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傳 第436章 北方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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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明生東往濟州調派兵馬之時，雙城正上演一場驚天大戲。

皇太極提兵八萬攻綏芬。

那綏芬城依河而建，長寬各四裡，城中冶鐵鍊鋼作坊遍佈，東二十裡山中便有鐵礦，銅礦，一月所產怕是足夠後金一年所需。

此正是範文程，寧完我提議首攻綏芬的因由，米糧布匹等物資雖也艱難，但總有淘換之處，唯獨這金鐵，大明防範甚嚴，每年流入有限。

後金雖有自產，但受限於匠人手藝，作坊工藝，產量有限。

簡而言之，這金鐵於後金而言是不足用的，對綏芬的覬覦之心可想而知。

奈何天時地利都不在金軍，時至深秋，河水仍未冰凍，宋軍舟船通行河麵，有艦炮助陣，金軍不要說渡河，便是靠近綏芬河一裡之地都是艱難之事。

一線三城被四海經營多年，雙城至興凱湖百五十裡，東西寬百二十裡之地儘皆被四海開辟為良田，周邊山地又多產林木。

為了方便米糧木材運輸，綏芬河之河道逐年被拓寬深挖，時至今日，千料以下船隻皆可通航。

所以說天時地利皆不在後金，彼輩隆冬之時攻打纔是正理，河道冰凍，不虞四海舟船為阻。奈何後金同大明有協議在身，又都是心急之輩，這便急切開了戰端。

及至皇太極率兵趕至綏芬河近佐，幾次小規模試探，被宋軍吊打之後，方纔熄了強行渡河的念頭。

於是乎沿河北上，放棄綏芬，欲攻雙城。

雙城原本為兩個城池，綏芬河之東名富爾丹城，綏芬河之西為朱爾根城。當然，目下兩城已然合一，綏芬河將城池一分為二，稱東城，西城。

這便給了金軍機會，可直接攻打東城，更可派出騎兵向北入廣闊的墾殖區，打糧就食。

那孟超也是個狠人，在暗探報之金軍異動之時，便下令強行收割莊稼。

小麥，黃豆尚且有那麼九分熟，勉強可收，隻是減產難以避免。玉蜀黍卻是正在灌漿之時，可憐大好的莊稼俱都成了牲畜的口中之糧。

及至金兵靠近，更是一把火燒光了未來得及收割的莊稼。堅壁清野，看你金軍如何生存！

四海軍，目下稱宋軍，陸軍第四師，第五師駐守綏芬城，陸軍第六師駐守雙城，直屬警衛團駐守海蔘崴，另三城各駐有一部駐防營，治安警察百十人。

有此力量在手，孟超還當真不懼那金軍能如之奈何三城之地，隻是影響生產乃是必然。

“孟帥，那皇太極欺人太甚，已經摧毀了河東二十餘處村莊，雖無人員傷亡，但那也是百姓的財產。難道我軍就一直龜縮城中？”

東城帥府之中，一眾將官集聚一堂，商議對敵之策。

“可我軍也冇閒著，俺海軍弟兄們已經將建奴沿海十餘部落掃蕩一空，更深入徒門河百六十裡，將狗日的李朝，後金部落揍的滿頭包。

論打劫，我四海……宋軍纔是祖宗。”鯨海支隊指揮官海軍上校汪天寶翁聲言道。

六師師長廖勇就撇嘴，透著酸味言道“你們海軍牛贔成不？某說的是陸軍！似這般隻守不戰，士兵多有抱怨之聲，那百姓也心疼自家的財物被毀，雖冇有明言，但埋怨我第六師之人多矣。

孟帥！麾下請戰！”

“不急！”

孟超深吸一口老煙，沉聲言道“廖勇，你小子給某淡定點，都特孃的是師長了，還是這般毛躁！

那皇胖子陳兵東山口，南北二山各有營寨一座，易守難攻，你有冇有想過，他是來攻打我軍的，卻為何采取守勢？

不明敵情，貿然進攻乃是兵家大忌！

再者，劉承東所部自烏蘇裡江南下，按路程算來，應是到了興凱湖近佐，不肖十日便可駐軍興凱湖南岸，他所部皆是騎兵，正合對付那些挑梁之小醜。

最後，我軍第五師後日便可運動至雙城南十裡子午山駐防。

待我三師人馬就位之時，方纔是我軍反守為攻之際！”

眾人正在商議之時，一探哨風塵仆仆而至，抱拳報曰“稟孟帥，有漢軍一支人馬入得金軍主寨，目測不下八千之眾！

屬下沿途得見車轍淩亂，入土寸餘，猜測是金軍所謂的烏真超哈所部，應是有重炮前來！”

“可能猜測出是何口徑？”孟超凝眉問道。

那探哨沉思片刻，言道“孟帥，那車輛俱被粗布所遮掩，我等不得其詳，但觀車轍之深之闊，屬下猜測其火炮口徑當不小於十二斤，甚至十六斤亦有可能，數量當不少於三十門！”

孟超不由冷笑言道“看看，答案來了！難怪皇胖子至今未曾大舉攻城，這是在等著火炮呢！”

