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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樓和琉英正在花園中飲茶,見此不由驚喜。
“看來,小師弟成功了!”齊雲樓嗬嗬一笑。
“果然隻有他才能壓住那把劍!”琉英欣喜不已。
煉器堂中,脫胎換骨的焚穀在空中興奮地飛竄了兩下,回到了薛凝的手裡。
此時它的身上冇有一絲一毫的鏽斑,劍身亮得能照出人臉,在劍身的底端還能看到一處神聖的法紋。
看著麵前這把吹毛斷髮、鋒芒逼人的神兵,薛凝興奮地咧開了嘴,瞬間愛不釋手。
“太棒了!”
這樣一來,生死對決就更有把握了!
蕭程風收起法印,平心靜氣許久,似乎是靈氣透支,一時有些虛弱。
薛凝收起了焚穀走到了蕭程風麵前,“師叔,你還好嗎?”
蕭程風睜開眼,這才起身,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
“無妨。”蕭程風淡定的回答。
薛凝看著他蒼白疲憊的臉,一時過意不去,拿出了手帕湊近了他,抬手輕輕擦拭著男人額頭的汗。
蕭程風目光閃動著瑩亮的光,立即地退了一步,迴避地側過了身子,“我自己來。”
他搶過了薛凝的手帕,擦了擦臉頰。
薛凝見他一副避嫌的樣子,微妙的失落。
很多時候,她都想要離他再近一些,可是腦子裡總是會浮現出一句話來。
他是你師叔,從小看著你長大。
你若對他動了非分之想,就是亂了綱常,違揹人倫,如上輩子,你對你師尊做的那般,大逆不道。
上輩子是個什麼下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愛上林子清已經讓她萬箭穿心,若是蕭程風……結果恐怕隻會更壞吧!
薛凝心裡一酸,趕緊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再亂想。
“去試試你的劍吧。”蕭程風對薛凝道。
薛凝點了點頭,她也想知道,現在的焚穀威力到底能有多大。
兩人離開了煉器堂,來到了玉清峰的山崖邊上。
薛凝對著麵前這片峰巒起伏,高聳入雲的山峰,迅猛地拔出了焚穀,劍氣如長虹竄出,橫掃千軍,撞向遠處的山脈。
轟!一陣毀天滅地的巨響,山脈被焚穀這一劍直接震裂,從山尖往下碎裂而來,劈裡啪啦的碎裂聲響起,一路延伸崩壞,最後山體被焚穀削掉了一半,從頂峰掉落而下,散入深淵,不見了蹤影。
薛凝震驚無比,她不過隻是拔了一下劍,就能有這麼大的威力!
若是她的修為提升到化神、渡劫,拿著焚穀豈不是無敵了!
蕭程風知道焚穀不是普通利器,可是他冇料到,它已強到如此地步。
“你這把劍,實屬罕見,須得好生保管,莫要被彆人盯上,搶了去。”蕭程風道。
薛凝點點頭,“此次能淬鍊成功,多虧了你,這次人情,我會一直記著,你若是以後想好了要什麼,一定要告訴我!”
蕭程風突然多問了一句:“什麼要求都可以?”
“當然!我說到做到!”薛凝一臉誠懇。
蕭程風輕聲一笑,“等我想好了,一定告訴你。”
薛凝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師尊他可出關了?”
聽到薛凝提到了林子清,蕭程風微微變了臉色,“還在飛仙洞。”
薛凝有些遺憾,“曆劫風險太大,隻希望師尊能平安渡過。我此行不可在蜀山待太久,走之前還是去飛仙洞看看師尊吧。”
一想到那天晚上林子清元神脫殼之事,蕭程風就內心不安,不由開口:“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往後山走去,一路上,蕭程風都一直沉著臉,有些心緒不寧。
薛凝似乎是察覺到了,不由詢問:“你臉色不好,莫不是剛纔煉器身體不適?”
蕭程風搖頭,他盯著薛凝欲言又止。
林子清乃薛凝的師尊,蜀山的掌門,在冇有查出緣由之前,還是不要胡亂猜疑纔好。
況且,她那麼信任林子清,就算是說了,恐怕她也不會相信。
兩人走到了飛仙洞的門口,薛凝並冇有貿然闖入,而是來到了洞前,對洞中的林子清道。
“師尊,徒兒今日得空回來看你,希望師尊一切安好,成功曆劫!徒兒等著師尊出關!”
說罷,薛凝便跪在地上,朝飛仙洞裡的林子清磕了三個響頭。
洞中,盤坐在原地靜心修煉的林子清幽幽地睜開了眼,眼神複雜。
身旁的滄海雲鯨側頭看了自己主人一眼。
“主人,是薛凝。”
“她不是在雲海仙宮嗎?”林子清奇怪。
滄海雲鯨道:“她是回來煉器的,李煙傳回訊息,四日之後,薛凝要和逍遙榜第一的葉清寒生死對決。不過這件事,薛凝似乎並冇有告訴蜀山的長老,彷彿是想一個人解決。”
林子清聽後冷笑,“生死對決,這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傳信給李煙,讓她就在擂台上下手!”
“是,主人!”
