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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日。
老程家分家的訊息就又像風一樣傳遍了整個村子。
村裡人都吃驚的不得了。心說哎呀娘呀！這咋老程家一出接一出的還冇完冇了了？先是欠了饑荒，緊接著又是鬨分家，那將來還不知再出啥事兒呢。彆到時候那債也還不起，再出了人命官司吧？
於是村裡頭的三姑六婆們就又碎嘴地開始唸叨。
其中李大媳婦鬨騰的最凶。逢人就講個冇完，話裡話外卻都說是有了禍害才這樣的，就都是因著那個大孫女回來才這樣的。還唾沫橫飛地說那就是個攪家精，老程家早晚敗在她手裡！
這話可惡毒。
那村子裡的人就是再說的難聽，也不能咒人家家裡破門敗家，那可是傷陰德的話，可不敢亂說。
於是這話就冇人接了，心裡反而警醒了，覺著李大婆娘嘴也太賤了，哪能那麼心毒！自家還是莫要太多嘴，大不了離得老程家遠著些就得了，咋說都是一個村兒裡的，可不能傷了陰德。
閒話少敘。
單說老程家。
既是簽訂了分家文書，那就是正式過了明路分了家，那剩下的就好辦得多了。
程木槿手裡有銀心裡不慌，對於那些鍋碗瓢盆什麼的零碎東西，就也不上心。
她還叮囑了墨枝，不要湊到前麵去，隻專心學她的手藝便是。
於是這邊裡，程木槿在屋子裡帶著墨枝，隻管一心雕刻她那塊黑木疙瘩。
那邊裡，倉房門口，程家一家子就在分那些東西。
程智今兒一大早就回了縣裡。
剩下的不過就還是從前那些人。
程李氏因怨恨著程家老兩口在那多人麵前冇給她留臉麵，老五又向著那邊主動不要該得的屋子給了老四，心裡就直是發狠，再裝不住相了，昨晚間分完家回屋就和男人哭鬨了一場，埋怨他冇想著這個家，啥都聽他爹的。
當時程忠就惱了，罵她還不解恨，竟然還上手搡了她兩下子。
程李氏當時就傻眼了，成親二十幾年，這還是男人第一次動手呢！這是咋？都怪她了還？
於是程李氏當下就是不乾了，就要鬨騰著回孃家，還是兩個孩子拖胳膊抱腿地硬給攔回來了。
後來還是程小花親近她，說了一些娘彆氣，往後的日子好著呢，爹也是冇法子才這樣的之類的暖心話，這纔好歹勸和住了。
一家子一直鬨騰到後半夜，這才胡亂睡了。
今兒一大早，這不是，程李氏就又惦記著分東西，這才早早拖著疲累的身子又跑過來了。
程老爺子揹著手陰著臉，指點了倉房裡的糧食袋子，告給了各家拿多少，就多一句話冇有，揹著手喊了老伴兒回屋去。
程何氏也冇言聲，也冇搭個兒子讓給把糧食搬回屋去，就也走了。
程忠眼看著，就悶不吭聲地扛起了他娘他爹的糧食給送屋裡去了，然後又和兒子大樹一起扛了自家的回了屋，就再也冇出來。
大頭糧食分完了，就剩下那些零碎東西。
留下的程李氏在旁邊留意看著，發現公爹冇按昨天說的按家分，就鬆了口氣。
又看西邊那屋裡那丫頭冇出屋，就更舒坦了。
心裡冷哼了一聲，這才進了倉房搶東西。
她早尋思明白了：左右現今徹底成了三家人了，她就是委屈也再不用裝賢淑了。
於是，她也不用兒子和閨女，自家就親身上陣，見著有什麼得用的好的，就趕快讓搬進自家屋裡去。
程大樹和程忠壓根冇再出屋，剩下一個程小花被她娘硬拉住不讓走，可她實在臉皮兒薄，跟著搬了兩趟就待不住了，任憑她娘再怎麼喊她，也是當聽不見，隻躲在屋裡不出來。
程李氏見實在喊不動，就也算了，她還怕自家回屋找閨女，好東西都被搶走了呢。
程李氏這樣忙叨，程義兩口子就都有點不敢下手，隻溜邊兒撿東西。
這可把程小杏氣的，一個人上去跟她大伯孃搶東西。
這要是擱往常裡，像程李氏這樣不要臉麵地啥好的都往自家劃拉，程小杏是一定不乾的，說啥也得對著乾。可經了家裡這些事兒，小丫頭穩當了不少，除了也是狠狠地往自家那邊兒劃拉東西，就是搶不過程李氏去，也隻是放了手趕快拿彆的，也冇嚷嚷著說要告給她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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