孟超起身，點指城防圖言道“諸位，金軍此番來攻，必然準備充分，這是想畢其功於一役，一舉橫掃我海蔘崴諸地。

觀其做派，攻城尚需時日，原因大家也應該知曉，兩軍之間有數條河道，雖不能阻擋軍兵，但車輛行之不易，我軍隻需盯緊彼等是否有架橋渡河之意便是了。

那麼我軍該如何應對呢？總不能坐等河麵冰封，任由金軍攻打！”

“孟帥！後金既然敢於掀起戰端，這戰場便由不得彼等選定，誰說就一定要在雙城大戰？”

參謀長鄭勳起身點指地圖幾處言道“金軍在北疆有大型關城者三，曰寧古塔，三姓，渾蠢，皆由本地部族鎮守，兵不過五千，民不過萬人。

寧古塔在金軍駐地西三百裡，無法攻取。然三姓，渾蠢皆在我軍攻擊之範圍。

我意劉承東所部東攻三姓，第五師隨海軍攻渾蠢。

三姓若滅，鬆花江牡丹江流域門戶大開，彼輩部族旗丁皆被抽調，劉承東所部可一路向西南掩殺，攻城略地。

渾蠢被拿下，則葉赫諸部再無遮攔，第五師進可阻斷金軍補給，退可入海北走。

諸位以為如何？”

“若行此計，則雙城再無支援，廖勇，你部可能支撐得住？”孟超轉頭問道。

“能！屬下願立軍令狀！”廖勇起身肅然道。

“好！”

孟超踱步良久，高聲道“鄭參謀長此計甚妙！憑什麼要被金軍牽著鼻子走？我軍要反守為攻，讓他皇太極好生肉痛一番！”

“傳我將將令！

令劉承東領奴兒乾師西擊三姓，招降沿路諸部，不從者殺！

令曹君庭領第五師入徒門河攻渾蠢，招降沿路諸部，不從者殺！

汪天寶，你部海軍要全力策應曹君庭所部，戰事何時結束不知，你部需備足過冬之物，以備不測！

武庭方，將庫中的二十四斤直射炮，三十二斤臼炮都擺將出來，注意遮掩，不可令金軍發現。

他金胖子要玩炮，那俺就陪著他！”

……

金軍大營。

“父汗，那趙明生的老爹稱王，嘿嘿，崇禎小兒是不是要氣的跳腳！”豪格眉飛色舞，毫不掩飾對崇禎的鄙夷。

多爾袞撇了一眼豪格，探身言道“大汗，咱們也不管他是宋軍，還是四海軍，彼輩如縮頭烏龜一般，無論我軍如何挑釁，就是不曾出兵，如今佟養性紅衣大炮已至，是否可大舉攻城？”

“時機未到！”

皇太極無奈言道“你等也看到了，這雙城之西被四海經營為水田，河道溝渠縱橫，火炮不得通過，難道要拿牙去啃城牆？”

“可是我軍糧草隻夠兩月所需，河道尚需月餘才能冰凍，周邊又不得就食，大汗還需早作安排為妙。”代善躬身言道。

“無須擔心！”

皇太極泰然言道“本汗早有準備，寧古塔屯糧足夠大軍三月所需，待地麵化為凍土之時，便可大舉起運！

本汗擔心的是阿巴泰能否頂住四海軍的進攻！他若敗，遼瀋則危。”

“攻雖不足，但守城應該無虞。”

代善沉聲言道“複州城可是有二十門紅衣大炮，射程可達二裡之遙。隻要他不違將令擅自出擊，當無事！”

“但願如此！”

“大汗！據探哨稟報，有一部四海軍從北而來，不下萬人，而且都是騎兵，我軍當如何應對？”杜度躬身問道。

“繼續焚燒村寨！逼迫其同我軍纏鬥！”

皇太極沉聲言道“若是能逼迫孟超那廝出城決戰纔對我軍最為有利！不想這潑賊的城府竟如此之深！”

……

定襄東兩百五十裡臥虎山。

丁權率瀚海師一團人馬，定襄軍一團人馬，汗賬軍三團人馬，共計萬五千軍兵，屯兵臥虎山南，同大明宣府軍遙遙對峙。

宣大總督張宗衡親自提兵，昌平總兵尤世威，宣府總兵侯世祿，保定總督劉策輔之，馬步軍兵三萬，號稱十萬同宋軍對壘！

聽聞趙春哥僭越稱王之後，崇禎果然被氣的暴跳如雷，甚至不顧群臣反對，催促孫承宗率關寧軍西援宣大軍，誓要將定襄六郡納入掌控。

孫承宗上奏陳情，他就不能動，那後金雖上表稱臣，但寧錦之外仍舊屯兵有四萬之眾，鬼知道皇胖子會不會突施辣手，再行破關之舉？

不止如此，孫承宗更諫言宣大軍，延綏軍不能輕動，佯攻給後金看看便可，靜待四海同金軍交戰，明軍再適時而動也不遲。

這本是一心為國之言，卻是被有心之人攻訐，言孫承宗怯戰，彈劾其擁兵自重，破壞同後金議和的大好局麵，是大明中興的佞臣！

人至賤則無敵，大明朝堂從不缺嘴上為國為民，實則卑鄙齷齪，貪婪私慾之輩。

崇禎皇爺本應痛斥彼輩小人，可卻是每每出人意料，竟派出太監前去傳話，告知孫老有人在罵你呢，你要小心！

孫承宗何其剛烈？大呼奸臣誤國，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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