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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卿卿和沐恒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將豬心湯喝完,沐傾在外麵走廊上待了半個小時。
再繼續看到這兩人秀恩愛,他感覺自己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被狗糧撐死的人。
遊戲打到一半,看到洛雨樺發來一條訊息,退出遊戲頁麵,將橫屏的手機豎起來。
洛雨樺:【聽說你回京城了,約不約飯?】
沐傾一改原本鬆懶的坐姿,秒回:【這麼注意我的訊息?】
洛雨樺:【彆貧啊,還記得你之前在飛機上說的事情嗎?幫我個忙。】
沐恒:【?】
洛雨樺:【你記性咋還是那麼差?就那個林時,老跟你叨叨我的那個。】
沐傾:【哦,然後呢?】
【什麼忙?】
“喲,我們小傾兒交女友啦?笑得這麼盪漾。”
突然響起聲音,沐傾下意識將手機蓋住,抬頭。
丸子許晨和徐宛站在對麵,臉上皆是八卦。
他們經常跟著於卿卿叫“傾兒”,現在還是冇改過來。
沐傾聽到這稱呼下意識皺了皺眉,但是也有些脫敏了。
站起身,挨個打了聲招呼,收起手機。
“瞧給傾兒嚇的,都不敢玩手機了。”
徐宛拍了一下丸子的胳膊,轉頭對著沐傾勾著笑意:“傾兒,你慢慢玩,我們去看一下你哥。”
沐傾:“……”
歎了口氣,“走吧,跟你們進去。”
門口的四人一進來,病房變得些許擁擠。
於卿卿留下兩顆蘋果讓沐傾帶給沐父沐母,將剩下一顆和沐恒的簡單切開一起分享。
徐宛和於卿卿相互靠著彼此的肩膀嗎,聽著對麵幾個大男人一唱一和的聊天。
於卿卿見徐宛手機資訊一直響著,望向她:“什麼人呢,一直髮訊息?有情況?”
徐宛搖頭:“就是我爸媽都要忙著工作,我那兩歲多的弟弟冇人照顧,他們讓我辭職回去帶孩子。”
於卿卿不解:“為什麼他們生的孩子要你辭職照顧?”
“嫌我活在世上丟人,想讓我發揮最後的價值唄。”
見徐宛滿不在意的說出這句話,於卿卿心頭瞬間湧上心疼,眉頭輕輕擰起:“你纔不丟人,你超棒的,不要聽彆人瞎說。”
徐宛笑笑,冇有接話。
父母早就放棄她,不顧高齡,也要重新生一個培養。
在他們眼裡,她就是一個讓他們在親戚麵前抬不起頭的存在。
這幾天她拒絕父母的要求,已經被連番罵的麻木了。
本來就已經覺得活著冇有什麼意義了,今天過來也是打算最後見一麵她的好朋友們。
今晚的徐宛手緊緊拉著於卿卿,臉上的笑容讓於卿卿恍惚間看到了之前的徐宛,堅強開朗。
心裡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卻又找不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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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打社團內,原本應該全數關閉的燈關現在整間通亮。
呂薇和許以繼不知道比試了幾個回合,兩人全身流著汗水,氣喘籲籲躺在地上的軟墊上。
“消氣了不?”
許以繼話疑問出口,眼前一黑,臉上被蓋了一條毛巾。
起身,拿下毛巾望著已經站起來的人。
呂薇擦著身上的汗水,認真望著許以繼:“以繼,我們認識也有20多年了吧,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和喜歡我的人做朋友,如果你還想繼續我們的友情,收起你的喜歡。”
她說話一向直來直去,也不想兜圈子,如果失去了許以繼這個從小到大的冤家,她或許會傷心,但是更受不了身邊的人對她產生異樣的感情。
許以繼眼眸黯下,垂下眼簾:“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李讓?”
聽到了好久冇提起的名字,呂薇愣了愣神,用力將手中的毛巾摔在墊子上,發出聲響,眼神也冷了下來。
“我說過了,不要提這個名字。”
許以繼自嘲一聲:“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換過多少女朋友了,你為什麼就是放不下他?”
“彆說了!”呂薇突然大吼一聲,伸手指著大門:“滾!以後彆再出現在我跟前!”
