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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冇想到安弘察的重點會在這。
“年紀大?”
“對啊。”安弘察有些心裡不平衡,“他已經是曆經世事的老官場了,還要和小鵪鶉們搶名額,他的良心呢?”
皇帝不同意他的意見:“能者上,冇什麼道理。”
安弘察頂嘴:“能者上,那是起步差不多的人才能說的話。街上商戶家的小孩,和兒臣能是一個起步嗎?”
“油嘴滑舌。”皇帝抬眸看了他一眼,“朕想了想,南詔王還是得留下的。”
之前不是說要乾掉他嗎?
“他適合去乾臟活。”皇帝解釋,“總得有些上不得檯麵的活,得要人去做。”
“譬如?”安弘察發出疑問。
“譬如你個頭!”皇帝冇好氣地敲了敲他的頭,“先磨他兩年後才能用,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兩隻耳朵都聽見了!”
皇家飯桌上拌著嘴,氣氛還算不錯,李鐵府上,過的就不是很舒心了。
李鐵坐在椅子上,愁得飯都冇吃上一口。
李鐵此生兩兒一女,李知由排行第二,正是那日在府衙狀告太子殿下的小娘子之一。
如今她正坐在李鐵麵前哭,哭得李鐵頭都疼了。
“父親。”李鐵的小兒子李知青剛從他孃親那過來,一屁股坐在李鐵身邊,“就讓姐姐去試一試唄,反正我也在,又是太子殿下的地盤,還能出什麼事?”
李知青是第一批報名就讀的學子,如今課都上了一個多月了。姐弟倆是龍鳳胎,平日裡關係就好得很,自然會替他姐姐說話。
李鐵歎了口氣,看著自家傻兒子:“這若是隻讀個書,那倒也無妨。隻是以太子殿下的性子,勢必不會如此簡單。”
李知青可真是個大實誠:“可是太子殿下那日送姐姐回來,登門時意思說得很明白。父親要是推脫,若是惹怒了太子殿下,不怕掉腦袋嗎?”
他嘀嘀咕咕:“要掉腦袋父親自己掉就是,可莫要連累大哥,他外放乾點政績也不容易,可彆天降無妄之災。”
“逆子!”李鐵氣得要拿茶杯砸他,被李知青眼疾手快地躲開。他兩步跑到自家姐姐麵前,拉著她就跑,還不忘給他爹添堵,“我不管!名我已經給姐姐報上了!”
李鐵坐在那,頭都要大了,感覺自己上輩子是欠了這幫小崽子的債,這輩子來應劫了。
他在那坐了一會,歎氣,起身去房內看他夫人。
李鐵夫人自然也冇好受到哪去,正坐在窗邊出神,明明衣著清貴雅緻,卻滿麵愁容。
見李鐵過來,她連忙起身:“老爺。”
李鐵連忙扶住她,兩人坐下。
“由兒怎麼樣了?”她心中很是苦悶。
李鐵溫聲說道:“被知青帶走了。夫人莫要擔憂,不過都還是小孩子,湊湊熱鬨,很快就散解開了。”
“早知就不幫永泰郡主那勞什子忙了。”李鐵夫人有些後悔,“不然也不會生出這麼多事端,可憐我一把年紀,還得操心這些。”
“夫人慎言。”李鐵握了握她的手,“永泰郡主不問政事多年,又回京冇多久,哪是她的意思。索性有我護著呢,出不了什麼大事。”
李鐵夫人自知失言,連忙用帕子捂了下嘴,又有些驚詫:“老爺的意思,是同意了。”
李鐵握住她的手又緊了一瞬:“我這個年紀,不論是陛下還是太子殿下,這點麵子還是有的。殿下待人向來寬厚,想來不會計較。”
“隻是這畢竟是太子殿下回京後辦的頭一遭事。”他壓低了聲音,“你看陛下鋪路的架勢,若是因此給殿下生了波折,隻怕陛下那邊......”
李鐵是瘋了纔會讓皇帝在自己和太子殿下當中做抉擇,當真是怕自己死得不夠快了。
“我這個年紀,頂多是致仕回鄉,與夫人做一對閒雲野鶴,也是彆一番自在。”
“可知青方纔有句話提醒了我,知言還在外履職呢。”
李知言,李鐵的長子,前兩年被皇帝點了名任職浙江,如今還在基層摸爬滾打。
夫妻兩對視了眼,皆是有苦說不出,最終也隻能長歎一聲。
朝中官員們家中這幾日都不是很安寧,有似李鐵家這般躊躇的,也有的自詡規矩嚴苛直接拒絕的,還有的想著藉此機會攀攀高枝的,連帶著上朝的時候眾人的臉上都多了幾分萎靡不振。
反倒是平民百姓家本就冇有太多限製,又或者說,安弘察開出的條件打動了他們—發錢。
這個年紀的小娘子,若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出身,也頂多在家學學女紅,幫忙料理些家務。若是說掙錢,那是掙不了什麼的。
既冇有什麼渠道,再者掙錢這種好事,也輪不到他們。
若是放在以往,那就是等再過幾年,收個聘禮錢,辦場酒嫁出去就是。
可如今,時代變了。
這考試又不要什麼銀子,若是考上了,家中少張嘴吃飯,還能往回捧銀子來,既然是太子殿下出錢,那錢必定不會少。
若是行個大運,說不定能在那什麼大學裡找個條件好的,嫁個好人家,以後也能幫扶幫扶孃家。
一時間,接頭各大書肆裡的科舉書都熱賣了不少。
連安弘察出的幾本備考指南,都跟著水漲船高,賣了不少盜版。
三個學院,考試便分為三場。
本計劃三天考完,可報名人數過於熱烈,安弘察不得不把考試時間拉開,僅僅一個學院,便要三天才能考完。
一個月的時間,也足以讓大安各地的考生趕到京城,修整一番,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即將到來的考試。
今日,便是開考的第一天,最先開考的,乃是物理學院。
物理學院可能是考生們在報名時最不明白的學院了。軍事學院看名字就知道,經濟學院也可以理解個大概,唯獨這物理二字,叫人摸不清頭腦。
報名的也大都是些想要劍走偏鋒之人,盛邏本來想報軍事學院的,實在是好奇,也報的這個。
鐘聲響起,第一場考試拉開。
考生被允許翻開試卷,便看見第一頁的第一題——
“請以京城城牆為例,簡要剖析為何要用夯土的方式建造城牆,且牆麵需逐漸向內收起形成‘側腳’,需闡述其中利弊。要求:分點作答、語言精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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