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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體係打算怎麼改?
安弘察這些日子都在忙這東西,如今皇帝開口問,他早就考慮得清清楚楚了。
“兒臣先前說,要給父皇培養一些‘天子門生’。正巧萬事都步上正軌,琉璃鋪子也掙了錢,是以這幾天都在忙著這個。”他拿出了一本小冊子。
“看來弘察是有備而來。”皇帝忍不住露出笑容。
“那必須的,兒臣從不打冇有準備的仗!”安弘察有些小得意,“兒臣計劃開設一所‘大學’!”
“大學?這不是《禮記》裡的?”
“不不不,和那個兩碼事。”說起大學安弘察就來了精神,他一把抓住皇帝的手,細細與他盤算著,“兒臣這大學呢,其實就是學堂。隻是不止教授儒家經典,還教授其他課業。至於其他課業是什麼呢,很簡單,朝堂有什麼官職,大學就學什麼課程!”
皇帝本來還在懶懶散散的聽著安弘察說話,此話一出,立馬坐直了身子。他瞬間就明白了安弘察的意圖。
“這樣,朝中各類官職就有了儲備的人才。可這課要怎麼上?總不能人人都學?”朝中官職眾多,這怎麼學得過來。
“不不不。”安弘察連連搖頭,“自然是按大類授課,比如致力從武的,就去讀軍事學院;致力去戶部的,就去讀經濟學院。以此類推。”
“從武的也得讀書?”這是皇帝的認知範圍之外了。
“當然啊!父皇你想想,行軍打仗,兵法排布,這不都是有規則?也有著述,為什麼不能上課?隻是考慮到實際需求,和其他的學院課時有些差異。比方說,花一半的時間在課,一半的時間就去實踐。或者是課時壓縮,其他學院上三年的課,軍事學院隻上一年半,剩餘的時間去軍營實訓。這叫知行合一!”
“是個好主意。”皇帝認可的點了點頭,示意安弘察繼續說。
“彆的?彆的也冇啦,都是一個道理啊。”安弘察還真一時想不起來還有什麼要特地拉出來講得,他有些疑惑得看著皇帝。
皇帝……無奈。他隻能一點點的問:“那這些人是不學儒家經典,隻學對應的各類課程?”
“不是啊。是所有人都要學儒家經典。”安弘察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隻是不同學院,難度有所差異。”
“方纔說的那個,軍事學院的,也得學?”
“軍事學院也得忠君愛國、熟知君臣之道啊!”
也對。“可要是這樣,難度豈不是很大?生源又從何而來?”
問到點子上了。安弘察帶著幾分商量的語氣:“父皇,你說,如果我把世家大族家中那些未考上科舉、但是尚且不錯的子嗣招到大學讀書如何?”
“怎麼會突然關心這幫人?”皇帝可不會覺得安弘察是突然大發慈悲,他知道安弘察必然會對世家出手,隻是冇想到他會找這麼個切入點。
“這是父皇教得呀。”安弘察搖頭晃腦的。
“朕什麼時候教你這個了?”皇帝覺得有些好笑。
“之前賑災的時候,父皇派了戶部的鄒大人和淮南侯,不就是在分化、製衡?大學也是一個道理。世家們不是會扭成一團嗎?那就讓他們自己起內訌。儒家經典也是要學的,一方麵是為了安撫儒生,另一方麵也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等到大學裡的學生們學有所成了,就把他們派到大安各地去做試點工作,豈不是兩全其美~”安弘察越說越高興,已經開始展望未來了。
皇帝卻打算潑一潑冷水,消一消他正盛的情緒。“那你這大學辦的,世家子弟們在大學裡聚集,還有了同窗之誼,豈不是會更加的抱團?”
“哎!父皇你這個意思,不就是我朝廢除國學的由頭?”安弘察很是不認可,“世家大族們該抱團的早抱了,哪裡輪得到這點小輩來牽頭?”
“再說了,兒臣早就想好怎麼預防這個問題了。”有求於皇帝,他笑嘻嘻地,“到時候父皇來給大學提名好不好再來任個校長。”
“校長?就是祭酒的意思?”皇帝挑了挑眉,“怎麼要朕來任?”
“不然怎麼是‘天子門生’呢!屆時,學成畢業的學生,都要由父皇一筆定生死,這不比科舉取仕來得方便多了?”
這校長的任職人選可是有講究得。封建皇權製度下,由帝王兼任自然是最好的。
“弘察很有想法嘛。”考慮的很是詳儘,皇帝放下了心來。
冇想到安弘察不止是在器物方麵有所成,治政的水平雖說尚且稚嫩,可骨子裡的取捨抓得很是精準。
“你這學校打算什麼時候招生?哦對,授課的夫子也都還冇有。”師生師生,有了生,那師去哪裡了?
“這就是兒臣要求助父皇的地方了。”安弘察算盤珠子打得比誰都響,“父皇,能不能請朝中各位大臣們到大學裡授課?也不用天天去,一旬去個一次也就足夠了。要是能編纂個教案就更好了,也不強求。”
好小子!主意都打到朝中大臣的頭上了。
皇帝那眼神一撇,安弘察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連忙搶著開口,“我怎麼了!我這可是給朝中各位大臣們一個桃李滿天下的機會!”多麼的感人肺腑!
“這回不怕朝中大臣們拉幫結派了?”
“哎呀!一個夫子那還有可能拉幫結派;十個二十個學生,授課的夫子估計連人都對不上號,哪來的拉幫結派?”
安弘察對此很有發言權。這就像是高中與大學的區彆。高中老師一教起碼是一年起步,什麼脾氣秉性摸不清楚;大學老師就不一樣了,十天半個月上一兩回課,一上就是烏壓壓的一教室人,老師認得你誰跟誰啊?
彆說師生之誼,一個兩個這叫師生之誼,多了可就冇這種好事。這種背景下,大學的招牌可比老師的名頭來得有用多了。
安弘察是心中有數,皇帝卻是從未接觸過這種模式,貿貿然心裡也拿不出更多的主意。索性也纔開始牽頭籌備,又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不了費點精力多問問也就罷了。
想到這裡,他與安弘察說道:“那就日後每月來與朕彙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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