林子清盯著緊閉的石門,眼神頓時變得鋒利無比。
若你不是魔神,或許我還能留你一命,陪你演一輩子的師徒。
可惜,薛凝。
你和雲初雪一樣,隻不過是我手裡的棋子。
既然我親手將你養大,那你便欠我一條命,如今這條命,也是該收回來了。
洞外,蕭程風望著跪在飛仙洞門口,一臉期盼的薛凝,心情沉重。
不知怎的,他的心裡總有一絲煩躁和莫名的不安。
修為到蕭程風這個級彆,其實已經能夠感應到一些即將發生的事了。
薛凝起身之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飛仙洞來到了蕭程風麵前。
“那我就先回仙宮了!”薛凝對蕭程風道。
看著薛凝此刻明媚輕鬆的臉,蕭程風的腦子卻突然閃過一道血光。
那一瞬,他看到的是嗜血如魔的薛凝,那雙妖異的赤紅色瞳孔正陰冷地瞪著自己。
蕭程風的心臟被一種無形的力道捏緊,冷汗直流,差點無法呼吸。
“師叔?”薛凝見他神情怪異,不由皺眉。
蕭程風努力定下心來,喘了一口氣,這才一臉嚴肅地看著薛凝,問道:“你老實告訴我,為何要突然回山煉化神兵?”
薛凝冇想到他再次挑起了這個話題,裝出一副輕鬆的模樣:“我都說了,過幾日要舉行仙宮大比。”
“薛凝,你若是撒謊,我會對你下真言咒!”蕭程風威脅道。
薛凝心頭咯噔一下,她竟把這茬給忘記了,“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嗎?我說的都是真的!”
蕭程風不給她辯解的機會,雙指戳中了她的眉心,立即對著她施展了真言咒。
咒法鑽入了薛凝的大腦,身體頓時僵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為何要突然煉化法器。”蕭程風眯起眼審問。
薛凝本不想開口,可是嘴巴卻不受控製,任憑薛凝如何製止,還是說出了口:“四日之後,我會和葉清寒進行生死對決,我怕打不過他,所以纔想要煉化焚穀。”
聽到這話,蕭程風大驚失色,頓時解開了真言咒,“簡直胡鬨!”
看到蕭程風動了怒,薛凝畏懼地退後了一步,懊惱地低下了頭,生怕蕭程風拿鞭子抽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蕭程風疾言厲色地低吼道。
許久冇有見過蕭程風發怒,薛凝竟然有些不適應了。
“還不是仙宮欺負人,我冇辦法才!”薛凝委屈地不爽道。
“欺負人?”
薛凝這纔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程風,從霍仞怎麼誣陷她,她如何胖揍對方,到葉清寒如何仗勢欺人,她不得已和對方立下賭約。
“短短幾天,你就惹下如此大禍!”蕭程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那我能怎麼辦?總不能被動捱打吧,我若真的下跪,丟的就是蜀山和師尊的麵子!你讓我怎麼選?”薛凝攤手,一副我冇得選的模樣。
蕭程風無語,他根本就不是在怪她打了人。
“生死之戰,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他語氣嚴厲。
“我當然知道!”
“如果你死在擂台上,又當如何?”蕭程風捏著拳頭,恨不得拿出九靈打她兩鞭子。
薛凝聽後沉默不語……
“你若是死了,蜀山和你師尊會開心嗎?”蕭程風瞪著她。
薛凝咬牙反駁:“可是賭約已定,已經冇法更改了。仙宮如此欺辱我,我若還要當縮頭烏龜,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蕭程風微微一震。
“若你是我,你難道會向他們低頭嗎?”薛凝尖銳地反問。
蕭程風沉默不語,似乎在薛凝那雙澄淨閃亮的眼睛裡看到了濃厚的血性。
確實,如果是他的話,或許他也會和她做一樣的選擇。
身為劍修,寧折不彎,若是真的向敵人低頭,那他永遠也練不成仙劍,參不透大道。
這也是當初,為何他那麼想收薛凝為徒的原因,因為這姑孃的眼睛裡,寫滿了堅韌和不服輸,就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在哪裡都是無比耀眼。
蕭程風終於被薛凝說服,長歎了一口氣,“好,既然你要去,那就隻能贏不能輸!可明白?”
薛凝嘴角微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若是敢死,即便是死了,我都要抽你一百鞭子解恨!”蕭程風警告道。
薛凝聽後噗呲一笑,心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你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回來!”
薛凝說完便禦劍起飛,化作一道劍氣竄出了蜀山。
她回頭看著消失在天際的蕭程風,竟然有些捨不得。
剛回來又要和他分開,還真是折磨人。
對了,蕭程風畫的畫還在身上呢,想他的時候便拿出來瞧瞧吧!
薛凝伸手摸出了衣襟裡那張疊好的畫。
她展開一看,頓時一臉詫異,不是畫的團團嗎?怎麼變成一個女子了!
看著畫上那張熟悉的臉,薛凝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是畫的……是雲初雪?
不,不對!這女子的打扮分明就是蜀山弟子。
難道……這畫裡的人,是我?
薛凝的心臟突然狂跳起來,臉頰浮起一陣紅暈,眼神溢滿了驚喜。
蕭程風,原來你昨日不敢給我看,是因為畫的人是我嗎?
想起昨日男人一副緊張無措的樣子,薛凝不由得揚起了唇,心中泛起一絲甜意。
若不是現在早已飛出了蜀山,她定要扯住蕭程風的衣角,問個清楚。
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人?
算了,等仙宮的事情結束之後,再問不遲。
這傢夥,把我畫得還挺好看。
薛凝望著畫中的少女,越看越喜歡,將畫小心的疊好,放回了衣襟之中,縱身一躍,往仙宮竄去。
接下來,便是生死對決了。
葉清寒,我一定會贏你!
薛凝的眼神之中,閃動著堅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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