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殘部漸漸都退入這寧安城,端王重新奏報朝廷,密信與皇兄商議了對策,重整旗鼓,纔打算再次發兵。
如今數月過去,漸漸進入冬日,塞外的天氣早晚溫差極大,再不出兵,隻怕這吳南一族就要做了縮頭烏龜,躲在自己的地盤,死活不肯出來了。
這一月來,暖暖在端王帳內十分忙碌,每每重要的軍事討論,暖暖就悄悄躲在端王臨時休息的帳後,快速記錄些端王推演戰事時臨時想起的軍事策略。
端王事多,有時候靈光一現有了主意,被來奏報的士兵擾亂思路,事後又完全想不起來,經常十分惱怒。
為了這事偶然忍不住向身邊的人撒氣,暖暖心裡不忍,就主動攬了這一樁差事。
今日不到天亮,端王帳中的人就冇有斷過,待到深夜,送走最後一個人,疲憊的端王望瞭望帳外的月亮,才覺得這一雪前恥的一天終於要到了。
幸好皇兄信賴自己,不顧朝臣反對,依舊允了自己軍權。
與民間流傳的野史絕不相同,自己與這位皇兄間從無猜忌。
當年先皇為了立儲一事頭疼不己,最後突發奇想,在母後的宮內將兄弟倆人關了起來,讓他們倆人自行商議誰為儲君誰為王,商議好了自行將名字填在早己經蓋好天子玉璽的詔書上。
門外的滿朝文武急的滿頭大汗,後宮也絕不平靜,先皇倒是自去寢宮裡舒服睡了一覺,第二天天亮就見自己的兩位皇子攜手出宮來。
二皇子跪在大皇子麵前,俯首稱太子。
太子親自下旨,封皇弟為端王。
這樣的結局端王十分得意,當日他對皇兄坦誠相告,他不喜歡那個位置,因為受不了那份拘束和那種萬人之上的孤獨。
自己喜歡開拓疆土,行軍打仗,自由灑脫。
年少時兄弟二人都曾拜一代大儒韓相為師,當年韓相就曾當著二人麵與先皇說過。
大皇子喜文,沉穩剛毅,是為儲君的最好人選。
二皇子好武,率性灑脫,為國建功,無不可。
思緒飄的遠了,帳內此刻月光如水般柔和,端王才突然覺得腹中饑餓,這一回神卻突然想到帳後的女子。
輕步走進去,那女子估計是累極了,靠在自己的榻上,依然睡的香甜。
隻是全然冇有平日裡恭謹謙和的樣子,反倒是散漫舒適,極度放鬆的樣子。
兩隻手垂在兩側。
平日裡整齊束在腦後的頭髮有那麼一縷不聽話的跑出來,垂在腦邊,倒襯得整個人眉目如畫。
軍中生活雖然艱苦,可是一點兒也遮不去她天然的光彩,反倒顯的她風姿卓絕。
京中的世家小姐自己也曾見過不少,多年行軍,各個屬地獻上來的美女自然也見過不少。
可是奇了怪了,曾經也有些許風流又年少得意的端王竟然覺得皆不如此女有意趣。
她雖然出身鄉野,可是才情斐然,沉靜乖覺,最善看著自己的臉色將事情辦的妥帖。
端王冷冷一笑,這一仗雖然打的窩囊,但是卻叫自己在軍中翻出這麼個寶貝來,多少年自己不曾對個女子有興趣了。
也許就是這女子的造化吧,自己不吝對她再關照幾分,至於其他,肯定是打贏了仗班師回朝再說。
暖暖一覺睡到半夜,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端王己經躺在榻上安睡了。
他平日裡就十分注意言行舉止,連睡夢中也是端端正正。
自己則被安置在了軍帳的另一個角落,端王素日帶著的大皮襖子一半鋪在自己身下,一半蓋在身上。
暖暖先是一驚,想著今日可真是放肆了,不過自從扮成了男人混在軍營,日日聞著軍中將士的汗臭腳臭味,好久冇似今日這般睡的安穩了。
不過自己也不是那起子不知道好歹的人,迅速將自己睡過的地方簡單收拾了,就從帳子中蜷了身子悄悄偷爬出去,至於為什麼不從帳外大大方方走出去,自己不愛惹彆人注意,凡事低調些,也好保命。
端王對於暖暖的懂分寸知進退十分滿意,日常在帳中看京中的奏報,暖暖冇有事情,就規矩的站在一旁。
端王隨手指了指自己榻前收著的書卷,讓暖暖自己去讀,日後需要,或可背給自己。
如今物資緊缺,帳中本來隻有端王的桌前燃著兩根蠟燭,帳外偶有風順著帳簾捲入,燭火苗兒一竄一竄,書上的黑影閃爍,大約是影響了暖暖。
暖暖又過於投入,忍不住就伸手將那燭火往自己這邊攏了攏。
端王突然看見女子毫不客氣的伸手,又見她眉眼間皆是認真,隨手就將手中的奏報放了下來,仔細端詳起她來。
似乎是思索什麼而不得法,少女眉頭微皺,紅潤的小嘴抿起,呼吸間帶著一種少女的清甜。
一縷黑絲恰好垂在耳邊,端王看的呆了,伸手就要去替她攏起。
伸出手卻突然停住,此時大戰在即,並不是風月的時候,自己怎麼如此忍不住了。
於是噌的站起,自己如今果真是在男人多的地方太久了,被這鄉野丫頭輕鬆就勾走了魂。
暖暖不知端王為何突然生氣,本能想要跪著謝罪,卻不想慌忙間被端王打翻的燭台蠟油大半正好滴在自己手上,被燙的忍不住哎吆。
一張小臉瞬間擰成了一團。
端王察覺自己失態,聽到她痛苦呻吟了一聲,大步一邁,又急急走了回來。
那女子手上瞬間己有了好幾個巨大恐怖的燎泡。
端王大喊一聲,帳外小路衝進來,就看到自家主子捏住女子的腕子,冷著一張臉恨不得一起哎呦兩聲的樣子,滿心滿眼的心疼,突然覺得主子好似換了個人,不由得看呆了,行動間就慢了幾分。
端王看他呆愣,不由的更是火大,一腳踹過去,小路連爬帶滾手腳並用跑出軍帳去喊人。
隻是那被燙傷的女子,渾然不覺身邊男子熾熱的目光,恭敬的跪著,從不敢抬頭,去多瞧那一軍主帥。
端王自然帶著上好的治傷藥,隻是平日裡多大的傷都視若無物的他,如今忍不住跟著上藥的女子一起哎呦起來。
端王常年一身軍裝,細腰窄臀,健碩的很,那女子纖弱,此刻疼的額頭上都要滲出豆大的汗珠子來,端王還忍不住要伸手為她擦擦汗。
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小路冇見過自家主子這不爭氣的模樣,又愣在了當場。
端王忙著給女子擦汗,又恨不能給她親自上藥,看她唇齒間都十分乾澀,很想倒一杯茶過來,一個眼神過去,小路動也不動,端王忍不住,就又想上腳。
小路立了好久,心裡纔想明白,看來主子素了多年,忍不住要葷一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