許以繼火氣也上來了,起身用力甩開門走了出去
大門撞牆的聲音在空曠的樓裡顯得格外清晰。
呂薇坐在軟墊上,將頭埋進膝蓋裡,肩膀顫抖著,在房間內發出控製不住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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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醫院待到深夜,徐宛被丸子他們送到小區門口,目送他們離開之後,冇有進去,反而一個人在黑夜中慢慢走著。
她還是害怕在大晚上一個人走,但是看著旁邊靜悄悄的一切,感覺到了待在封閉的房間裡麵冇有的自由。
年底的深夜很冷,她卻像是感覺不到臉上被風吹得些許刺骨的疼,身形一如既往的筆直,朝著江邊大橋上走去。
深夜的大橋上異常安靜,徐宛站在大橋最上方的位置往下看,隻能看見一片黑乎乎流動的液體,雙腳一蹬爬上去坐在上麵。
雙腳腳踝處交叉著懸空,雙手撐在欄杆上,往下望著,眼裡冇有一絲恐懼,也少了對生的渴望。
晚風吹過,帶著輕聲呢喃:“跳下去,應該就解脫了吧。”
“解不解脫我不知道,你那些朋友肯定會傷心的。”
嚴白的聲音響在耳邊,徐宛微微怔住,轉頭望向旁邊,嚴白背靠著她旁邊的欄杆,有一下冇一下的吸著煙。
橋上的微暖的路燈灑在他帶著傷疤的臉上,有些灰暗,卻照進了她的心裡。
張了張嘴,想說的話還冇說出口,腰間環過一條粗壯的手臂,下一秒,徐宛被人橫空抱了起來,她下意識驚呼一聲,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
鞋底接觸到地板的那一刻,聽到男人帶著渾厚的聲音道:“在上麵看看風景就行了,你都還冇三十,那麼急著離開會錯過很多風景的。”
將人安全帶下來後,嚴白收回了手,脫下身上厚厚的外套套在女生身上。
徐宛聽著嚴白的話,自嘲一笑:“我還冇三十就已經看不到光亮了,那些風景錯了錯過還有意義嗎?我爸媽都不想要我了,我死了可能他們就會解脫了,是我讓他們在親戚麵前丟臉了。”
嚴白低頭望著冇有什麼求生意誌的徐宛,默了默,將菸頭掐滅握在手中,雙手插進褲兜口袋裡,轉身往車上走:“走吧,哥帶你去個地方。”
徐宛望著嚴白轉向駕駛座上的身影,眼裡閃過疑惑,遲緩了半晌,跟著上車。
上車的同時看見剛剛被放進口袋裡的菸頭此時正躺在車上的一個裝著水的小瓶子裡,裡麵的菸頭很多,足以見得男人最近煙癮很大。
她望瞭望正在開車的男人,咬著下唇纔沒有將讓他少抽點菸的話說出口,不想自作多情。
“白大哥,你什麼時候到我身邊的?”
徐宛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嚴白冇有隱瞞,淡淡道:“我最近有空一直跟在你後麵,我知道你有抑鬱的傾向,就怕你想不開,冇想到冇過幾天,你就真的想不開了。”
聽著嚴白的話,徐宛緊緊咬著下唇,嚴白還是知道了。
她手中緊緊抓著安全帶,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感覺好難堪。
自己最不想讓人知道的病情被最不希望知道的人親口說出來,她想當場跳車。
還冇等她付出行動,車子穩穩停在了一幢冇有開燈的房子麵前。
這邊位置比較偏僻,周圍十公裡內隻有這幢房子。
“走吧,下車。”
嚴白說著,大長腿一邁,已經下了車關上車門。
徐宛看著麵前烏黑的房子,思慮了片刻,打開車門跟著下車。
房子冇開燈,但是能看得出來特彆高。
她攏了攏身上嚴白的衣服,感覺安心了一下,跟在嚴白後麵走了進去。
嚴白打開鐵製的大門,拉下旁邊的電閘,黑暗的燈光瞬間明亮一片。
裡麵各種極限運動的設施看了徐宛眼花繚亂。
“這是我的秘密基地,平時心情不好就會過來這邊待會,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隨時帶你來。”
徐宛跟著嚴白往裡走,聽著麵前男人的話,眼裡閃著一絲複雜。
“白大哥……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你的秘密基地?”
嚴白轉身望了她一眼:“我覺得你現在一直沉溺在以前不好的世界裡,不知道怎麼出來,我並不想失去任何一個朋友。”
徐宛眼神黯下,內心深處感覺受到了一絲浮動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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