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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將軍好慘一人。
等周將軍拿著兩枚火藥彈回來,迎接他的就是眾人憐憫的目光。
就連皇帝也是一副憋笑的表情。
“怎麼了?”他有些納悶。
安弘察深吸了一口氣,指著他手裡的東西:“這玩意,你就往邊上一放?還把它們都放一起?這玩意要一個炸了,是拿錢和命打算給我逗樂嗎?”
全銅的外殼,這得多貴啊,安弘察痛心疾首。
“啊?”周將軍這才意識到不對,“那得分開放?”
“何止分開放,得分彆從箱子單個裝起來,裡麵填上沙子,再把火藥埋在裡麵。每次取用也是有定數的,你這一下子幾顆。銅製本來就吸熱,我看這大熱天,等裡麵的助燃物被高溫曬燃,彆說你這兩隻胳膊能不能保住,我看貴夫人該收拾收拾改嫁了!”
周將軍被安弘察描繪的場景嚇了一跳,連忙把火藥放在地上:“乖乖,這麼嚴重。”
安弘察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好了,現在周將軍欠了我一份火藥管理規範。”
“算上一萬字的論文、父皇叫寫的檢討書,周將軍,這是第三份了。”安弘察提醒他。
周將軍的臉都要苦成苦瓜了,可也知曉這確實是自己過錯在先。
他長歎一聲:“臣儘量、儘量。”
趙捷輕咳一下,出來救場:“既然陛下想看,那不如試一個吧。也讓弘察看看有冇有要改進的地方。”
也可。安弘察搜尋了一下,發現先前遠處有先前燒烤留下來的架子:“就往那架子處扔吧,看看效果如何。遠近距離都各試一個,看看殺傷力範圍如何。”
武將們也覺得可以一試,眾人便一同往架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到約有二十米距離的地方,安弘察便停住了:“就這吧?得選個年輕腳力快的,外祖必定是不行的。”
年紀大了,彆的說不準,腿腳肯定是比不上年輕人的。
這一句話說得趙捷吹鬍子瞪眼:“瞎說!我今早還能拉得動長弓呢。”
“好好好,還是神武的大將軍。”安弘察哄著,“但是還是得換個年輕人來。”
說完安弘察就打算從他手裡拿走火藥,被趙捷一把躲開:“那也不能是你來,選個武將來就是。”
說笑了我的外祖,安弘察還是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臣來吧。”蕭佩自告奮勇。
蕭佩?倒也可以。他先前就有過經驗,武功又好,做事也穩重。
安弘察回頭看了眼他爹,見他冇有意見,就由著外祖把火藥給了他。
不知道怎麼回事,安弘察總覺得父皇對蕭佩尤其在意,好幾次他都發現父皇盯著蕭佩看。
莫不是有事安排?想不明白。
安弘察收了收思緒,叮囑蕭佩:“看見那個烤架了嗎?不要往烤架上扔,往地上扔,不準也沒關係。扔的時候要往前、往高扔,這樣火藥扔出去,隻會遠,不會過近傷到人。到前方十步左右的地方扔,扔完就得跑回來,不要回頭看。可以理解嗎?”
蕭佩點了點頭:“殿下放心。”
安弘察看著他拿著火藥包往前走,選定位置站著。
等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不順手,他略弓下腰,側了下身子。
安弘察這纔想起來,好像確實是側著會扔得更遠。
隻見蕭佩果斷抬手一揮,火藥包被拋射出去,他連忙回頭跑,過了半途聽到了爆炸聲。他想起來安弘察的囑咐,三步兩步回到了人群中方纔回頭看。
架子被炸得粉碎,蕭佩看見自己原先站立的地方都要木塊。
武將們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先前實驗的時候是尋著空地,冇想到炸到物體上,殺傷力比先前還恐怖,這還隻是一枚小火藥包。
他們這才意識到安弘察方纔為何會如此憤怒,這要是選了個有東西的地方實驗,那就真是夫人要改嫁了。
周將軍也意識到了方纔的魯莽:“真是我等不知天高地厚,殿下罰的是。”
他心服口服。
安弘察見他們都是嚴肅的樣子,也是鬆了一口氣:“這東西畢竟是個死物,能傷敵,就能傷己。偏偏威力又很大,註定了以後得常用,自然還是得小心為上。”
他轉頭問他爹:“父皇,怎麼樣?可要再試一個。”
皇帝這是真真第一回見,那可真是開了眼了。
他從一開始就盯著火藥包看,見證了火藥包被投擲出去到落在架子邊上、又炸開、木條飛濺的全過程。
一時間眼中都帶著熱切:“這東西是真好。”
“就是有些貴。”安弘察補充道,“這銅製外殼可要不少錢呢。”
可目前也冇有什麼好辦法,大安常見的金屬就那幾個,不是銅、就是鐵。總體來說銅比鐵多,燒製的溫度也更低,更易於成型,工匠們可能也是基於這種考慮,才選了銅殼。
“不過也是可以回收的,隻要能打勝仗。”安弘察補充道。
“若是有了此等利器還打不了勝仗,那真是冇臉見朕了。”皇帝笑道。
見識了此等武器,勝算就又多了幾分,皇帝心情很好。
他喚來趙捷:“投石車要裝載的火藥威力太大,就不要在這裡試了。連著那些工匠,都移到成遠準備的實驗廠去。”
“屆時看看能不能趕上此次對戰。若是可以,那就試上一兩顆,見見效果。”
“好。”趙捷腦子清楚,自然是知曉皇帝的顧慮,他答應了下來。
安弘察在一旁,聽著他們安排著事宜,忍不住插嘴:“火藥的存放一定要選乾燥通風的地,千萬不能有明火。”
“行了。操心得很。”皇帝揉了揉他的頭,“將軍們都見識了火藥的威力,這點東西他們還是清楚的。若你實在是不放心,實驗廠好了,去看看,替他們改進改進。”
說到這裡,皇帝也開起了玩笑:“朕看啊,將軍們不怕罰錢,也不怕捱罵,就怕寫文章。到時候有一個錯誤,就寫一篇整改文章,讓翰林院全給存檔起來,供後世查閱。”
那可真是要丟大人了!
武將們頓時警覺,暗自下決心定要做得周全。要是真靠著檢討書在後世出了名,那可真是丟了祖宗八百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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