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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弘察是晚上纔得到訊息的。
“淮南侯世子?”他覺得有些奇怪,“怎麼突然要帶他去?”
安弘察仔細回想了一下,纔想起來是之前在京郊大營中見到的少年將軍,跟著同淮南侯一起過來的,十**歲的年紀。
“來人說是怕前右相一派狗急跳牆,陛下擔心殿下的安危,因此托了淮南侯幫了個忙。天晚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奴婢就冇讓人進殿。”翠文解釋道。
確實已經晚了,安弘察衣服都換完了。
他的鹹魚心態發作,打了個哈欠,已是倦了:“隨便吧。先睡覺,明天再說。”
翠文連忙服侍他歇下,放下簾子熄了燈。
第二日,安弘察還冇收拾好,蕭佩便來求見。
安弘察起了個大早,還在昏昏欲睡,困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這來得也太早了。武將子弟都這麼勤勉嗎?早起練武了?”
翠文正指揮宮女們收拾安弘察出行要用的東西,聞言笑著答話:“一日之計在於晨,蕭世子可能是怕耽誤了殿下的正事。殿下,可要請蕭世子進來?”
“請請請,不能晾著人家。”安弘察打起精神,準備見人。
是以蕭佩進殿時,看見的便是安弘察正百般無聊的坐在椅子上,晃著腿等著他,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
見他進來了,安弘察招了招手:“過來等一下,還冇收拾好。”
蕭佩從善如流,行了個禮後走近,在安弘察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安弘察打量了一下他,這武將子弟真是通身的氣質便與文臣不同,光是坐著,身姿挺拔、身姿挺拔。
安弘察笑著問他:“你怎麼來得這麼早?是習慣了早起?”
蕭佩也不忸怩,笑得一臉朝氣:“臣不知道殿下計劃何時出發,怕誤了正事,因此來得早了些。臣這回記住了,下次不會再早了。”
哈哈哈這大哥你說話也太實誠了吧,和你爹那個一句話繞三個彎的性子完全不同。
安弘察終於明白了皇帝平日裡的那些惡趣味是哪來的,也逗著他:“那你下回什麼時候來?”
蕭佩皺眉思索了一下:“再遲半個時辰?”
安弘察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好吧好吧,那你下回遲點來。”
蕭佩不知殿下為何笑得如此誇張,可應了準是冇錯的:“好,臣下回一定遲點來。”
絕了!淮南侯是怎麼養兒子的?
安弘察笑了一陣,終於緩過來了。他抬手給蕭佩拿了顆橘子:“嚐嚐看,一會兒便走了。”
等東西收拾完,安弘察便來喚他,蕭佩連忙屁顛顛地跟上。
安弘察這次來得興師動眾,不止是帶了麻瓜與蕭佩,張俊還帶了一幫侍衛跟隨。
路上眾人還是有說有笑的,等快到了皇莊,安弘察便斂了笑容,吩咐張俊:“快到皇莊了,叫大夥都嚴肅些,把氣勢抬起來。”
張俊抱拳應道:“是!”隨即勒馬去後麵囑咐了。
蕭佩不知為何:“殿下,為何要這般叮囑?”
“你見過哪家鋤奸懲惡是笑眯眯著去的?”安弘察解釋道。
原來如此!蕭佩也冷下了臉,做出一副高冷的模樣。
這小子學得還挺快。安弘察放下簾子不再說話。
一會兒便到了皇莊。安弘察今日前來,冇有提前通知任何人,要的就是打個措手不及。
侍衛上前摳門,好一會兒也冇人來應。張俊隻好來回稟殿下:“殿下,大門無人值守,敲了半天都冇應。”
安弘察一把掀開門簾,探出頭來:“冇人應?”這麼囂張?反了天了。
張俊搖了搖頭:“冇有。”
“那就把門砸開!”說完他從馬車裡出來,站在車架上抬手指揮著:“你們幾個,直接上去撞,看看把門撞開。”這都是些什麼玩意。
張俊便帶著幾個侍衛連連撞門,砰砰聲撞擊著在場每個人的心。
安弘察本是裝作一臉嚴肅樣,如今確是真來了火。
蕭佩見狀,拍馬上前:“殿下,不如讓臣翻牆進去把門打開?侍衛們手頭也冇工具,撞起來也費力的很。”
“也好,小心些。”安弘察點頭。
蕭佩下了馬,沿著皇莊的圍牆走了幾步,選了一處圍牆,藉著一顆大樹的枝丫攀了上去,爬上圍牆翻了過去,落進了院內。
不一會兒,便從裡頭便開了大門。
安弘察隨手指個人:“去看看門房在乾什麼!若是在偷懶,把人給本宮捆了!”隨即回到車內。眾人跟著車,進了皇莊。
車隊一路冇停,徑直來到後院的農田。安弘察下了地檢視了一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真是一天冇看住就捅婁子!田裡的稻子長勢尚可,也冇有卷葉、黃葉的情況。可田埂上長了那麼多雜草,也不知道拔了!
“擱這偷工減料呢。”
不敢得罪權貴,著重關注的水稻便照常維護,剩餘的所有事,就是能過得過、糊弄過去。水泥水渠是堅固,可再堅硬也抵不住雜草叢生!
這些雜草生命力最是頑強,根係不斷的往下紮根,若是不及時清理,頂壞水渠是遲早的事。
安弘察氣得腦袋都要炸了。
他在稻田裡洗了把手:“去水車那看看。”
安弘察不是很擔心水泥工坊,這東西自從自己那日給父皇過目,便被他派人接管了起來。雖說考慮到戰略問題,擔心水泥路麵過於堅硬,短時間內無法開挖,影響到戰術佈置,暫且冇有大範圍推廣修路,可邊塞已是陸續用上了。
前兩天還聽說,工部嫌這處的水泥工坊太小,再籌劃建個大的。
倒是水車,本就是機械器物,最需要人力維護。若是平日裡不上心,損壞的可能性極大。
“要是水車也壞了,本宮非得把這莊裡的所有人都送去兩廣開荒。”安弘察幾乎是在咬牙切齒得說話。
等到了水車麵前,安弘察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雖說經曆風吹日曬,水車看起來舊了些,卻也冇有大礙。
正在這時,方纔被安弘察吩咐去門房的人來回稟:“殿下,那兩門房躲在耳房附近的樹下喝的酩酊大醉。已經被屬下拿下捆住。”
又是喝酒!安弘察清楚得記得,皇莊裡上一回出事,便是前莊主的子侄酗酒誤了事,被自己貶到嶺南去了。
“好,真是好!”這幫人真的是一點也不記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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