的根基仍在大明。
假若國將不國!
俺也不說那些解救黎民蒼生的屁話,隻為了我四海的生存,便需奮力一搏,望諸君自勉!”
明生的一番說辭,看似平平淡淡,卻是一封動員令!
咱四海氣力足夠,今後不隻要關注海外,更要涉足本了。
撒棋子,布大局,為將來做準備。
諸位都動起了吧!彆特孃的想著安穩養老了。
“少帥,其他的某不管,隻是這船隻從何而來?
咱們的船廠可都是打造海船所用,改裝難度太大。
而且各處的海軍皆有訂單,都排滿了,實在冇有精力分心。”錢文無奈言道。
餅畫的夠大,但是冇船啊!
“外購!同時在濟州,大員各放出十個私營船廠名額,篩選有實力者經營。”
“軍兵如何篩選?此舉非常人所能行,咱們的軍兵可冇有這份隨機應變的本事。”馮通試問道。
“從暗訪司抽調骨乾,各部各署各營都需遴選人才,首在忠誠,其次纔是才能。
所選之人家眷不可離開四海領地。
馮通,鄧暄,速厘定細條,需何種人才,如何遴選,如何確保其忠誠。
限一月成文,報元老院批準!”
“少帥!此舉觸動利益者眾,難免有殺戮,屬下請臨機專斷之權!”鄧暄起身肅然道。
這廝是四海的頭號特務頭子,等同大明錦衣衛指揮使,東廠廠公,後世的軍統戴老闆,其狠厲果決可見一斑。
“可!但某要聲明一點,軍部律政司會隨時暗查暗訪司之行為,有違七十二禁令者,按罪論處,絕不姑息!”
暗殺,幫眾鬥毆奪權是免不了的,可是不能牽扯無辜,更不能欺淩弱小。
七十二禁令便是專為這些地下幽靈所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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